夙念北阔别帝京整整五年,回来后少不得要被旧拉去花天酒地,从青楼花魁说到朝堂局势,免不得要提起乔白术。
他才清晰地知道乔白术这五年过得有糟糕。
整整五年里,乔白术躲在宫内吃斋念佛,从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无论任何宫宴。
旁人都道,璇玑公主是个命硬的,第一次嫁人,未至亲礼新郎官便没了踪影,这一次还未等出嫁就已然挑起了大周和北戎的战争。怕也只能吃斋念佛,消消身上的煞气。
先皇去的突然,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太子。乔氏一族只剩下乔白术和太子血肉至亲,故而才出了阉堂主持大局。
只是现在,朝中实权掌控者各个如狼似虎,空有公主名号的乔白术又能如何?
夙念北猛灌了一口酒,那股子辛辣刺激得眼眶都发胀。
两天后的夜里,夙念北在家看见乔白术,她批着深色的披风,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想过乔白术来的无数种可能,比如,来找他喝点清酒,叙叙旧情。
又或者是她仅仅只是想再唤他一声:“夙念北。”
可这些都没有,通通都没有。
乔白术很直接了当地开了口,“夙将军如今已二十又五,因何未娶妻?”
夙念北掩下失落的眸,抿了口茶:“公主殿下半夜前来,就为了说这个?”
乔白术笑笑:“自然是不止的。如今朝堂局势将军也是知道的,太子年幼,本宫空有公主名号,没有实权,所以,本宫今年来访就是为太子寻个庇佑。”
乔白术轻顿了顿,看着夙念北微皱的眉头,半晌才开了口,“如若将军还喜欢我,结为夫妻我也是愿意的。”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在爱情里,没有人全身而退。
乔白术曾经是夙念北的梦想,关于未来的没一幕里,夙念北都希望有乔白术的参与。
而到了结尾时,我们都通通惨败。
乔白术毁掉的是夙念北关于她的这个梦想,而夙念北欠乔白术的是一个本来承诺好的世界。
夙念北瞧着她冷笑出声,“乔白术,你还以为这是五年前?你愿意嫁,我就得娶?”
乔白术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欲走,却被夙念北一把抓住,困在了墙角。
乔白术抬起头看着他,夙念北凑近吻在她脸上,“公主要同我谈交易,总要拿出些筹码来。”
夙念北顿了顿,又接着一字一顿地说到,“传闻璇玑公主已经嫁过两次人了,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再教了吧。”
她又何尝不想完完整整的属于他呢?
只是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罢了?
可她真的别无选择。
身为皇家儿女,在享受富贵生活的同时,各个身不由己。
从女帝到先皇再到未来的小皇帝乃至于她,无一例外。
乔白术微阖了眸,缓缓道:“将军说笑了。”
她喜欢他,不疯魔,不成活。可惜,这份爱,注定不会让他知晓了,毕竟剩下的路还有千难万险。
可她不能一一跟他说明。
因为有些东西他注定此生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