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情形不对,二夫人想宋子业及时停住这个话题。
“子业,你胡说些什么?”
宋子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现在就是有气,就是想发泄。
“我胡说,我哪儿胡说了,她就是看不起我,从小就看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干不好,是个废物,干什么都需要她保护。”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么说我的嘛?他们说我就是宋子衿的跟班,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宋子衿从小就优秀,我干什么都不行,你们都觉得我处处都不如她。”
宋子衿没想到宋子业这些年都是这般觉得的,也对,生活在另一个有光芒的人之下,确实很累。
可宋子衿却从未这样想,“我从来都没这样觉得。”
宋子业从小就活泼开朗,那时候他贪玩,经常在宋子衿身边吵闹,可一见宋子衿在看书,就会特别安静的待在她身边,等宋子衿看完了再跟他玩耍,有时候时间久了,一个人在旁边打着盹就睡了。
比起他趣味的生活,宋子衿生活的就很枯燥了,也只能看看书。
宋子衿原先觉得,那些书,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他开心就好了,可现在看来,是她没早点察觉到,他竟然这般不开心。
可宋子业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辩解,“你敢说你从来都没这样想嘛?你在背后指不定骂了我好多遍,想着为什么你宋子衿就有一个这么愚蠢的弟弟,简直就是丢你的脸。”
虽然有时候宋子业总是给她找些事情,有时候她又嘴上说着嫌弃他的话。
为什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
你怎么这都办不好。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错了,错就错在没顾虑到他的感受。
“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在丢我的脸。”宋子衿说这话时,情绪十分不稳定,连着几个字,都带了颤音。
古旭阳也感觉到了,可他也不做些什么,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他只希望宋子业不要再多说了。
“子业,不要再说了,你姐不是这样的人。”二夫人已经满脸是泪了,可还是拉着宋子业,想上手去堵他的嘴。
连带着旁边的宋子禹也表情深沉,要是这些话不让宋子业说出来,他就会越堆越久,心里的怨念也就越多。
宋子业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堆了好多年的委屈,宋子衿觉得他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现在的他也只是在隐忍。
“你别拦我,我今天就偏要说。”宋子业扒开二夫人的手,双手束缚着二夫人乱动的双手,情绪越发激动。
“不丢脸吗?我觉得我喜欢青楼女子丢了你的脸呢?不是吗?你不就是看不起人家的出身嘛,你凭什么侮辱她,你觉得你宋子衿比她高贵多少。”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看不起妓女,看不起我娘,看不起我这个妓女生的废物。”宋子业话说得很快,伴杂着怒火的话语不过脑子一下子就全说了出来。
“啪。”
“宋子业,你混账。”二夫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脱宋子业的手,抬手就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宋子业挨了一耳光,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右半张脸全然没了知觉。
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混话。
“娘。”
看向二夫人的表情多的是不可思议,他娘从小就疼爱他,有时候他犯了错他娘重话都不说一句。
可这次明显都不一样,他娘就好像打醒了他,如梦惊醒的宋子业懊恼极了。
可现在,看着他爹紧锁的眉峰和他娘低沉的抽泣,宋子业完全不敢去看宋子衿的表情。
她现在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吧。
宋子业一偏头就见她姐把脸别了过去,他还未清楚的看到宋子衿的表情只有一个侧脸。
可他知道,他姐伤心了,他让她失望了。
“姐。”宋子业轻唤了一声,这一声小心翼翼,多的也是试探。
可宋子衿没理会他,在她刚才别开脸的时候,正好滴了两滴眼泪下来。
古旭阳感觉到宋子衿现在脆弱极了,主动搀扶这她,宋子衿急促抓着古旭阳的手,古旭阳明显感觉到了宋子衿的用力。
她怕是此刻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手上,抓得古旭阳生疼,宋子衿整个人差点都瘫倒在地,他只能扶着宋子衿一步一步的走。
宋子业盯着他姐的背影,那一步步都走得极慢,而且好似有千斤重压在她身上,脚都挪不动。
宋子业只能想到一个成语,行尸走肉。
他果真让宋子衿失望了。
这一路,古旭阳觉得很漫长,至少宋子衿流了一路的眼泪,他都不敢开口安慰一句。
他又能安慰她什么呢?他自己也看着她哭了一路,现在的他也就气自己无能,一个男人最无能的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却什么也不能做。
好不容易把宋子衿扶回了院子,古旭阳就一声不吭的逃跑了,对,他就是逃了,他怕了。
临走时还招呼那些下人不要去打扰她,古旭阳知道,现在的宋子衿更想一个人。
反观陆少倾,自他从华沁殿出来,带着元若那是一路的好心情,那叫一个喜上眉梢。
陆少倾一进门就又见刘姨这那站着,不用说,又是在等他。
见陆少倾身边跟着个白净的男子,而且还是个生面孔,刘姨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少爷,这是?”刘姨指着元若,满脸疑虑。
“元若,以后他就跟着我了。”
刘姨一听陆少倾这话,面上就有些担忧和难为情。
“你年纪也大了,我身边经常跑腿这些也不能总让你去了,而且刘姨你也该享福了。”
陆少倾怕刘姨多想,也给她解释一番,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元若看着也机灵,很得他的欢喜。
“元若这孩子不错,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以后也好有照应。”
“那他……他……。”刘姨的难言之隐陆少倾也是清楚,毕竟这不是小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她不敢拿陆少倾冒险。
“刘姨,我懂,多的话我不多说,别人问起我也就当不知道。”元若终归是在那地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有些事不需要别人多提。
刘姨还想劝一劝陆少倾,可少爷的性子随了他娘,一旦自己做了觉定,别人怎么也改变不了,她也只能把肚子李的话咽下去。
看了眼眼前的元若,没有那些个下人的圆滑和心计,但眼神灵动,应该也不是个蠢人,既然少爷喜欢就留着吧,他也该有点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