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传音交谈的期间,那老者竟一直没有上前攻击。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其伤势已经重到了,不得不马上治疗的地步。
看来之前的那三枚符珠对其造成的伤害,远不止丢掉一条臂膀那么简单。
见到对面老者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吞服第二枚疗伤丹药。周墨深知不能再等了。
敌人体内的伤势才是他二人最大的胜算所在。若是等那老者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那自己一方可就危险了。
对于将“趁其病,要其命”的人生信条,贯彻得极为透彻的周墨来说,让敌人有时间恢复,就是对己方生命最为不负责任的表现。
迅速地将自己的计划传音给一旁的少女。也不管对方眼中闪过的惊异与疑惑,甚至没有征询此女意见,周墨便动手了。
一柄三尺青锋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顺势往地下一插,接着体内元力鼓动,运力往前一掀。
那面他之前藏身的矮墙,连着刚刚因爆炸而形成的大量灰土,被其一并掀了起来。尘烟弥漫中,向着那疗伤之中的老者轰然压去。
见对方这两名小小的人元境修士,竟敢主动进攻自己。那老者虽然心中大怒,但是也不敢托大丝毫。
此时继续疗伤也已经不可能了。看来对面这二人也明白,若是让自己的伤势恢复个大半,那么他们将必死无疑。
面对当头砸下来的矮墙,老者暗运体内元力,横刀一斩,整面墙壁被其一斩为二。不但如此,在这一刀之威下,就连着他面前散起的烟尘也被劈散而开。
随着烟尘散去,只见周墨二人并未逃跑,反而向其直冲而来,两柄长剑,一左一右,直攻其要害之处。
老者面露不屑之色。身形不但不退,反而再次抬刀横斩,一道刀光划过,“锵!锵!”两声清脆的兵器交击之音,几乎同时传出。
周墨这是第一次与鬼动静修士正面交手。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力从手中之剑传来,反震之下,内脏受损,喉咙处已经有些发甜。
而其旁少女更是不堪,整个身体都隐隐有了破碎的迹象,怕是下一刻就要消散。
人元境后期与鬼动境初期交手。虽说肯定不敌,但也不至于一触即亡,显然,这另一边出手之人乃是那少女的一具幻身。
与周墨二人硬碰硬之后,那看似威猛无比,霸道无双的老者。显然也并非其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若无其事。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将其彻底出卖。
很明显,这一次全力对碰,已然牵动了其体内的伤势。
这一切自然是没有逃过那一直紧盯着老者的两双眼睛。
见此情形,二人对视一眼面上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喜色。毕竟他们两个也是第一次与鬼动境修士交手。之前对方体内之伤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他们也只是猜测罢了。
周墨更是轻吐了一口气。心底微安。看来这老家伙所受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上三分。仅仅一个交手就能将其引而复发。如此的话,我的那个计划成功率也将会大大增加。
因此,想到成功之后的好处,周墨也就更加拼命了几分。虽说方才与对方,只一次对撞便将自己震伤,但此时的他,却依旧是不退反进,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再次挥剑而上,硬碰硬地与那老者,又对了三招,生生地将其刀势拖住。
但这几次猛烈的碰撞,也让其再也压不住喉间之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惨白。不过他的这血,吐的是有价值的。
就在那老者无暇分心他顾之时,另一边那少女将要消散破碎的幻身,却在一个波动之后骤然凝实。也是在凝实的刹那,少女全身元力涌动,一剑向着那老者的后心刺去。
面对此种突兀的攻击,老者大惊失色。他什么也想不到,那本来将要破碎的幻身竟还可以在一瞬间凝实,且气息与那名少女的本体也相差五二。
“不对,你这就是本体。你竟然可以将幻身与本体互换位置。”那老者大惊,但他也无暇考虑太多,因为此时,那少女极其刁钻的一剑,已经刺来。
这一剑极利,也极其阴险。竟是从背后直刺他的心脏位置。
但老者毕竟是鬼动境修士。危急关头。竟凭借着自己高深的修为与多年的战斗经验,纵身一跃,将身体硬生生地上向上提了半尺。从而避开了心脏要害。
不过要害虽然是避开了,但此剑却是直直地插进了其后腰。从前腹一穿而出。
疼痛与愤怒似乎是激发出了老者体内的狠劲。
猛的一刀,将周墨击飞数丈。接着不顾插入体内的长剑,又是反身一劈。砍向那从背后偷袭他的少女。看这一刀的威势,若是挨得实了,怕是此女就会被当场斩成两段。
在这几乎是必死之局下。那少女的却身形又是一个波动,好似是闪了一下,刀光至。
但却并未溅起丝毫的血花。只是砰的一声,少女如泡沫般消散。
“又是一个幻身,可恶!”老者冷哼一声。此时的他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
无论是与周墨连续数个回合的对撞。还是那背后少女的偷袭一剑。都令他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压不住那体内狂涌的气血。
伤势爆发,老者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也向后踉跄了几下。全靠手上的那柄长刀拄着大地,方才使自己没有倒下。
而在那不远处,连续使用了两个幻身,又连续进行了两次交换的少女。此时也是一身的冷汗。刚刚若是她慢上半点儿,此时就真的要身首分离,归西而去了。
不过至此,他与旁边青年的约定也算是彻底完成了。计划中需要自己所做的那部分,自己已然全部做到。少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剩下的,就不是自己需要顾虑的了。且以如今以她这疲惫之躯也很难做更多的事了。
说实话,无论在刚开始听到那青年的计划之时,还是现在她完成自己所做,将要离去之刻。她对他的不解与疑惑都并没有半分的消弭。
此时的老者虽然伤上加伤,但也绝非他区区一个人元境大圆满的修士可以力敌的。这名平平无奇的青袍青年,究竟有何依仗?敢于在接下来的时间。一个人面对那暴怒的老者,与其那拼死的攻击?
不过虽说疑惑,但既然有那青年主动为其拖住敌人,她自然也不会拒绝什么。虽说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也颇为好奇。但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留在此地了。倘若是那老者最终取胜,那以她此时的状态恐怕就再也没有这般好的脱身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