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一头肥熊一般扑了过来李大财,王富贵却一点不慌。伸出右手,向前一立,慢条斯理地说道:“等一下,李兄,难不成你忘了刚才说的话了吗?”
这一句话,别说,还挺管用,至少李大财没有继续扑了过来,反而是停在哪里,狐疑地看着王富贵。
‘刚才说的话?’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强压了一下心里面的怒气,回忆了一下在门口说的那些话。这一想起来,李大财这火气就更大了。
“我说刚才怎么在门口,跟我东拉西扯的,原来在这等着我呐?你个坏胚,看我不弄死你!”说完,以此刚才更加迅速的速度冲向王富贵。
这下,王富贵慌了,怎么不跟预想的一样啊?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大财,赶紧迈着慌乱的步子,左右躲藏。
“李兄,李兄,你忘了刚才说的话了吗?”王富贵还打算,再尝试一下,“说好的,钱儿让我随便揍的。”
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李大财和之前他打交道的人不一样。
他作为一村之乡,只要他抢先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别人就只能低头、服软。可是这李大财本身就是一个混不吝,只有身份比他高的人才能让他服软。
王富贵?一个小小的村长,还不够格。
“你个坏胚,刚才在门口,用话给我挖坑,我信了你的邪!你别跑。现在他们俩还没正式成亲,我儿子怎么对不起你女儿了,净找理由,你找揍你。”王富贵还挺灵活,李大财左扑右去,却一点衣角都没碰到,气的李大财嗓门又大了几个度。
“哎,你小点声,冉儿还在后边佛堂给翠兰祈福呐,你要是把她引出来,我们都不好过。”王富贵看着李大财嗓门渐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低声警告。
“啥,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天。”李大财听完,脸色瞬间就变了,扭头向着院落后方瞧了一眼,立马放低声音,语气里面增加了几分胆怯。
原来王富贵的夫人陈冉,从小到大就是这两个人的害怕对象。在他们小的时候,王富贵和李大财其实都住在镇子里。
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和兄长相依为命的陈冉,她从小就十分强势,认识他们两个人以后,三下五除二就将王富贵两人制服,收入麾下,成了她的跟班。
长大以后,陈冉的个性在她哥哥的管教下有所收敛,可是强势本性却没有太大的改变。这也就导致,没有男人肯娶她,这让她哥哥头疼的要命。
当她知道了她的哥哥因为这个烦恼的时候,第二天就把王富贵拉到家里,对着她的哥哥说道:“我找到娶我的人了,你就别烦恼了。”
在她哥哥惊奇的眼神中和年轻富贵的呆滞中就这样把婚姻给定下了。之后也就有了王翠兰,这样一个女儿。
至于说为什么没选择李大财,还不是当初李大财就是个胖子,性格还十分的混,陈冉根本就看不起。
王富贵别看他的名字有点俗,其实模样还是挺不错的,硬朗的外表,再加上该读了几年书,有点读书人的气质,这才让陈冉最终在两人之间选择了他。
不过结婚后,王富贵可是家里的受气包,平日里可没少挨揍。不过陈冉还是有分寸的,从不打脸。
甚至王富贵这个村长,还有李大财现在的身价,其实都离不开陈冉这个女人。至于原因!
因为她的哥哥就是两山镇政务司的司长陈雄,帮助自己的妹妹,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得点好处,还是很轻松的。
所以说陈冉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如来佛’,惧怕她,已经在内心深处扎下了根。
这次要不因为翠兰出嫁,这边的习俗让她不得不在佛堂给女儿祈福。还不知道翠兰的婚姻因为王梁捣乱而延期,还差点毁了王翠兰的名声。
要不然,早就气的把王梁砍死个十七八次了,并且把王富贵揍得半死。毕竟她对这唯一的女儿可是疼爱有加。
连当初翠兰收傻狗儿为小弟,都是她教的,毕竟当时傻狗儿,可是翠兰同龄人力量最强的。
王富贵和李大财联姻,李大财对傻狗儿跟在翠兰身边不满,王富贵让翠兰安排傻狗儿去刨地,陈冉根本就不知道。
这次翠兰的婚礼被王梁搅了,王富贵其实也有应对陈冉的方法,无非是把老王头和王梁抓起来,让她出出气,至于王梁父子是死是活,那根本就不是事。
再说,这件事的影响已经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负面影响,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这点儿能力和手段还是有的。
李大财现在有点后悔跑到王富贵家来了,本来是因为担心儿子才来的。看到元宝回来了,儿子却没有,急的一时间方寸大乱,这一点竟然忘记了。
“王富贵,你打我儿子这件事儿,我记住了,等以后再算账?”李大财也不追着王富贵打了,抓着他儿子李钱的胳膊就往外走,生怕碰见陈冉从佛堂出来。
王富贵也是擦了擦眉头上的汗,总算是免了一顿打。也跟着李大财后面,送他们离开。
可这时,一个女人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个声音稍微有些低沉,但是却十分凌厉,可是王富贵和李大财以及李大财抓着的李钱,听到后,顿时如同石化一般。
正所谓,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陈冉从佛堂出来了,本来不应该这么快,可是刚才王富贵和李大财的吵闹声传进了佛堂,毕竟这个小院也没特别的大。
按理说今天是李钱和王翠兰的大喜日子,李大财说什么也不可能出现在王富贵的家中,可是现在被佛堂中的她听见了,她猜肯定出了什么事了,也就不再念经祈福,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正巧看倒李大财拉着脸上挂着巴掌印的小胖李钱往外走,王富贵抹头上的汗。
她就知道,肯定出了事。
这时仿佛石化的三人,也像是关节生锈一般,缓慢地艰难地转过了身,怯生生地看着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要不然,哼。。”这本来低沉、凌厉的声音,多了几分怒气和不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