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陈凌天停住了脚步,淡然的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二叔陈煌河。在陈凌天的记忆中自家二叔于六年前便坐着轮椅上,听闻是在战场上被敌军打断。这么多年来陈凌天从未见过自家二叔走出过这清风院,如同一废人一般,不过这种情况也的确是。现如今见到陈煌河,却和记忆中的不同,因为他在陈煌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杀气!
一股让陈凌天都为之动容的杀气!
唯有常年处于杀场,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之中拼杀出来的铁血军人!才有着如此杀意!
从陈凌天口中叫出的二叔二字,让陈煌河心头颤了颤!“臭小子,你不会又在外面惹事了想我来给你擦屁股吧!”陈煌河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发出。每次惹陈凌天都会来找陈煌河帮其把惹的祸给处理,那时可是左一个右一个二叔,那叫叫的一个甜!
换着是平常陈凌天那会如此恭敬的叫着陈煌河,一般都是直呼其本名。
陈凌天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自己也为其以前所做的事感到愧疚与无奈,谁叫他以前怎么能这么惹事呢?记得陈凌天当初就因为尚书部部长的儿子看上了和他一样的东西,就一看其不爽把其痕痕的揍了一顿,那时陈凌天可是屁颠屁颠的跑来这里找陈煌河帮忙……还有次在梦回楼陈凌天就因其西王府之子,占了他的位置大庭广众之下扇了其俩耳光,还大骂道:“狗东西,不长眼啊!不知道这是本少爷的位置!”
这事闹到了西王府还是老爷子出面解决的。
在现如今的京城可是有着这么一句话:宁招权贵,莫惹陈少。一句话道出了陈凌天在京城是何等的春风得意。
“二叔,您误会了,我来这不是被您给叫来的吗?”陈凌天淡然一笑的看着陈煌河。陈煌河愣了一下,深邃的眼珠有些讥诮的看着这唯一的侄儿:“凌天,你难道还一直这样做个二世祖吗?”话刚说出口就突然叹了口气暗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有了说话的兴趣。
陈凌天呵呵一笑:“其实做个二世祖挺不错的,没有烦恼什么事都有人帮你解决而且二叔说笑了,您才是货真价实的二世祖,我充其量不过是个三世祖罢了。”
嗯?这小子怎么这种口气说话?虽说话中带刺,但却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对于陈凌天的回答大出意料的陈煌河眼镜一睁,刹那间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就想一缕夺目的闪电划过这阴霾的天空!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道:“你可知道,二世祖和三世祖的区别?”
“哦?还不是一样都是混吃等死?有区别吗?”陈凌天挑了挑眉毛,话中带刺。看到陈煌河目中电闪雷轰的目光一闪,陈凌天倍感觉的如此铁血男儿,就此消沉下去,实在是尘世中的一大遗憾!
陈煌河眼中闪烁出了一抹苦闷和不甘:“此言差矣,如何没有分别,个中分别可谓是天差地别!二世祖,乃是父辈打下了天下,只需坐享其成,没有任何难度,只要有一张嘴会吃就死不了,再不济也能安享一生的荣华富贵,然而三世祖却不然。”
陈煌河看着陈凌天的眼睛,呵呵笑道:“所谓的三世祖,却并不一定特指第三代人,乃是第三世的传人;也就是说,爷爷辈的打下了天下,而中间父辈却出现了断层,这才叫三世祖!若你父亲尚还健在,那么你和我都应该是二世祖,只不过我是从你爷爷这一辈算起,而你则是从你父亲这一辈算起;这里有所不同罢了。”
“但你爷爷如今已经老了,所以你就算有心做这个三世祖,只怕也做不了多久了。而你上面,除了你爷爷,再没有大树可以乘凉了,所以只怕你这个三世祖,之后的人生会非常的艰难。想要做一个合格的三世祖,如果没有几分本事和心机,是万万不成的。所以我这个二世祖,要比你这个三世祖要幸运一些。”陈煌河说着,本来是要还击陈凌天那句‘混吃等死’,但说到后来,心中却不免升起了悲凉之意!
偌大的陈家,难道就要这么完了吗?曾经鼎盛一时,一家之威令各国不敢正目视之,眼瞎竟以沦落到这般地步吗!大哥战死沙场,自己残疾;唯一有着能力的两个侄儿也先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陈家血脉,就仅剩下这跟草包废物没俩样的陈凌天了!
突然间陈煌河兴致全无,顿觉百无聊赖,话都不想说了。陈凌天沉默着,突然展笑着道:“其实我也可以做二世祖的。”陈凌天何尝不懂陈煌河的话,他之所以要陈煌河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下面的说辞。
陈煌河轻咳了两声,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怎么个做法?”,“若二叔你未我撑起大树,我不就又可以乘凉了吗。”陈凌天笑吟吟的道。
陈煌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低沉的道:“凌天,你这是在嘲讽你二叔吗!”陈凌天打量着他,突然道:“退尚有知觉。”,“无!”陈煌河怒喝一声便闭起算目转过头去。“腰骨可有碎裂?”,又是一句夹杂着怒气的一声“无,若我腰骨已碎,我还能活到今日!”,心中对自己这侄儿是越来越讨厌,明知自己最讨厌别人提及自己的残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之前至少还是隐晦的说,现在竟当面直问!如此不懂尊敬长辈的后人,当真有不如无!
“也就是说,二叔你顶多是腿部经脉受损无法行走。”,陈凌天眼中一亮。看来只是经脉受损,至其萎缩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以自己的能力还挺容易解决的,就是当下修为尚浅,看来该赶快提升实力才行!
陈煌河看着陈凌天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凌天啊,我陈家满门忠烈,年轻一辈也只剩你一个了。你肩负着我陈家几十载的辉煌威望,你不能这么胡闹下去了,明白吗。”
“凌天……明白了。”陈凌天紧了紧拳头,看着陈煌河沉然的侧脸,心里的弦丝猛然绷紧了!
“是,二叔。”陈凌天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和眼前敬重如山的二叔说话,嘴里终究是只能吐出这句话来。缓缓转身,握紧隐藏在袖下的拳头。陈凌天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清风院中,留下陈煌河如往常一般呆坐在那。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凌天缓缓闭上双眼调息凝神,而后才喃喃自语道:“按记忆里的情况,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有三个月,沈家就该来下最后通牒了,看来,我也该加快我的步伐了!”
三个月后沈家,一定会和陈家彻底的摊牌,更会让人来下聘礼,让陈凌天入赘过去。这是留给陈家最后的机会,更是陈凌天的最后机会,不然介时沈家与陈家脸,那就麻烦了!
因此,留给陈凌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如果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恐怕是一定是入赘沈家了。
至于入赘沈家,绝无可能。就算是给沈家赔礼道歉,乃至迎娶沈家小姐,也绝不可能入赘他沈家,入赘这关系实在太大了,陈凌天无法接受。想想昔日的天极境巅峰强者,娶他沈家小姐都是其三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