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昔的探案卷宗足足六卷,总结下来是禄昔平平无奇又短暂的一辈子。
也难为时时看着她的暗探,无趣的前半生受命严加查探,最为有意思的时候正好全部错过。
璟藿看着这一堆毫无意义的卷宗神思游走。
严加勘察尚未入府的禄昔有什么意义?
他难不成是在这几个妻妾刚出娘胎的时候把她们列进自己目标了?
时时监测,养成美妾??
那他也太失策了,费尽周折辛辛苦苦看着长大的白菜,都成熟摘进手了,终是被人从他怀里夺走。
呜呼哀哉
“莱生姑娘。莱生姑娘!”不知何时,白楝已经站在她身边。
璟藿被她叫得一激灵,手上的卷“啪”的一声掉下去,正正砸上白楝的脚。
白楝蹙眉看了看璟藿,太息一声替她拾起卷放回桌上。
“主上差遣我来帮你的。莱生姑娘似乎总爱跑神?若总是如此,如何担当任务?”白楝颇为严肃地看着璟藿。
“这卷里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看得我毫无头绪。”璟藿捏上案卷一角在桌面哗的摊开,密密麻麻的字曝露二人眼底。
白楝略微睨了睨,“戮院的暗探奉主命自是事无巨细一概记下,你若想找线索细细查看这些是没错,但是只看这些...不及其余。”白楝顿了顿,背过身从左边的书架顶格拿出三摞簿子,“这些是太师府各个院子主人下人的变更记录。”说罢白楝将簿子摞在璟藿面前。
璟藿看着眼前的簿子蓦的灵光乍现。对啊!禄昔身上查不出所以然,可以从她身边人查起。
想至此,璟藿当即就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动力。
簿子上记道,禄昔的大婢女衍香在禄昔死不久后自焚,一场大火烧的人物俱毁,由于齐暮杳当时不在府中,此事便止于笔上记录口上奉传,再重整院落清理。
当下看来,衍香自焚绝不简单。可不论是府内簿账或是戮院记录都不见疑虑。在戮院的眼底做得如此干净,可见操控这一切的人本事不小。
合着禄昔在禄府内的记录,璟藿发现禄昔身边还有一名陪嫁侍女,原禄府时是禄昔房内的丫头,而后随禄昔进了太师府,半年前因过罚入底层浣衣。
璟藿眼前一亮,“就是她了。”璟藿收拾了这名侍女的所有记录,兴冲冲就要往外跑。
白楝见势,握着册子的胳膊当即扬开,拦了璟藿去路。璟藿不解地看向她,见白楝神情略显不满,以为是没道谢的缘故,“多谢多谢,回头我告诉主上这线索多亏了你!你先放我出去,我得去找晦善说明白。”
“晦杀那边我回去说,这些东西我会带给他,主上吩咐要你在愔山院仔细练好剑道,你武学底子不薄却算不得入道。明日出任务难保无需动武,你的身手紧需临阵磨枪。如若你再失手....戮院可容不得弱败,即便你主上特留也不成。”白楝冷着一张脸,夺过璟藿手里的卷簿后出了院子。
弱败不入流?!
璟藿低头扫视遍自己,因先前内息损耗身上瘦削不少,胳膊上缺了点肌肉,腰身也不足结实,今日与禄老爷交手更显得迟钝。
好像...确是有几分不入道的混迹模样
璟藿一咬牙,跑去找出曙色并上厌尘开始操练。
暮色沉沉中,齐暮杳隐在暗处看着庭中璟藿挥剑的模样。曙色幽转,柔中渗着杀意,厌尘尖锐疾利,在璟藿手中被练得混若一体且相互不削所长。
齐暮杳蘧然觉得璟藿会是他披荆斩棘最为尖利的匕首。过往经历使她添上戾气,如今的她只差身为杀手的经验便可成就完美。
齐暮杳淡笑着,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