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在乎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这就是巨龙。
为了共同的荣耀可以不顾一切。
“不过在那种前提上，稍微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嗯，这句话听上去也很像是旁边那个谁会说的话。
只是有点破坏现在的气氛。
难得大长老很认真地述说着自己的理想。
自己理想中要成为什么样子。
至于作为一个听众的我，则是又开始啃起熟悉的酸肉。
很努力地终于把那种反……挥手示意一只诺姆靠过来，刚刚那个念头又重新让我有那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让嘴巴不那么闲的道具也因为某些必须考虑的因素而必须放弃。
而后来大长老和旁边那个谁的对话，也没再继续吸引住我的注意力。
权力斗争那种东西向来不是我所关注的，来自弱者的意见也从来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要么就强大到可以揍到我闭上嘴巴，要么就乖乖接受我所颁布的命令。
放任身体在北大陆上闲逛。
最后还是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陛下，您不是打算找大长老询问一些有关历史的细节吗？”
基恩平静地说着。
和以往扮演出来的冷静一样。
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仅仅是龙王的再次接待一样。
只是藏在眼睛深处的不安，双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都在表达着同样一个意思。
怕。
那一切脱离掌控的恐惧比我更像是亲切的客人。
拥抱着、亲吻着、甚至将自身融入并成为基恩的一部分。
只是不知道会更像是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还是夜半噩梦那大脑似要被撕裂的疼痛。
眼前这年轻的龙王也差不多要为自己冲动的宣战行为而负责。
尤其是最后也没办法给我带来足够的快感。
说到底，多姆纳尔可是对于所有的生命都有着同等的看法。
有价值的还可以留着。
而和旁边那个谁的争斗或许就是基恩最后的一场表演，即使再怎么不期待也打算当成那份勇气的嘉奖。
以精彩的方式作为生命的最后一幕。
被看着的这条巨龙却也因为这一个眼神而颤抖着。
然后又缓缓平复。
甚至连同本身的恐惧都一同被驱散。
“我还幻想过很多种不同的死法，但当真的被那种眼神看上的时候还是同样的无能为力。”
反正也无法反抗。
如果是人类，应该会露出一个尴尬的苦笑。
带着某种自嘲的意味。
可惜这里是北大陆，一片属于巨龙的聚居地。
他们的脸上不太有表情，而行为在我看来也只知道战斗和进食。
前者因为层次实在是让我提不起兴趣。
而后者甚至会严重影响到食欲。
撇除掉那少数的一招两式，就已经没什么值得被记录的经历。
“很抱歉，无法满足您对这场旅程的要求。”
顶多是一些细碎的对话还可以让我有稍微一刻的专注。
但除此之外，也就只是那样而已。
有时候甚至都觉得血液都渐渐地冷却。
不再流动。
就像我已经来到生命的结尾。
心脏不再跳动，大脑不再运作。
一个个器官都不再继续担起自己的责任。
甚至觉得也许就那样死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的生命就似是和这场旅途一样。
无趣，也没有意义。
随手就可以解决任何的困难，反而也就变得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
“陛下，那种仅仅是为了活着就要拼尽全力的经历可是很有价值的一部分。”
我又不是不清楚这个道理。
才会特别重视曾经和老罗的经历。
也才想要把欧文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对手。
因为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才可以让我的血液再一次加速流动。
心跳加速，思维变快，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的那种感觉。
以战斗来维持自己生命的活性。
即使要付出代价。
即使会死。
即使那场战斗就是最后一次绽放的机会。
“狂热的疯子。”
在重新集中的时候，也仅仅是听到基恩最后的评价。
最近的行为让他多少猜得出我的底线，所有的恐惧过去以后甚至有着过往不曾展现过的自信。
敢于俯视我。
冒险性的行为也不会导致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反正也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到巨龙最后的存亡。
而自己，生命的意义又不在于长度。
以前不管再怎么害怕，都必须装出自己有勇气面对世界第一魔法师的这场灾难。
而当那些未知都统统放下的时候，就更应该要因为自己作为巨龙——
把那份尊严承担在自己的肩上。
结果还是，和大长老完全相反的应对方法。
性格决定如何做事，而年少气盛的基恩还是选择坚持握住那份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尊严。
“我其实很尊敬那位长者。”
“要鼓起勇气去承认没有能力去面对您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只是退缩会成为习惯，一次简单的让步就很可能会导致再也抬不起头。”
那种气势让我不由得想起那条老迈的风龙。
在最初遇上那不可敬的对手时，大长老又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和以什么样的方式应对。
如果说我和被称为旧神的存在很相似，那他又有没有曾经如此自信地以巨龙作为生命中最大瑰宝的一刻。
或者真的是因为见证着那样的实力而变得卑微。
最后的这一切都被小莱斯特所打断。
看着那血盆大口吞噬着面前的大堆肉块，也让我成功地在想起那种味道前结束愉快的一餐。
还真是一个好孩……
体型还真是变化得很快，明明出生也只是不久前的事情。
现在就已经并没有让我环抱的可能性。
虽然依旧不到成年巨龙的三分之一，但对比人类就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
而在离别之前，对于他最后的祝福也就是希望可以撑起那份属于巨龙的尊严。
虽然变强的方向也就只有身体素质和魔力累积，但既然一样是拥有着火红色的鳞片。
双手尽力地放到小莱斯特的脸颊。
变得像老罗一样接管一个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