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程默升起篝火,准备晚餐。
他让小纸人合成了一些米和酱油出来,有了锅碗,今晚打算好好正式做一顿饭。
米和酱油总计花费1勾玉,米是一餐的量,也就二两,也便宜,才是2点合成能量点。主要贵的是酱油,小骨碗里不到半两的程度,开价1勾玉,程默好说歹说,才便宜了两个能量点。
程默得寸进尺,又想蹭两滴菜油,也不知是不是小纸人心情还不错,竟然答应在酱油里滴了两滴。
“说两滴,还真是两滴啊。”程默端着小骨碗,嘟囔了一声。
小纸人撇头不理程默,数着一枚枚勾玉,它看起来很开心。
今天用水兑换了116枚勾玉,堆在一起闪着bulingbuling的红色亮光,别提有多好看了。
程默见它一会儿拿起一枚勾玉瞧瞧,又一会儿拿起一枚看看,一副小财迷的样子,说笑道:“你是龙吗,看见亮闪闪的宝石眼睛都直了,哦,你看起来没眼睛,那你是怎么看的?”
小纸人没回答,它现在还不能正常说话,程默还没教骨哨说普通话,骨哨发出的语言程默又听不懂,鸡同鸭讲,想交流只能以信纸的方式。
程默见小纸人没回应,本来就是没事找事闲聊,也不期待它会回答,他将米洗净倒入锅中,倒入适量水,接着用几片竹片做了一个蒸架,摆上一个骨碟,将另一个骨碗倒扣在骨碟上,将洗净的黄色鳝盘在碗边,盖上另一个锅,一并端到火堆上开始烧。
只有一点点米,很快就闻到了饭香,程默没有急着吃,这么点时间,黄鳝根本熟不透,得让水蒸气多闷一会儿。
程默用两根竹棒将锅子架到了一边,之后在等待的过程中,将收拾出来的黄鳝内脏丢进了蛇笼里。
他去了一趟海边,将蛇笼放进了海里,顺便看看另一个笼子里的情况,依然还是空的。
程默在石头缝里敲了一些藤壶,放在一起用石头砸碎,挑出了藤壶肉当做食饵丢进了蛇笼里。
确保两个蛇笼都用石头压住不会被海浪卷走后,程默赤着脚上岸,提起鞋子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了一声鸡叫。
程默不由回头,只见海面不远处的地方漂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站着一只鸡,周围都是水,那鸡只能在木板的有限空间内四处走动,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这只鸡终于看到了陆地,叫得更加欢快了。
但很快它就叫得凄惨无比!
因为程默抓住了它,即便它跳进海里也无济于事,那双铁手无情扯住了它的脖子,一把将它从海里提了起来。
“咯咯咯…嗷……”
鸡不停扑腾着翅膀,程默只能换手扣住了翅根的位置。
鸡不停地叫,蹦跶得欢实,看起来不像是在海上漂了很久的样子。
程默一手拎着鸡,推着木板返回岸边。
时来运转,想不到放个蛇笼还能逮到一只鸡!
不过,这鸡是怎么漂过来的?
程默仔细打量起了这只鸡,浑身湿透,看得出很肥硕,像是被人喂养的。
而另一块木板,准确的说,应该说是半扇门,款式很普通,通体白色,中间拦腰断裂,断口参差不齐,表面还有焦黑的迹象,仿佛爆炸或者火烧过。
船上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外面现在有艘船出意外了?
程默猜测着,但信息太少,无法得出判断,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
是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漂进来人来?
不可能的!
放逐之岛的深海领域中可是住着可怕无比的万蛇遗裔,动物尚有一线生机,人就别想了,那些遗裔一旦嗅到人的气息,少不得抓住扒了皮做成衣服,冒充美人鱼。
程默自己做的小说设定,他还不清楚,那万蛇的遗裔就是升级版的深潜者。
祝你们能淹死,而不是被万蛇遗裔逮到。
有了意外的大收获,程默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小木屋。
他用背篓罩住鸡,这是只公鸡,不能生蛋,留着没用,打算明天就吃了。
程默准备吃晚饭,黄鳝已经熟透了,沾一点酱油就饭,饱满结实的鳝鱼肉搭配一粒粒口感分明的米饭,简单不复杂的味觉层次,纯粹的野味,天然而美味,一个字,香!
程默大口朵颐,吃得酣畅淋漓,直到意犹未尽地咽下最后一口鳝肉。
完全吃不够,还想再来一份,程默忽然希望明天蛇笼里还能捕到一条黄鳝。
他看了一眼被背篓关押着的鸡,觉得鸡肉也不香了。
程默喜欢吃鳝鱼,从小就爱吃。
小时候,每当夏天的那几个月,父亲每次到田埂边钓鳝鱼给他加餐,他都会屁颠屁颠跟着一起去,一有收获就开心得不得了。
那时候环境也好,鳝鱼也多,虽然穷点,但那时候的鳝鱼味道是真的野味十足,若干年后从菜市场买的所谓野生鳝鱼,程默就再也没有尝到过那种记忆里的鲜美。
程默将锅巴铲下,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一边打量着这只鸡。
要不要把它当做引诱蟒蛇的诱饵呢?
下什么毒呢?
“喂,小纸人,你到底能不能合成毒药,见血封喉,吃了就死的那种?”
小纸人点了点头。
程默心想你能就好,那对付那条蟒蛇他就有一点把握了。
至于竹叶青。
程默看了一眼一直被红领巾缠着束缚的这条毒蛇,他不知道竹叶青的蛇毒可不可以通过食道作用。
而且这玩意的蛇毒老实说是剧毒蛇中的耻辱,这么小一条,让它去咬蟒蛇,不说能不能破开蟒蛇鳞甲吧,就算真咬中,起不起效果也难说。
程默不打算打无把握的战斗,小纸人要贵点就贵点,只要不是贵到离谱,他想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正要问小纸人毒药合成需要多少勾玉,关在笼子里的鸡突然就噗出了一泡屎,程默被恶心了一下,连带着锅巴都吃得不香了!
他站起身,掉个头不再去看,转头的一刹那,动作顿住了,他把手里的半块锅巴丢进锅子里,拿了一根竹枝扒拉了几下那秽物,挑出了一粒还算完整的晒干玉米粒。
程默犹豫了一下,这鸡的排泄物都能拉出一整粒玉米粒,那胃里应该还有不少,这么胖,肯定吃得也多。
这岛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主食植物,但竹山后他也看过,怎么看都不像有的样子。
他的设定里是没有的,那狗崽子自己都能合成吃的食物,根本不用考虑食物的问题,可他必须要考虑。
至少一两年,他是不可能横跨峡谷去涉险,想加快这个速度,不因为合成食物而浪费勾玉,耽误时间,影响自己变强,就必须尽量少吃合成食物……
这鸡,必须死!
而且,以免被消化掉,或者种子失去发芽能力,必须马上杀死!
程默拿起斧头,按住鸡头,手起刀落。
公鸡死得一点都不痛苦!
劈开鸡胸,掏出鸡胗划开,果然满满一个胃里都是玉米粒,甚至还有麦粒,西瓜籽,除此之外,还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硬币。
小鸡伙食不错啊!
程默也不嫌脏,直接动手将玉米粒麦粒以及西瓜籽翻了出来,用水清洗干净。仔细数了数,玉米粒35粒,麦粒86粒,西瓜籽21粒。
小鸡挺能吃啊!
程默接着打量起了那枚指甲大小的硬币,它通体金色,像是自己那个世界的五毛硬币,但这枚显然只有五毛的三分之一大小,正面刻了一个数字10,背面是一个狼头,此外就没有其他文字信息。
这是一枚来历不明的硬币。
“这个异世界的货币吗?”
程默狐疑地想着,记得自己设定里的货币系统是直接用金币银币铜币这种用烂的设定,而且按照设定的话,金币就是金子做的金属货币,全大陆通用,上下都是光面,没有任何雕刻,而且大小是按照一元硬币的尺寸写的。
所以,这枚狼头缩小版还带刻字的硬币,是这个异世界自动修正了,还是别的原因?
程默思考着,屈指弹了一下硬币,硬币弹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升高,然后径直落到了他的掌心。
程默转头,将硬币递给了小纸人,问道:“啥玩意,能鉴定出来不?”
小纸人接过硬币看了看,又随手丢到了地上。
“鉴定不出来?”
小纸人摇头。
“那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咯?”
小纸人点头。
程默了然地点了点头,暗自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显然不符合套路啊,一般这种情况下发现的东西,都会有特殊作用,不是吗?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好歹也是金子,程默收了起来。
天已经全黑,程默看着被他砍死的鸡有点发愁,夏天气温高,没有及时处理吃掉的话,肉过一晚就要变质。
程默在篝火边收拾起了鸡毛,他将翅膀上的长羽毛另外放到了一边,以备用来制作弓箭的尾翎。
至于剩下的鸡毛,程默看了一眼红领巾,此刻它正缠绕包裹着竹叶青,程默便徒手抓起了竹叶青,掐住它的七寸,丢进了洗衣盆中,随后盖上锅盖。
“鸡毛吃不吃?”
程默指向了被他拔出来堆到一起的鸡毛,问道。
只见红领巾像是蛇一般游弋到了鸡毛堆边,一根金色的纤维丝从红领巾中伸了出来,它钻进了鸡毛中,这些鸡毛便如积雪遇到阳光照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作了一根根红色的纤维丝,而后这些纤维丝开始互相缠绕编织。
不到二十分钟,一地鸡毛变成了一团红色的毛线团。
程默扯了一下毛线测测牢固度,发现有点差强人意,用点力就能拉断,但蓬松度倒是不错,应该能够蓄热,收集多了之后倒是能用来织毛衣。
可他也不会打毛线衣服啊。
头疼!
程默放下了线团,看着红领巾,夸赞道:“有点本事嘛,不过鸡毛你不吃吗?”
红领巾幻化出了和小纸人类似的形象,不过它的布料材质以及红色的身体和小纸人还是区别挺大的。
它应该也是有意识存在,虽然不知道智商在什么程度,但对于夸奖似乎还是能明白。
它学着小纸人一样摇了摇头。
“你能用我理解的方式跟我沟通吗?”程默将处理干净的鸡放到了一边,有点兴趣地问道。
小布人歪着脑袋,很迟钝的样子,似乎不理解程默什么意思。
“不行吗?”程默看明白了,这小布人的灵智没小纸人高。
小布人这时似乎想要爬到他的脖子上,程默用手挡了一下脖子,摇头示意不行,小布人犹豫了一下,倒没有真的再爬上来。
看来智商虽然不高,但还是能看得懂一般行为意思的。
程默笑了笑,说道:“看你像条红领巾,以后就叫你少先队吧,少先队,这个就是你名字,听得懂吗,名字,少先队!”
程默翻来覆去讲了几遍,不过红领巾闻言却都没什么反应。
“不喜欢吗?少先队啊,那可是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很牛逼滴!”
“给点回应啊,不行?”
“那就叫你吕布?你看你红了吧唧的,红配绿赛狗屁!你又是一块布,取个谐音,绿布绿布,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这名字逼格够高的吧?怎么样,吕布?”
“怎么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给反应就是说不行咯?真是难搞!那再让我想想!”
“小红?好吧,是普通了点,pass。”
“要不给你取个洋名?我跟你说,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是个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是路上捡来的。小的时候黑不拉几的一团,等到长大点,腿上脖子上就长出了黄毛,越长大越难看。不过特别听话,特粘人。有一次我过河的时候从船上过去,故意把船移开,不给它跟着,它急得在岸边打转,结果扑进河里游过来,甩得我一身河水。它叫杰克,那时候刚学了点英语,杰克这个名字也是刚学来的。我呢,不喜欢学英语,就故意给它取个洋名,有种家里养了只外国人的感觉。那时候天天背单词,这么难学,老师教的听也听不懂,数字的one又听着像狗叫。杰克其实是那个老师的洋名。是有点不尊重的意思,不过那时候调皮嘛!反正养在家里叫叫,老师也不知道。这条狗养了差不多有五年多了吧,狗五岁也挺老了,生过好几批小狗,小狗都送人了,大狗一直养着,养着养着也有了感情。所以它被偷狗的药死后,我是真的难过。我在竹林里找到它的,一直吐白沫,眼睛里都是眼泪,给它灌了好多河水,没用,还是毒死了,我把它埋进了竹林里。晚上跟大人说了,老爸又挖了出来,我哭也没用,还是烧了狗肉,叫我吃,我不吃,不过最后还是吃了,味道很香。这件事呢,一直记在了心里,说实话有点心理创伤。乡下其实就是这样的,狗死了吃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把杰克的牙齿做成了手链,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明明都吃了它的肉,还要惺惺作态。再后来手链不见了,也不记得是怎么不见了。就是突然有一天想到有这么一条手链,再想去找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了。不是有个说法吗,不见了东西就先不要去找,有一天会再次出现的。屁咧!反正手链没了!杰克呢,我很喜欢它的,虽然我吃了它的肉,但是……总之,这个名字绝对是个好名字,而且非常有意义,不如就由你来继承吧,杰克!”
小布人无动于衷。
小纸人在一边听着,它心想,这可行啊,叫这名字的都被你吃了,你让这布继承这充满不吉利的名字,几个意思啊?
程默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多,还是连点反应都没有,浪费感情。
说起来,这点还是小纸人强,虽然说话总能气着他吧,但好歹能给他回应回应。
“这不行,那不行,有本事自己取个名!你说你一块布,还想要个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吗?旺财,来福?”
“行了,你不说话就是不反对,从今以后,你就叫不,不行的不!妥了,就叫阿不!”
程默拍案,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
手上的鸡也处理干净了,程默犹豫着是现在烤了还是留着明天再处理,他看了一眼小纸人,问道:“能造点冰吗?”
小纸人点头。
一立方米10勾玉!
“半立方米呢?”
只有一立方米!
“太贵,来点盐。”
于是小纸人丢了一个价值5点合成能量的黄色光球出来,落到地上化作了小半个骨罐的粗盐。
“海里就有盐,这么点都还要5合成能量,改天杀了那条蟒蛇后我就自己煮盐。”
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知道你要腌鸡,这盐已经是消耗合成能量最低档次的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
程默一边拿盐巴抹着鸡肉,一边叹气道:“要有一个冰箱就好了,多好一只鸡啊,为了不变质只能腌了,不然趁着新鲜熬汤喝多好,可惜了,可惜了。”
马上吃了也不迟啊!
程默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吃了,宵夜太容易胖,我在减肥呢,这么一只鸡,腌了还能多吃几日,不能一次全煮了,太浪费。对了,你有没有名字?要不要也给你取个?”
不需要!
“那你叫什么?以后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纸人吧?”
小纸人没有回应。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名字?陈末?”
我不是他!
“那你叫什么?”
杰克。
“去你的,美得你,这名字不给你用,换个!”
就这个!
“不行!没得商量!你果然没有名字啊!那你装什么装,老老实实让我给你取个多好,我觉得要不叫波波吧?你毕竟是那狗东西留下来的波纹,这名字还行吧?”
你取的名字没水平,烂!
“那你自己取!想好了告诉我!”
程默把饭锅里的半块锅巴继续吃掉,洗干净了锅,将腌好的鸡放了进去,端进了小木屋。
天终于是黑了下来。
程默点燃了油灯,用的食品级的油,让小纸人花了1勾玉合成出来,点起来后一股菜籽的味道,闻着还行,就是烟比较多,必须开窗透气。
油灯的火苗亮度太低,程默半摸黑地洗漱了一番,躺倒在了床上。
累了一天,却没有多少睡意。
他双手垫在脑后,仰躺着看向窗外,夜空中,天空尽头的浮空岛在黢黑夜幕下仿佛消失了踪影,一道刺眼的红色火焰光芒从半空中亮起,随后那团火光直冲云霄,在云端忽隐忽现地闪烁了半刻后,夜空便再度重归黑暗。
“这女人是又寻死觅活了一次啊!”程默感叹了一声。
他心想那夏日么么茶应该已经死了不少次了,还真是执着求死呢!
程默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问小纸人:“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无限复活?”
你可以试试。
程默平静地问道:“是,还是不是?”
是。
“连死都不给机会吗?那狗东西之前的安排算什么,他不就算准了我经历了死亡体验之后就不敢再寻死觅活吗?既然如此,不断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你会失去我。
“你?你的意思是金手指,还是说你?”
我。
“哈哈,求之不得,我还巴不得死一次把你换掉,一天到晚怼我,怼我很开心吗?”
开心。
“我特么马上死给你看。”
那你快去!
“不去,你叫我去我就去啊?那我多没面子!你呢,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金手指,定位就是辅助我的,不是让你骑在我头上当我大爷的。”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损的金手指,老招惹我讨厌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和平共处行不行?那狗东西抛弃了你,你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是不?你看他都不要你这团负能量了,你还帮他折磨我,你是狗吗,这么听话的吗?以后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关系,应该坦诚合作,多多互相理解。对了,下午在竹林里采了点香蕉,吃了半根后感觉不太对,你鉴定下?”
鉴定费1勾玉!
“拿去拿去,死要钱的东西。”
智熄香蕉:这是一种神奇的迷你香蕉,外表酷似香蕉,果肉拥有特殊的智熄效果,食用后出现智力大幅度减退,甚至变成白痴如大猩猩一般的低级灵长类,具体表现为痴呆,行为与思想不一致,产生幻象,对敌人言听计从等,智力越低作用效果越持久。
程默看着信纸上的内容,不由拍了一下肚皮,好东西啊!
“这东西值多少勾玉?”
一根50勾玉!
“多少?50勾玉!你确定?”程默拍着肚子的手猛地一顿,随后再次拍了起来,动作变得轻柔缓慢,心情极度舒畅。
高兴啊!
那半亩芭蕉里长着的香蕉树上还有不少,而且光是自己带回来就有4根半个,四舍五入就是二百五十个勾玉,这两天亏得勾玉瞬间就补回来了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明天媷羊毛去,全给去采了!
哈哈,美滋滋!
心情大好,程默打了个哈欠,有了点睡意。
眯着眼,正渐渐进入睡意,这时感到脸被戳了几下,睁开眼一看,发现是小纸人变了回来。
“怎么了?”程默问道。
名字。
程默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便问道:“你想到了要给自己取什么名字?”
给你个机会。
“没兴趣。”程默故作瞌睡,不耐烦地催促道:“反正你都嫌烂,我才不自讨没趣。”
那你认真点,好好想。
程默轻笑,说道:“怎么非要我取了才行吗?”
不取就拉倒!
信纸顿时一翻,变成了小纸人,转过身,哗嗒哗嗒走到床脚,背对着他坐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程默坐了起来,就又转过了身。
“你这还挺傲娇的啊!”
程默干脆头脚掉了个身,重新躺下,侧头看向小纸人说道:“我以前养过仙人掌,很好养,确实是这样。仙人掌花像个大号的喇叭花,还挺好看的。仙人掌的果实你见过吗?成熟后是紫色的,很小,肉其实很酸,籽特别硬,说实话不好吃,尤其还有刺,特别细,扎肉里,得拿针挑出来。有次我家那只猫被我扔出去,正好丢到了仙人掌上,刺得它哇哇叫。扔它是因为它太过分了,吃小鸡,以前是只野猫,喂过两三次就到家里来了。野猫养不熟,真的,到家里就像做客似的,饿了才知道回来。它呢,有段时间没了踪迹,还以为不会再回来了,结果又出现了。我还以为它想家了,对它好,比杰克还疼它。结果老妈买的小鸡仔,一共十只,被它咬死了7只!这么过分,差点想拿蛇皮袋套住它打死了!被我丢出去,落到仙人掌后,它好像知道错了,叫了两声就跑掉了。后来我在田埂边发现了它,被逮黄鼠狼的夹子夹住了后脚,夹子是外地来的猎手放的,这夹子被我收走了。地上流了很多血,身体被秋霜冻得梆硬,死了。一想到它大半夜在田埂挣扎着叫唤着,最后活活痛死,那时的心情很奇怪,觉得它活该,又很难受,但没杰克那么难受。就为了一颗蚕蛹,嘴馋死了,简直搞笑一样。它要是听话,我家虽然没钱吃肉,但河里的鱼从来不少吃,缺它那几口猫粮吗?就是喜欢偷着吃,还偷别人家的,惯犯了。到谁家给两口吃的就认主人,认了又不长久。一个多月不见了,死了时候倒是挺壮的。之后发现原来是怀孕了,肚子里的几只小猫才成型不久。”
它叫什么名字?
“那古。”程默仰头,解释道:“我们那土话念佛就叫那莫哦弥陀佛,说可怜就说善古善古,合并到一起。名字呢,是有意义的。给它取这个名字是觉得收养了这只野猫,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当初看它流浪在外挺可怜,谁知道最后还是辜负了这个名字。后来看了点动漫,发现日语里猫的中译正好叫那古。有时候想到这事,有点觉得可能是取错名字了吧。”
你吃了?
“就吃了一口,不太好吃,猫肉是酸的。”
说得这么感动,结果还是吃了,你可真是个好人。
“它还吃了我家7只小鸡呢!”
它可能是因为怀孕了才吃小鸡的。
“如果需要营养,非要吃小鸡吗?不管什么理由,事情不对就是不对。理由改变不了错误的本质。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我把它丢出去,才害得它必须去吃那里蚕蛹。可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它先吃了小鸡,才造成了被我丢出去这个后果,咎由自取。”
我不要这个名字!
程默笑了笑,询问道:“你是觉得不吉利吗?”
莫莫。
“什么?”
我的名字。
“什么嘛,原来你自己已经取了吗?莫莫,有什么含义在里面?”
莫愁前路无知己,莫道天涯无归处。
“哦。”
程默哦了一声,黑暗中,他的眼睛久久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最后无声笑了笑,将信纸放到了床上。
“名字不错!我累了,晚安!”
程默闭上了眼睛。
信纸变回了小纸人,爬到了程默的肚子上,它拿起骨哨,正要轻轻吹起。
“莫莫,我会是那古吗?”程默闭着眼,这时忽然轻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悠悠的笛音,仿佛潮水轻柔地抚摸着沙滩,滋润而又清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