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愣了下：“什么商人？”
他接着又道：“算了，不管你是什么商人，我都没兴趣。请你让开，还有，收起你的全息投影，这种东西唬不了人。”
方远的左眼开始亮起来，瞳色由漆黑转为金黄：“哦，那你觉得，全息投影还能够办到这种事吗？”
中年人嘀咕了句：“莫明其妙。”
突然，背后有个声音道：“爸爸，你别走。”
他愣了下，回头看，居然看到了一张病床。
病床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面黄肌瘦，戴着呼吸机，正无力地举起手臂。
中年人先是眼睛一红，跟着愤怒道：“够了，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调查我！”
方远淡淡笑道：“黄海先生，你的警惕性真不是一般的高。你认为我调查了你，再将这些资料用来制作全息投影，有趣。”
“那么我问你，你决定在商场里引爆炸弹自杀，是几时作的决定？”
中年人黄海全身一震。
方远道：“是一个小时前吧，你在医院拿到了病危通知书，绝望之下，临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你来告诉我，什么样的商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你想自杀？”
黄海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打开，当然，他不会知道，方远是通过洞察之瞳获得这些情报。
他颤声道：“你究竟是谁？”
方远淡漠道：“我说了，我叫方远，是一个灵魂商人。”
黄海道：“商人？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方远道：“给你想要的，不过代价是，你必须把灵魂卖给我。”
如果可以，方远想隐瞒灵魂的事情，可惜在灵魂交易的相关信息里，提到了交易的三大原则。
原则一，乙方不得隐瞒灵魂交易的事实，需要向甲方清楚陈述交易条件，并如实呈现在契约的条款中。
原则二，乙方不得以武力或其它形式相威胁，契约必须由甲方自愿签署，才能成立。
原则三，乙方必须严格遵守契约陈述的条款，不得以任何方式在事后进行修改。除非甲方违约在先，否则不能提前中止契约。
基于以上原则，所以在整个交易的过程里，方远必须如实地陈述交易条件，并且必须让黄海自愿签署契约。
因此，他无法隐瞒，或者误导。
只能如实相告。
黄海听完之后，神经质似的笑起来：“灵魂？你是一个宗教人士？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一套。好吧，方先生，我承认你确实有本事，居然连我想做什么都知道。”
“不过你帮不了我什么，哪怕你可以给我钱，但我女儿已经救不了了。太迟了，现在哪怕有钱让她做基因修补手术，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红着眼，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从方远身边经过，想要冲进黑暗里。
方远没有回头，不再挽留，只是淡淡道：“谁说我要给你钱，我要给你的，是一个健康的女儿。”
黄海蓦然停下，旋风般转过身来吼道：“你别骗我！”
方远背对着他道：“反正你已经绝望了，再让我骗一下也不会变得更糟。相反，你可以赌一下，或许，你赌赢了呢？”
黄海喘着粗气，他眼珠子乱转，显然正在思考。
方远没有催促，仿佛他并不在意这场交易能否达成。
片刻之后，黄海终于问道：“如果我卖掉自己的灵魂会怎么样，立刻死吗？”
方远终于转过身来，注视着黄海。
第2号奥术【灵质鉴定】，启动！
黄海的胸口亮起了一簇火焰，火焰呈灰白色，这是四级灵魂的标志。
完全符合任务要求。
方远开口道：“你不会立刻就死，我会给你六年的时间，你可以跟女儿渡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六年后，我们才会再见。到时候，我会取走你的灵魂。你会死亡，但整个过程，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痛苦。”
黄海喃喃道：“你是恶魔吗？”
方远微笑道：“算是吧，不过我这个恶魔，总比那些对你的苦难无动于衷的神要好吧。至少，我给了你六年快乐的时光。至少，在你和女儿的心里，会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交易。我不会强迫你的，现在，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不料，黄海却道：“不用考虑了，如果你真能让我的女儿好起来。别说六年后再死，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方远点头：“那么，交易吧。”
他抬起手杖，轻点地面。
地面出现一个黑色漩涡，一个样式古老的手提箱从里面升了起来，来到方远胸前的虚空处才停下来。
然后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羊皮纸、钢笔和印章三件东西。
方远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具体程序，然后信手拈起了其中一张羊皮纸。
耳中那把机械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第一次进行灵魂交易，在此提醒宿主，灵魂契约中可添加附加条款。”
“【附加条款】，乙方可以在契约中另外生成此项，此项条款里，可添加利于乙方的条件。可添加的内容包括财产转移、信息提供、技术转让等。但不能添加与灵魂相关的条件！”
“契约开始生成，是否添加附加项？”
方远很意外，灵魂契约居然还能添加附加项，而且是绝对的霸王条款，甲方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利用这个附加项，夜行者可以轻松成为世上最有权力和财富的人，也就难怪这个组织会这么强大了。
方远拒绝添加附加项，黄海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灵魂外，根本没有其它价值。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提醒方远，或许他应该找几个权贵做做交易了。
别的不说，至少那条附加项，可以让方远在龙城里过得舒服点。
一抖羊皮纸，纸上迅速生成一行行文字，转眼契约成型。
方远拿起箱中钢笔，连同契约交给黄海：“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名吧。”
黄海看向契约。
灵魂契约
编号：10089
甲方：黄海
乙方：方远
双方在命运之河的见证下，自愿缔结此契约，具体条款如下：
第一条：甲方将自己的灵魂出售，以换取女儿黄小雯身体健康。自契约订立之日起，甲方可以保留自己的灵魂六年，六年之后，契约中止，乙方有权回收甲方的灵魂。
第二条：甲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契约无关的第三方泄露契约内容。如若违反，契约将立刻中止，乙方有权回收灵魂，而无须遵守第一条款的规定。
甲方签字：
乙方签字：方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