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路,两匹快马飞驰。寒凝霜轻轻松松便将印月带离了冷宫,那个囚禁无数女子的牢笼,在寒凝霜眼中,不过是来去轻松的小院。
昨天慕容沅离开后,便没有再见到她,若不是清晨寒凝霜出现带她离开,印月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做了场梦。
离开都城,寒凝霜都选了印月从不知晓的林间小路,皑皑白雪已经令印月迷失了方向,或许已经离开了都城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印月想询问寒凝霜究竟去哪儿,究竟见什么人,可始终无法开口,两人一路无语,赶了整整七日的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印月发觉周围气候的一些不同寻常,周围似乎没有沐国那么冷,这一日,不过傍晚,寒凝霜却与一处山脚边停下,自然的随手猎来两只兔子,指尖一挥,变点燃了一旁的树枝,第一夜,印月还去捡来枯枝,却发现点火对于寒凝霜而言,不过挥挥手指。
与一旁的树边坐下,吃起了烤兔肉,这一夜,似乎更加宁静,寒凝霜久违的开口,“印月,决定好了吗?”
“什么?”印月不明所以。
“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是紫烟宫主宫。”寒凝霜吃着手中的兔子肉,面容依旧淡漠,可是印月却能察觉出她流露出的担忧。
“有一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可是你要知道,上了烟宫顶崖,便下不来了。”寒凝霜静静的看着印月,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决定,或许是因为她与那个人太像,寒凝霜在无意间,竟是对她流露出不忍……
“只要上了崖顶,就可以救母亲吗?”
“可能有机会,也可能会丧命。”寒凝霜做事说话一向不会拐弯抹角,坦然向印月道。
“只要有几乎可以救出母亲,我愿意,并且,一辈子留在那个牢笼一样的冷宫,我情愿赌一回,哪怕堵上性命!”印月眼中流露出火光,真的和那个人太像了!
寒凝霜眼底闪过一抹流光,缓缓饮下一口酒水,带着些许印月看不懂的笑…
沐国皇宫
在印月离宫的第三日,宫人发觉冷宫少了一个宫妃,这件事原本可大可小,却是被小事化了。送去慕容府的消息,不过是印月可能落水,或是跳井自尽,总之,便是那个先皇的妃子,已经不在了,简单的一句话,印月的失踪,便被不了了之。
“娘娘,慕容印月失踪了。”婢子向女子禀报着,一女子赤色牡丹长裙,头戴玛瑙石榴穿珠头饰,简单的发髻不使她显得简陋,反而显得干脆利落,配着倾国倾城落实粉黛的容颜。
女子剥着手中的葡萄,缓缓放入口中,樱花般的唇瓣沾上葡萄的汁水,简单一个动作,在她做来,不知使多少男子迷了心窍。挥了挥手,婢子退了下去,暗影递上一张手帕,女子拭去唇边的葡萄汁。
“楚歌,你说父亲如果知道慕容家的女儿都这样有本事,会不会很高兴呢?”女子掩唇轻笑,“告诉师傅,三月后的武林大会,紫烟宫或许会派新人出战哦,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对吧。”身后的暗影不发一言,重重的点头,眸中带了些期许的神采。
暗影退下,兮澜丢下暗影递过的手帕,“来人,给本宫更衣,陛下今夜一定还会来本宫这儿,别忘了把那脏东西丢掉。”兮澜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帕子,在她看来,那些暗影不过是肮脏的下人。即使是暗影中的头领,江湖中的佼佼者楚歌,同样如此!
又行了一日,印月发现,原来高耸入云的山不过是一道屏障,寒凝霜以不为人知的手法便会进入屏障之内,而屏障的后面,又是一片林子,便是世人闻之丧胆的“妖林”。
“进去之后跟紧我,不是熟悉的气息,那些野兽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寒凝霜清冷的声音告诫着印月,不等印月反应,已经率先进入了妖林。
印月相信,寒凝霜这话绝不会是危言耸听,果然,刚刚进入妖林,印月便觉察到有几处阴冷的目光盯着她,带着浓重的杀意,看着印月就好像看着马上便要上桌的食物一般。
两人在这幽暗的林中行进了半个时辰,寒凝霜好像躲避着什么,在林中不停地兜圈子,“嗷呜…”森绿色的目光后,传来几声狼嚎,踩到枯叶发出的沙沙声,令那狼嚎更加毛骨悚然。
“别动!这片林子分布着各种野兽的盘踞点,可恶!竟然还是躲不开!”寒凝霜一把抓住印月的手臂,阻止了她刚迈出去的步子,可是长时间精神紧绷的印月却是一时收不住脚步,踩中半截枯枝。
“嗷呜…”一只足足有一人高的狼从林中奔出,阴森的眼眸死死盯着印月,挺直的脊背预示着它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可看到印月身前的寒凝霜却又有几分惧怕,迟迟不敢向前,“嗷呜!”紧接着,又有几只饿狼窜出,那些狼嚎叫着,相互应和,仿佛交流着什么。
“嗷呜!嗷呜!”不远处的山丘,一只比这些狼大出一圈的银色狼如同发出命令般,狼群骤然向印月二人扑去。
“躲起来!”寒凝霜嘱咐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向前窜去,在密林之中,寒凝霜的身影快如鬼魅,匕首插进第一只狼的腹部,匕首削铁如泥,将整只狼的肚子剖开,四溅的血水沾染了寒凝霜的衣裙,同样模糊了印月的视线,那只狼惨叫一声,顿时没了生气。
只一瞬,寒凝霜又向其他狼攻去,匕首带过之处,皆喷溅出鲜血,寒凝霜目光如同修罗,直攻向狼王所在。四周血腥味不断增多,这一片林子,如同一座屠宰场。
印月一时看得呆住,不知应该躲在何处,四处的血光比之那夜更甚,一时间林中仿佛修罗宣判之处,已经给那些不知死活的狼群宣判了死刑!
“霜!够了!”伴随着淡淡的草药味入鼻,搅乱了风中的血腥,慕容沅白衣触目,于这林中越发高洁,慕容沅缓缓走上那山丘,银色狼王见到慕容沅立即收起了獠牙,任凭慕容沅抚摸上它的毛发。
“万物都有它的定数,尤其是这妖林,各个种族都有它的领导者,动物的世界并没有人那般复杂,你曾经伤害了它们太多同族,它们对于你,只有惧怕,而没有敬畏。”慕容沅几句话之间,便已经驱散了狼群,几只受伤的狼舔着同伴的伤口,依依不舍的离开。
下了山丘,慕容沅在寒凝霜面前站定。“我已经禀明了宫主,带她上去吧。”
“敬畏吗?有惧怕,已经足够了。当有人不知死活的冒犯不该冒犯的人,变应该有赴死的准备。”寒凝霜擦掉匕首上沾染的血迹,随意的撕扯下最外层沾血的纱裙,面上尽是冷酷,几个跃身,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是惧怕,到底不会长久。”叹了口气,慕容沅带着印月,向前方走去。慕容沅并没有刻意躲避什么,就那样直直向前走去,印月却没有再感受到那种虎视眈眈的目光,这便是慕容沅口中的“敬畏”吗?因为对于慕容沅的敬畏,所以野兽不会去攻击他带来的外人?
出了妖林,不想,前方却是一片白雪茫茫,一座雪山出现在印月面前,明明妖林还如同秋季,到了这里,怎么会变成一座雪山。印月拢了拢外袍,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里似乎比沐国深冬更加寒冷。
“鬼渊顶崖四季寒冰,永无春暖花开之时。”寒凝霜正在不远处等着印月,缓缓向印月伸出一只手。“这里的冰雪不同于外面,若无强大的内力,不出一刻钟,便会冻僵。”
印月抓住寒凝霜的手,她的手并不温暖,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印月竟是感觉不到她的寒冷,慕容沅与寒凝霜皆着单衣,在这雪地之中,两人是那样的自然,与降下的雪白交融在一起。
印月追上两人的脚步,踏雪寻梅下,两人如履平地,可印月却是寸步难行,陷入积雪,好半天才能移动步子。衣衫被雪沾染,已经湿了一片。更加冷的彻骨。
“难怪紫烟宫多年无人可以撼动,单说这层层屏障,妖林的凶险,便是无人敢于踏足,还有这古怪的雪山。以及传闻中紫烟宫可怕的实力。”印月震惊于这紫烟宫的位置关系,可在这种地方建立门派,冷紫烟又是何种“不可思议”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