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赐给他一张红纸,当中许下承诺,“你要什么尽管写出来,朕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这就是一张空白支票啊。
古代版霸道总裁,大气啊。
肖乾看着这张红纸,难掩心中的兴奋,但是他更清楚,这张纸,就是一张保命符。
纵观历史长河,功高震主者,要么自己死,要么被弄死。
肖乾身上还有使命,他不能死,所以,他必须活着。
秦勉在玄武大殿上的改变,让肖乾真正切切的认识到了一个真香定律--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只有亲身感受到的,才是。
秦勉手起刀落,砍下秦浩头颅的那一刻,他还不忘跟肖乾说上一句:“明成祖的烦恼,我不会有了。”
的确,朱允炆当年下落不明,朱棣半生都不得安寝,可是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老子亲手宰了你,一了百了。
肖乾是真的害怕了。
第一次,他害怕一个男人,
百花盛开的时节,他也只是蜗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种花,弄弄草,家里除了一老一少两个从大街上捡来的乞丐当仆人之外,基本上养的鸡都是公的。
朱大娘端了一碗猪肝汤走过来,慢慢的放在方凳上,“老爷,喝点儿吧。”
肖乾抬头看看她,老人家的白发又多了一些,感叹着岁月不饶人,可说是呢,长安城一夜腥风血雨,谁又能真的安枕无忧,这人有了思虑,又有谁能躲得过青丝变白发呢?
双手接过猪肝汤,道了一声辛苦,然后慢慢的品尝。
小朱欢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看见肖乾坐在花园里,立刻停下来,规规矩矩的给他磕了一个头,“老爷好。”
肖乾朝他扬扬下巴,“起来吧,这府上就咱们三个,没有外人在,这些礼节就可以免了。”
小朱欢笑呵呵的走过来,闻了闻碗里的猪肝汤,“好像啊,婆婆做的吗?”
肖乾反正也没胃口,于是借花献佛,把猪肝汤递过去,“给你喝吧。”
小朱欢接过来,笑呵呵的喝了一口,大赞好喝。
三个人正在花园里说话,唠家常,忽然大门外有人敲门,朱大娘去开门,结果进来的是秦司禅。
自从他归顺了秦勉之后,秦司禅与白羽还有肖乾就成了好朋友,
虽然辈分上有差别,但是年龄上是一样的。
看到秦司禅穿着一身便服,肖乾到有几分亲切感。
“老秦啊,是你啊,快来快来,我这天天的看花养鱼,都快闷死了。”
肖乾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过去拉人。
秦司禅没有推辞,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了看那几盆花,微微一笑,“花儿养的不错,比宫里养得好。”
肖乾也不谦虚,“那是,这些花在我的家乡叫牡丹,这是美人面,牡丹花中的皇后啊。”
秦司禅也是个养花赏花的高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肖乾话锋斗转,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老白呢。“
秦司禅道:“出征了,今早晨走的。”
出征?
肖乾立刻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秦勉那小子还要讨伐那些诸侯王是不是?”
秦司禅点点头,他其实也不赞成小皇帝的做法,但是人家是皇帝,人家说了算。
“肖兄,这是皇上的意思,况且,白先生也没有拒绝。“
肖乾一听这话这就不对了,什么叫皇上的意思,什么叫没有拒绝?
白羽夜袭救下秦勉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几天,吃了仙丹也不一定能好的这么快,这分明就是带伤上战场啊。
“不行,我要见秦勉。”
肖乾直呼其名,秦司禅立刻阻止,“肖兄,如今你该称呼皇上。”
肖乾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我知道,走。”
其实,秦勉也在等着肖乾来见自己,在得知秦司禅正带着肖乾来,他立刻让人备下了一桌酒席。
肖乾穿着便装,一身米白色宽袖长衫显得人白净憔悴。
“参见皇上。”
难得见到肖乾这般有礼貌,秦勉有些不太适应。
伸出双手,亲自将人扶起来,“肖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他一向对肖乾尊敬有加,尤其是在自己登上皇位之后,他更加尊重自己这位“恩师”。
秦司禅站在旁边,他已经是长安镇抚司的都指挥使,统管大秦四方镇抚司三万多锦衣卫,但依旧是个臣子,所以,他只能站着。
秦勉亲自斟酒,送到了肖乾的面前,“肖先生,您终于肯来见朕了。”
肖乾看看他,“皇上,收回成命,四方安定,是国之大幸,你不能这么做,况且,老白他重伤未愈,您这样做,是要他的命吗?”
秦勉微微皱眉,“肖先生眼中,朕就是个暴君吗?”
肖乾道:“皇上言重了,我是只觉得,四方诸侯并没有公然谋逆,您大可不必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只要皇上把政绩做上去,把自己的口碑打好,那些老家伙一定会认可你这个皇帝的。”
秦勉微微垂眉,两道剑眉锋利无比,眉峰之间蕴含着无上的权力。
“朕,不需要他们的认同,肖先生,你说过的,一个人的心,叛变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可以背叛他的旧主子,自然也可以背叛他的新主子。”
这话,肖乾无可反驳,因为,这就是他说的。
可是,秦勉明显是曲解了他的意思。
肖乾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皇上,既然老白走了,那请允许皇上让我跟着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我这个脑子比他好使,行吗?”
秦勉对肖乾的忌惮,就是他的脑子。
这个人,拥有他无法掌控的思想,和永远无法探知的未来,他不敢放他出去,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一句清君侧,就可以让他摆脱十死无生的境地,而且登基为帝,坐拥天下,那么,下一个主意会不会颠覆自己的王朝呢?
他很清楚的记得,肖乾还说一句话,叫“风云际会,龙域在天。”
他说过,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他虽然当时不懂,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这风云暗指肖乾。
成也肖乾,败也肖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