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太医按照昨日皇后的叮嘱,前来给云绮浅诊脉,云绮浅就像是一个被霜打了茄子一样,神态邋遢,眼神空洞,就好似一个僵尸人一样,你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太子妃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一些时候,老臣为太子妃再抓几副药,主要是用来调理身子的,这小产对身子伤害极大,加之太子妃近些时日思绪忧郁,更是无利于身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届时吃了老臣再来为太子妃看诊。”太医对云绮浅道。
太医的一番话云绮浅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榻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东西。
说完了该说的话,太医便起了身,刚转身就被云绮浅喊住了,“本宫为何会小产?”
云绮浅呆滞地问道太医,头也不转,就那么一直盯着某处,太医闻言立刻又转过身去回到了云绮浅的榻前,半弓着腰,道:“太子妃乃是伤心思欲过度所以导致了流产。”
云绮浅闻言看向了那太医,“孩子难道不是被毒死的吗?”太医闻言立刻跪到了地上,惊惶地回答道云绮浅说:“太子妃,您并没有中毒,您不要乱想,就是伤心思欲导致的。”
“是谁让你来的?”云绮浅再问。
“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老臣照看太子妃,老臣过几日还会前来的。”
云绮浅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啊,还真是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那太医看云绮浅如此感到十分奇怪,但是因为云绮浅的身子原因,加之情绪不太稳定,就什么也没有说,半晌之后才道:“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了,老臣就先告退了。”
太医说完半天云绮浅都没有言语,太医只好默默地退出了殿,连忙出了东宫。
云绮浅一人躺在榻上,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皇后当初她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对她最多的就是责怪和质问,如今怀上了孩子,却要给凤渊纳妃,从始至终都在张罗着纳妃的事情,对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问过几次,现在孩子小产了,倒是显得殷勤了许多。
如今是如了她的愿了,一个张妙,搭上了云逸和她孩子两条性命,这还不够吗?难道还要要她的性命吗?云绮浅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如刀割,从未想过日子会这么艰难,处处遭人陷害,不知不觉,眼角滚烫的泪水滑落,打湿了枕头,更是打碎了她的心。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孩子,娘亲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云绮浅暗自在心里发誓,她的手掌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整个身子都在床榻上颤抖着。
与此同时,凤渊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对于云绮浅小产的事情虽然皇上没有太多地过问,但是总归要给皇上一个解释才是,况且这件事也该平息下来了,于是进了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凤渊对皇上行礼,皇上批阅着奏折,只是小声“嗯”了一声。
看皇上忙着没时间搭理他,凤渊在一旁厚着,在此时也不忘再想想如何向皇上禀报此事,许久时间过去了,皇上也没有言语,当将一沓子奏折批阅完了之后,皇上抬头之时才意识到凤渊已经在一旁候地久了,于是道:“你看朕,都忘了你来了,怎么?有事?”
皇上将手中的朱砂笔放了下,问道凤渊,凤渊立刻跪地对皇上道:“儿臣是来向皇上请罪的。”皇上闻言看着凤渊,还未明白究竟是所为何事,凤渊又道:“父皇,儿臣因为没能将太子妃照顾得当,致使太子妃因为伤心过度导致小产,还请父皇责罚。”
皇上闻言这才明白了,“太医说太子妃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才导致了小产的吗?”
“是,父皇,都是儿臣对太子妃照顾不周,因为云逸的死影响了太子妃的心绪,这才酿成了大错,还请父皇降罪儿臣。”凤渊说着,又是一记磕头,皇上不语便不起身。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也怪不得你,起来吧。”皇上对凤渊道。
凤渊闻言看了皇上一眼,看皇上脸上神色自若,于是缓缓起了身,皇上一声叹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只能面对,如今,你和太子妃都还年轻,时间还多,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太子妃的身子将养好,免得留下了病根。”
“是,儿臣定当好好照料安慰太子妃,父皇对太子妃的关怀,儿臣替太子妃谢过父皇。”
“好了,还有别的事情吗?”皇上听着凤渊这一套一套的套话实在头疼。
“没有了。”凤渊道,“既然没了那就好好去照顾太子妃吧,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和陪伴,你赶紧去陪她吧。”皇上道,说罢,凤渊行了礼从御书房出了来,刚出来便常常舒了一口气,就好似一件极为难办的事情终于办妥了一样,不过也是,这件事也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想到这里凤渊瞬间感觉一身轻松,随即就向着东宫的方向去了。
快到午时,宫里的流言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早上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过分,可是到了快午时的时候,宫里的流言都快传成了一个话本子,就算是读上个三五遍都不会厌倦的那种。
皇上为此头疼欲裂,在御书房已经无法好好批阅奏折了,突然,将书桌上的奏折一把都推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模样让人实在不敢靠近,但是尽心尽责的小夏子见状立刻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一身冷汗直冒,低头一个劲儿地劝道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荒唐,荒唐,简直荒唐!”皇上突然震怒道,小夏子在地上跪着畏畏缩缩不敢言语。
正在此时,韦妃前来了,端着一碗西湖牛肉羹,小夏子见状立刻将地上的奏折全都捡了起来,而后整整齐齐地摞在原来的位置上,韦妃看情况不妙,示意小夏子先出去。
小夏子领会后八条腿的速度连忙出去了,好在韦妃来了,否则,他的日子又是难过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韦妃说着,亲自将羹汤放到了皇上的桌上,其实韦妃也知道皇上是为着什么事的,而且应该说她早就知道皇上会因为此事大怒,故而选了这个时间前来搞一些事情,顺便也安抚安抚皇上的情绪,正好,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皇上消了消气,对韦妃道,“今日的传言你没听说吗?这宫里上下可都是传遍了的!”
韦妃一笑,“原来皇上是为着这个事儿啊,臣妾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说得轻松。
皇上看韦妃一脸轻松模样,抬头盯着韦妃的眼睛,韦妃看皇上如此,轻言说道:“皇上,您想想,这宫里上下一年要传多少闲话啊,可有几件是真的呢?皇上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