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从承衍殿出去之后也无处可去,在这皇宫里可不就是这样吗?除了承衍殿是暂时属于她的,她在这宫墙之中没有任何的一席之地了,晃晃悠悠,因为昨夜与凤熙的事情,她心里愧疚,自觉得对不起薄承颐,更是觉得对不起云绮罗,本来罗云宫还可以暂时收留她,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实在是无颜再面对云绮罗了,顿时对自己是又恨又气。
昨夜喝得哪里是酒啊,分明就是糊涂啊,此时的她真想时间可以倒流,若是倒流,她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好好呵护自己心爱的人的!
可是这一切已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了,在这里又独自暗殇些什么呢?若是将这件事一直放在心底,她断然是后半生不得安宁的,云绮罗如此真挚对她,可是她却就这样背叛了她——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云绮罗,一来是要告诉她实情,二来,是要求得她的原谅的!
想到此脚步匆匆向着罗云宫前去了。此时,罗云宫内,云绮罗也才刚起身,听闻今日有大朝会的她甚是想去看看那从未见过的大场面,一早就对若兮道,“若兮,快点,吃完之后还要去看大朝会呢,这可是一年仅有一次的朝会啊,听说十分壮观呢!”说着就已经吃了开。
可是云绮罗如此激动的情绪似乎丝毫没有感染若兮,若兮愁眉苦脸地站在她身旁,对她的话也丝毫没有回应,平日里若是遇上这样的事情,若兮肯定是最兴奋的那一个呢。
云绮罗扭头过去的时候,看见若兮的神色,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若兮,你怎么了?一大早就拉着脸,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若是你不想去,想休息的话你就歇着吧,我带着梅儿和兰儿去,这几日你也确实是太累了,这过年啊,就是如此,故而也显得十分隆重呢——”
“姑娘,殿下没有去大朝会。”若兮打断了云绮罗的话,她深知,云绮罗这么激动想要去现场看一看为得不就是看凤熙嘛?可是一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昨夜凤熙宿在了承衍宫,到今早的时候都没有出来,还跟皇上告了假,也不知昨夜是怎么了,竟都起不来。
云绮罗闻言脸上的笑容确实是在脸上僵了那么一两秒,可是很快她就笑着说,“哎呀,我去又不是专门去看殿下的,那场面也是很吸引人呢,听闻许多人都会去呢。”
“殿下昨夜宿在了承衍宫,今早向皇上告了假。”若兮雨云绮罗所谈之语看似毫不相干,可毕竟若兮自小就跟着云绮罗,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都不知道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她更是不知道她如此又有谁会领情,不如自己放手去争取一切。
云绮罗心里突然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桌上放着的她最喜欢的粥似乎也不再那么美味了,她将勺子放到了碗里,转身略带着一丝的愠色,“若兮,你是怎么回事?”
“姑娘,若兮只是不想看你这么折磨自己,你该去争取啊!”若兮半跪在云绮罗面前道。
“若兮,染儿是谁?若不是她,只怕我能无法从云府脱身就已经死在——更何况,染儿是谁?她是殿下的侧王妃,侧王妃服侍王爷,何错之有?你一遍一遍如此,你居心何在?”
“姑娘,若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初你与三小姐进宫的时候可都是说好了的啊!”
当初两人进宫的时候白染说是为了复仇,可是如今却——若兮为了自家主子似乎也能理解,可是若是有人日日在耳边这样吹着耳旁风,过不了多久,恐怕她的初心也难守了。
她当时差点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好在当时自己还清醒,在未实行的时候就将心收了回来,如今再被如此提点,她真的怕终有一天她真的会守不住心底那最洁白的一块儿地方了。
“姑娘,难道你就真的愿意这么在宫里过一生吗?当初你可是多喜欢殿下啊!”
“好了若兮,这件事,你以后再也不要提及!若是再提,不要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云绮罗是真的怕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绷不住,所以,只能以此来威胁若兮了。
若兮看云绮罗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知晓她是下定了决心,可是她实在是不忍看她这样受苦啊,她渴望的眼神她见过,她不舍的神色她也目睹过,可是为何她就是如此懦弱呢?
“姑娘!”若兮恳求的语气就好似是在为自己求得什么一样,可是两字刚出,云绮罗就已经投来了制止的眼光,若兮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无用,至今也帮不了她。
“你且去休息几日吧,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了。”云绮罗转而对若兮说道。
若兮闻言,“姑娘,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话,道,“是。”
这么多年了,每一天都是她在照顾她的起居,如今让她歇息几日,她清楚地知道她是为了让她好好想想这件事,可是她又怎能放心地下她呢?她的习惯嗜好只有她一清二楚。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的脾气习性她也是知道的啊,她一直很心软,也很善良,不愿与人争夺,更是不愿与白染闹得不愉快,可是她如今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明知故犯呢?
“绮罗?”两人正闹得不愉快之时,白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二人都不知晓,“用膳呢?”
“染儿,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吃了没有?快来一起用,来人,添一副碗筷。”云绮罗道。
“还未呢,这不来你这儿蹭吃蹭喝了嘛?”白染说道,云绮罗也笑着回应着,只是一旁的若兮,脸上的泪水方才虽很快擦去了,可她看得还是清清楚楚,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了。
若兮见状,只好自己一人悄悄出去了,白染看了一眼若兮,就刚才刚进门的时候的气氛就很是怪异,待她出去的时候问道云绮罗,“这若兮是怎么了?怎么眼眶红红的?”
“哦,没事,就是说错了话,我说了她几句而已,没关系的。”云绮罗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染盛着钵里的粥,白染见着如此心里越发是愧疚了,嘴边道歉的话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就一两句道歉就能完事呢?面前的人,可是她最真心的朋友啊!
“正好,你看,今日刚好我命人准备了我们都喜欢喝的粥,想那时在云府的时候,也就只有伯母会我们做这粥,哎呀,不说了,快来尝尝我今日熬的粥可还好?”云绮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