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重,太子监国,理所应当,可是对凤铨一党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如今已经又过了五日,可是皇上还是丝毫连一番清醒的迹象都没有,众人皆着急。
这几日凤渊刚刚监国,有些大臣便是趁机故意为难,虽知凤渊此番监国是展宏序亲自前去请的,可是不是一党就不是一党,除非是皇上真的下了传位诏书,否则皇上尚在,不管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似乎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除非是他们自己推荐的人上去,才是合适的。
福宁宫,皇后前去看望皇上,白染依旧在皇上身边照看着皇上。
“皇上如何了?为何这么久的时间皇上却还是没有清醒?”皇上问道白染。
白染行礼,“回娘娘的话,皇上是因为新疾和旧疾并发,故而才昏迷了这么久,臣妾已经给皇上用药了,想必不久就会发挥效用了,还请娘娘莫要着急。”
“韦妃娘娘到。”
韦妃听闻皇后前来了皇上这里,二话不说连忙自己赶来了,生怕皇后趁着皇上病危,拟造皇上的手诏什么的,故而一有消息就前来盯着皇后,甚至还怀疑皇后有不臣之心。
“呦,姐姐也在啊?”
韦妃一进门不先给皇后行礼,自己倒是一副主人模样。
这么多年韦妃仗着皇上所给的恩宠,一向无视皇后,只要不是太越礼的地方,皇后都会视而不见的,免得生生惹出来许多事端,到时候还要皇上亲自去处理。
皇上在前朝就已经够累了,皇后是万不想再给皇上添麻烦的,所以也不与韦妃一般见识。
皇后看了韦妃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转而对白染道,“那就有劳白姑娘再劳心几日了。”
“劳心?这西陵王侧妃如今可是不臣之人,能照顾皇上都是她的福分,更何况,这么多日了,皇上一点起色都没有,敢问西陵王侧妃,这皇上究竟何时才能醒过来啊?”
韦妃的试探有些明显,表面看似是在担心皇上,可是这样的试探也太过张扬。
“回韦妃娘娘的话,皇上此番病重,需得将养几日。”
“本宫问你皇上什么时候能醒来?你却在这里跟我说这些,难不成本宫是个眼瞎的,看不见皇上病重需要休息?”
听了白染的话,韦妃顿时就指责起了白染,只因白染没能告诉她她想知道的。
“韦妃,皇上尚且如此,你怎可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了皇上休息?”皇后开口道。
“姐姐怎的还怨起我来了?难道姐姐一点都不担心皇上吗?我这也是担心皇上,所以才问问她,不然臣妾可是担心地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呢,哪里像姐姐,就跟没事人一样。”
“韦妃娘娘,皇上醒来还需些时日,还请娘娘莫要心急。”白染回答道韦妃。
韦妃走向了皇上,瞅了瞅在榻上的皇上,转而又走到了白染身边,“你如此作为,皇上至今未见一点起色,本宫都怀疑你是不是借着皇上的病情在这里躲罪过呢!”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躲过你之前的谋逆罪,我告诉你,你若是借此躲罪,便是罪加一等!皇后娘娘仁慈,不与你计较,但是本宫对皇上的心,是断容不得你这样的!”
韦妃来时早已做足了准备,就怕她问及皇上的情况的时候,白染故意不说。
又缓和了缓和语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几日皇上丝毫不见起色,本宫甚是忧心,故而今日带了太医前来,专门让太医给皇上瞧一瞧,看皇上的病究竟如何了。”
说罢给身后的叶儿使了个眼色,于是,胡太医从门外进来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胡太医行礼。
白染看向了皇后,韦妃这样的做法,不仅是不信任她,更是不信任皇后,难不成她还觉得是皇后和她联手要谋害皇上不成?可是韦妃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如今她又是罪臣,自是不好说什么的,况且皇后在此,就算要说什么也需得皇后开口才是。
韦妃眼里没有皇后,她可不能与那样没有礼数的人一般见识。
“韦妃这是做什么?既然白姑娘说了皇上已在康复中,韦妃又何必非要如此?”
“还请皇后娘娘也谅解一下臣妾,臣妾看着皇上每日如此也实在是心焦,再说,若是她真的是在医治皇上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更何况多一个人给皇上瞧病,皇后又在担心什么呢?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生怕我揭穿了不成?”
韦妃出言不逊,皇后闻言,她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原来,早在韦妃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胡太医,就在一个时辰前,瑞泽宫,褚慧殿内,胡太医就已经在了,胡太医本是韦妃的人,自是什么都听韦妃的。
“胡太医,皇上这么久的时间都还没醒来,本宫怀疑那个白染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之前听闻她在给十殿下医治双腿,可是这都过去了两年了,也没见得有什么成效,如今这皇上的病可耽搁不起,本宫觉得啊,这白染不过是趁着皇上病重,以此来躲罪罢了。”
胡太医唯唯诺诺向前,弓腰道,“娘娘说得是,微臣也是如此认为的,白染一介女子,又有什么本事呢?娘娘对皇上情深意重,如今的担忧不无道理啊!”
“是啊,本宫心焦得每日都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你说,白染不会为了躲罪给皇上下了什么不该下的药吧?如此她便可以一直以此来躲罪了,等他们有了对策,又会想出一系列的借口,想要以此埋没过此事呢。”韦妃佯装很吃惊的样子,自顾自地想象着一些没有的事情。
但是胡太医是个聪明人,从韦妃的话里可以听得出,她的意思方才可都说出来了。
胡太医抬眼看了看韦妃,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这样的瞎话说出去事关皇上的性命。
“本宫一直觉得胡太医的医术十分高明,如今一把年纪,不能给予这太医院院长的官职也实在是可惜,倘若不是太子与皇后谋算,将胡太医这样的人才埋没了,如今胡太医肯定是身居高位了,可惜了,胡太医的一身本领也就本宫和八殿下看在眼里,若是八殿下能做主的话,胡太医也不必这么委屈了,本宫啊,替胡太医不值。”
这个胡太医确实是个人才,但是做人轻浮,一把年纪,仍去不了焦躁,难以委以重任。
韦妃的这一席话倒是说出了胡太医为官这么多年的心声和心里的不甘。
若是八殿下能做的了主的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变相说着谋逆二字吗?
胡太医在韦妃的面前,早已是捏了一把汗,面对韦妃的话,她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多谢娘娘如此看得起微臣,能得娘娘这一席话,胡某死而无憾。”
“胡太医这是哪里话,您这样的人才若是殒了,可是国朝之失啊!不瞒胡太医说,本宫这几日也是听了许多的闲言碎语,所以才有这样的忧虑罢了。”
“不知娘娘听闻了些什么?可是与皇上有关的?”胡太医连忙问道。
“可不是嘛?”韦妃道,而后将身边伺候的人遣了下去,对胡太医小声道,“胡太医,本宫这几日听闻皇上的病情没有好转就是因为有人在趁机毒害皇上呢。”
胡太医大惊,虽不知韦妃所言几分真,几分假,可是若是如此,那韦妃找他来是——
韦妃喊他来此,说是韦妃不舒服,可是来了这么久,也没能给韦妃把脉,如今看韦妃这面色红润,精神气更是不错,眼下又给他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似乎渐渐明白了。
“娘娘,若是真的如此,老臣愿协助娘娘捉拿凶手归案!”胡太医立刻表了决心。
韦妃听胡太医这么说,自是很高兴,“胡太医睿智,本宫不懂得医理,也只能任凭皇上被人毒害却拿不出证据来,若是胡太医此番救了皇上,想必皇上醒来必是重赏的。”
“娘娘言重了,微臣乃是国朝之臣,侍奉主君乃是臣下该尽的心,哪里敢求什么恩赏?只要皇上无碍,微臣便是心安了。”
“好,既是如此,那还请胡太医跟本宫走一趟了。”
如今胡太医来到了福宁宫,方才在褚慧殿的那满腔奋勇不见了踪影,他只是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也在,韦妃虽得宠,可没了皇上却也什么都不是,皇后才是日后后宫的主。
太医们一向侍奉后宫的娘娘们也是多的,而韦妃则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陷害皇后和白染谋逆啊!这若成了也罢了,若不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