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的药已经准备好了,我先给殿下把药送过去了。”香鸿走近道,说着就要转身前去,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制止了她将要继续前进的脚步。
“等等。”突然云绮罗道,香鸿立刻止住了脚步,云绮罗又说道:“正巧我和若兮要出去,我送过去吧,让香鸿在这里照顾你,也好让殿下歇一歇,莫要太劳累了。”
香鸿看了看榻上的白染,白染一时也做不了主,于是看向了凤熙。
自打白染给凤熙瞧病以来,一直都是香鸿亲自前往东宫去送药的,此时如此犹豫也并非是不相信云绮罗,只是如今凤渊这般,眼下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出一丝的偏差,不仅是她,就是整个成熙宫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怎么了?”看着大家半天都不言语,也没有人回答她方才的话,云绮罗有些不解。
“哦,今儿天热,若是王妃亲自前去,走这一趟回来恐怕是要中暑了,还是让奴婢去吧。”
香鸿连忙接着话,说着,又将若兮手里的汤药接了过来,她知道,白染在担心什么。
“没事的,反正是要出去的,虽不顺路,但也不远,你呀,就好好休息吧。”若兮道。
说着就要将香鸿手里的汤药再接了过去,香鸿顿时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了。
就在此时,凤熙开口了,“既是如此,那便让绮罗和若兮送去吧,香鸿这几日也着实是辛苦,染儿这里呢,我看着,香鸿,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去休息一下吧。”
香鸿闻言不知是该感谢凤熙的理解,还是该担心那汤药在半路上出个什么岔子。
“绮罗,那就有劳你了,只是这汤药……”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地,什么都不耽搁地把药送去武源殿,你呀,就好好休息吧,你病着,我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是这样也算是能给你出点力了。”云绮罗笑道。
白染也笑了,“那你去吧。”
云绮罗端着药出了承衍殿,夏日的太阳虽大,可是此时也不过清晨不久,太阳还算是给她留了点情面,没有那样烈火般的照射,空气虽干燥,但是比起午时来,也温和了许多。
“王妃,看来王妃您最近几日的功课可没白做啊,殿下似乎很是喜欢呢。”若兮笑着道。
云绮罗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丝的得意,这几日,她站前走后打听着格嫔在世时的一些事情,好在上天眷顾她,让她在京外寻得了一个当年照顾过格嫔的老人。
她说与她,她是凤熙的妻子,那老人也毫无防备,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云绮罗。
再经过她的一番细心安排,这打听来的消息也便成了与凤熙之间的偶然缘分。
之前只是有意无意的知道凤熙对她的母妃还有些放不下,如今这一试,果真是如此。
“这几日,我要练习做冰粉,若兮,你差人去采办一些上好的食材来。”
“是。”
“对了,你差人前去给那老婆子送上些银子前去,看看在她嘴里还能打听出些什么来,这次,她也算是立了大功,倘若她助我赢得凤熙的心,日后我定不会亏待她的!”
刚才在承衍殿里,凤熙握着她的双手,说出的那些话,她做了这么多,在他眼里,她终于不再是那个透明人了,如此一来,只要她再加把劲儿,凤熙定然会对她更好的。
想到此,心里的甜蜜不禁涌上心头来,差点都笑出了声。
“王妃,为何我们非要送这药来?”若兮端着汤药,却是满脸的不解。
这罗云殿和武源殿的方向正好相反,说顺路也不顺路,为何云绮罗偏偏要来送这趟药呢?
“这云府的旧人算算时间也是半年未见了,也该是找个时候去看看了。”
若兮闻声,再没做言语,云绮罗这样安排,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前去做的。
成熙宫,承衍殿。
云绮罗刚一走,白染就躺到了榻上,脸也朝向了墙壁的方向,而后冷冷地对凤熙道:“我累了,殿下还请回吧。”
这突如其来的谢客让凤熙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分明才醒来没多久时间啊,怎么就累了?不过听她的语气,倒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可他却不知她究竟在赌什么气。
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问道白染:“染儿,你中午想吃些什么啊?我差人去给你做。”
“不想吃。”冷冷的三个字说出口,凤熙很是清楚,她这就是在赌气。
“染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刚才我对绮罗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春饼卷菜做起来确实是费事费力,她今日做得这般好,定然是私下里练习了很多遍的,如此,也不过分啊。”
白染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凤熙,“殿下莫要多想了,殿下若是想干什么干就是了,何必在我面前这么碎碎念呢,再说,我也没有怨殿下如此,殿下又何必这样说话?”
“染儿,你怎么了?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嘛,绮罗虽不是你云家的大小姐,嫡小姐,可是她也算是名门闺秀,如今这样放低姿态,着实是委屈她了,我如此,不过是看不得她这样。”
“殿下的意思是我小心眼了?”
“不是,染儿……”凤熙想要辩解,可是照着目前的状态来看,他越是辩解,她越是生气。
“当初就说不要再委屈绮罗了,是你,你非要答应她留在这里,如今却又觉得对不起她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染对凤熙说道。
当时她也他商议,写了和离书给云绮罗,可是在云绮罗的再三央求下,凤熙留下了云绮罗,一个姑娘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在这皇宫里虚度了。
如今却觉得对不起她,是要做些什么了?白染断然是不能接受凤熙这样的!
凤熙听后,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看着白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迈出了步子出了殿,白染听得没音儿了,起了身看去,他还真的走了。
这是凤熙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一切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姑娘何必与殿下置气,姑娘如今能这般,殿下也是出了不少力呢。”香鸿见状劝道白染。
白染看向了香鸿,怎的如今连香鸿都是帮着凤熙说话了?
“姑娘啊,今日殿下记挂着的,是王妃,如此,也不算得是薄情寡义之人了,倘若是别的莺莺燕燕,只怕就没这么好办了,我也该劝劝姑娘,不该这么高的心气儿的。”
What?
香鸿这是在说什么?当初凤熙可是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如今这样却是显得她不懂事了?
“姑娘不知,就奴婢知道的,这京城里但凡是有点家世的男人们啊,都是不断地少奶奶呢,殿下自小在皇宫长大,如今又是王爷,能如此专宠着姑娘一人已然是难得。”
“不是,他当初可是说好的,只娶我一人,可是……”
“姑娘忘记了,当时为何要嫁入这皇宫里来了,如此说起来,堂小姐才是正主呢。”
香鸿的这话一说,白染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剧本里的小三一样,生生拆散了一对良人。
“所以啊,姑娘还是与以往一样,大事小事都莫要计较地太较真儿才是呢。”
她从未变,至少对他,她从未变,变得是有些人。
“香鸿啊,我之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只需一夫一妻,甜蜜生活,良缘到终老,我羡慕的是那样的生活,也少了那些为名分权势而发起的争权夺利的战争,我想与殿下也如此。”
白染说得深情,如今她对凤熙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之前的利用了,她是真的将他做成了家人一样对待。
香鸿听到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这几日莫不是病糊涂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殿下身为王爷,定然是要三妻四妾的,姑娘怎能说出这话来呢?”
白染看着香鸿,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说得是那么自然,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不像她,内心的浅层就已经开始抗拒了。
是啊,再想想方才凤熙对她如此,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这差了几千年的婚姻差异,哪里是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呢?只是,她此时有些迷茫,难道日后真得要与人共享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