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不育,凤渊每日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脾气最近几日也暴躁了许多。
这件事若是不能早日得知一个结果,不,应该是早日出宫去鉴定,他日日都不得安生,折磨着他就像是他心里的一块儿心病一样,这几日面对云绮浅,他似乎也有些心虚,连她的眼睛都不敢正视,不过好在这几日展氏在宫里宿着,云绮浅也大多时候都在陪着展氏。
近日,入了秋,南方地区的涝灾和水患也频频发生,这身子骨好起来了,就要帮着皇上处理政务,手头的事情也不允许他离开,政务加上心里总是不安,他这几日越发地萎靡了。
这日,下了朝,凤熙看见凤渊一个人在走着,无精打采的,于是和白染两人上前去,“皇兄,”凤渊被凤熙的一声喊有些惊到,随即停下了脚步,“皇兄,你这几日看起来很疲惫。”
“是啊,这几日南方水患加剧,日日查看着以前的书籍,奏折,想要寻出一个法子来。”
“皇兄除了朝堂上的事情,是不是还在担心着自己的身子?若是皇兄不放心,不如寻一个时间赶紧前去瞧上一瞧,不然这样,你心里有事,不得安定,处理起事情来,也难免要分心,如今不同往日,翼王可是等着抓皇兄的把柄的,皇兄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凤渊点了点头,“没错,你说得没错,只是,近日来手头事务实在是放不下。”
处理政务疲乏的时候,他想歇一歇的时候,却总是想起这件事来,而后闹得他一直分心。
“皇兄,不知凤熙能不能帮得上你?若是能帮着皇兄,也算是凤熙的一份力。”
凤渊寻思一晌,随即道:“凤熙,不如你今日前去我书房将之前那些奏折看一下,而后帮我将对处理水患有用的奏折挑出来,如此,也算是你帮我节省了时间,今日我便出宫去,前去瞧上一瞧,也好打消自己心里的疑虑,就算不是好结果,至少也不会总是惦记了。”
“好,皇兄,让浩海陪你前去,我带着染儿前去你书房帮你整理东西。”
“不,我一个人出去便是了,我让浩海帮你把那些奏折都搬到我的书房去。”
“好。”
凤熙知道,凤渊是怕自己得了不如意的结果,故而只愿一个人前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减少他的心里压力。
“那就劳烦你和白侧妃了!”凤渊看着凤熙,转而又看向了白染,白染点头以示回应。
既然已经说了,那便就要去做,凤渊已经等不及了,加之时间本就紧迫,于是加快了脚步向着宫外的方向去了。
凤熙和白染看着远去的凤渊,两人心里头都明白,凤渊此次前去不过是徒劳,白染的医术甚好,对于这种病,还是有信心诊断的,如今的凤渊不过是自己不能接受罢了。
“染儿,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你的医术没有那么好了。”凤熙看着凤渊的背影说道。
“是啊,我也希望自己的医术没有那么好了,最好是误诊了。”白染无奈道。
“殿下,之前翼王在牢中陷害我的证据,如今查得如何了?”
“因为当时你、我和皇兄我们都处于被动状态,事情发生之后,我们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前去查看现场,故而给了他收拾残局,等我再次前去的,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毁了。”
“翼王最近是越发地嚣张了,如今翼王妃也已经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若是孩子一旦诞生,韦妃必然是求着皇上将半年后翼王的就番延期,如此,对我们可都不利啊!”
“是啊,所以最近一来我们要自己小心,二来,我们必须寻找证据!”
“嗯,殿下,我们现在先去帮太子殿下整理公文吧。”
“好。”凤熙应声,而后两人来到了东宫,武源殿。
武源殿内,云绮浅带着展氏说要前来与凤渊一同用膳,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凤渊。
“不是已经下朝了吗?殿下怎么还不来?”云绮浅等得有些着急了,问道一旁的秋葵。
“太子妃不如且在等等,殿下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秋葵道。
几人正在等着,等来的不是凤渊,而是凤熙和白染,两人进了东宫,而后径直向着武源殿去了,云绮浅看见他们二人前来了,立刻跨出了门槛,一副主人模样。
“你们二人前来做什么?”好声没好气地问道两人。
“太子妃,我们二人是奉了殿下的命令,前来帮殿下整理公文。”凤熙对云绮浅回答道。
“殿下呢?这些事情不是他自己要亲自做的吗?怎的今日差了你们二人前来?”
“殿下有事去办了。”凤熙道。
云绮浅更是不悦了,凤渊的书房平日里连她都是不让进的,如今却要让这两个不相干的人进去,难不成在凤渊的心里,她还不及眼前这两人,尤其是白染?她可是他的正妃!
听闻几人言语之后,展氏从殿内出来了,看见白染,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白染?”她似乎还有些诧异,白染看见展氏却没有诧异,因为这几日她听闻展氏进宫前来陪云绮浅了,前几日,云绮浅竟然还派着人前去成熙宫跟她讨除疤的药。
可是如今在这东宫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当时若不是说是给凤渊的药,她也不会理会!
“大夫人,好久不见啊!”白染笑着看着大夫人,心里却早已将她的脑袋拿下了。
当时就是她,是她设计陷害她的母亲和云墨的,如今再见杀母仇人,心中的仇恨不减。
“是啊,好久不见啊,虽是好久不见,但是你也是将我们搅得不得安宁啊!”
“大夫人言重了,白染何德何能竟然能叨扰地大夫人不得安宁?莫不是大夫人自己心里有鬼,哪里会不得安宁呢?你说呢?大夫人?”
“你……”展氏气得说不出话,指着白染的手,只好狠狠一甩放了下去,而后凑在云绮浅的耳边道:“太子妃,这太子殿下的书房是多么重要的地方,怎能让他们轻而易举进去?况且,如今的凤熙双腿已经痊愈,我们断不可再将他当做以前的那个残废了,若是他想要在殿下这里得到些什么,为之后的夺位做准备,也不是不可能啊,殿下是被他们所谓的兄弟情蒙蔽了,太子妃你可要长点心啊,这年头,尤其在皇宫里,哪里还有什么兄弟情,不过都是利益使然。”
云绮浅听了展氏的话之后,顿时彻悟,是啊,这凤熙已经不同往日了,以前是残废,或是当个凤渊的左膀右臂也是抬举他了,可如今他双腿痊愈,又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只怕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只要他有那个心,皇位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道:“十殿下,太子殿下的书房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不知你可有殿下的手谕?”
如此是在故意为难二人,其实不知,这么做不但对他们二人伤及不了什么,反而是在耽搁凤渊的事情,不过既是答应了凤渊,那也该将答应之事完成了。
凤熙压了压自己上来的火气,“太子妃,我们确实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口谕。”
“你说口谕便是口谕啊?那我还说太子殿下临走前专门叮嘱我书房不得任何人入内呢!”
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以为这样胡搅蛮缠就可以将他们二人从这里驱赶出去了。
正在这时,浩海带着人抱着许多的折子前来了,上前对凤熙道:“十殿下,这是殿下让我拿给你的折子,烦请殿下和白侧妃将这些折子都帮忙整理一下。”
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浩海的这番话,可谓是当众打着云绮浅的脸。
凤熙给浩海使了个脸色,浩海看去,云绮浅的脸色极为难看,于是对云绮浅行礼道:“太子妃,卑职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请十殿下和白侧妃前来帮着整理公文。”
云绮浅闻言没有理会,“手谕呢?”
当时不过口头交代了一下,哪里有什么手谕啊?
再说浩海都说了,她还如此,那便是故意为难。
“太子妃,没有手谕,不过,事情紧急,卑职先带着十殿下和白侧妃进去了。”
看着三人就要转身走进书房,云绮浅大喊,“来人,给我拿下!”
宫里的人没有人理会她,毕竟这是在武源殿,这武源殿的人也都是知晓的,浩海是凤渊身边的亲信,那比起云绮浅来,还是要更有威信一点,故而没有人敢上前拿人。
云绮浅见状,气急了,“怎么?我这个太子妃现在说话都不顶用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