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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很满足了。真的。”琉浅湖光的目里忽的那样明媚,像是一个异常绚烂的春暖花开。

“可是我不满足,我失去了你,我······。”

“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你可以更加轻松的去实现你的梦想,免去了很多麻烦和包袱。”

“可是,可是······失去你,这些,就真的······失去意义了。”

四阿哥刚说完,琉浅忽的往前一栽,倒在四阿哥的怀里,口里大口的涌出鲜血。那样僵紫色的血液,像是一面死亡的旗帜,染满了琉浅的前襟。

“对不起,对不起······琉浅。”四阿哥拥着怀里的琉浅。眼泪落下,滴在琉浅的血渍里。

琉浅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忽的一黑。再待睁眼时,却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是从窗外透入的,这漫长的夜,就要结束了。

“我们······我们,去·······去看······那场······未看完的日出吧。”琉浅苍白着脸色,断断续续地说。

“好。”说着四阿哥抱着琉浅上了二楼,在那扇平时琉浅用来张望四阿哥的窗子旁,他们这样安静地等待着那破晓的日可以破了那墨色的云。

“四爷。”

“嗯?”

“还记得我和你说得那个关于额饰和琉璃的故事吗?”

“记得啊。”

“我爱你。”“我爱你。”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

四爷,有你的爱,我便足够。因为,你一直是我那样坚持的理由。

“四爷,我们的孩子已经快一岁了,该给他起一个正式的名字了。他马上就要成为正式的皇室成员了。没有我这个娘的拖累,他会过的更好。”琉浅被四阿哥拥在怀里,却还是那样冰冷,好像在一点点的冷下去。而这时,她说完,落在四阿哥手背上的泪,却那样烫。

“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呵呵,当然是四阿哥定夺啦。”琉浅微笑着打趣道,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嗯·······叫念浅吧。”

“这样大的人了,还这样不正经。”琉浅轻轻地啐四阿哥。

“那你说叫什么呢?我看啊·······。”

四阿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却越来越不真切。东方正从那淡淡的鱼肚白一点点地泛起红光来。那便是那日我们等了一夜的日出了吧。这一切还真像一场梦一样呢。我就这样,以你为理由度过了这样多的春秋。

其实人活着竟然是这样简单。可以为了一个理由长存一世,却也可以为了个误会久眠于土。为了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存在而那样奋力的与这个世界抗争,哪怕与这个世界逆流。这便是顽强的生命。却也可以因为绝望,可以那样轻易的放弃之前一切的努力都不会为之而可惜。因为,知道失去那理由之后,再怎样的抗争都是徒劳的。因为,已经争不过自己的内心了,还要与命运争夺什么呢?

其实,所有顽强活着的生命,都拥有比命运还要强大的内心。因为强大到可以生存,才会生存。他们都拥着不同的理由活着,行走着。他们所要做的一切就是,捍卫自己活着的理由。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柔弱如琉浅的女子,还是刚强如四爷的男人,都在那样努力地完成着。

虽然,琉浅没有守护住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的理由却还存在着的。她并不失败,也不想去怪谁。

只是可惜。

可惜,我最亲爱的人儿啊,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的,继续自己的梦想。你算我进去的梦想,要你自己,孤单,却倔强地,去完成了。

还有我们的孩子。让他代替我,去陪伴你完成你的梦想吧。

天边的云那样急迫的红了起来。那样绚烂。春天的早上,有早起的鸟儿喳喳的鸣叫,好像被那样美丽的日出吵醒了。

马上,大地就会一点点的暖起来,一切都是春和景明的明丽的样子。

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这个充满了爱恨的地方,这个充满爱恨的时代。本就不属于我。现在,纳兰琉浅,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我可以去见你,去和你交差了。你是会满意的吧。

可是,对不起,我好像,还是那样留恋你的四爷。我现在都不甘愿称他为你的四爷了。因为,他现在这样紧地拥着我,好像我马上就会变成初晨的烟气从他眼前消失。

可是,我明白,我明白,不用向我多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我该离开了。

可是,就让我再留恋一下下吧就一下下,就好。

“苏起寒,谢谢你。”起寒的耳边忽的响起一个声音,那样微弱,却很是清晰,却只那一句,便消失了。

日头那样敞亮的完全露出了红扑扑的脸。照在四阿哥和琉浅的脸上。那样暖。

“我是说,这些小阿哥都是弘字辈的,我们的孩子便叫弘历你看可好?”四阿哥望着朝阳微笑着望着怀里的琉浅,琉浅却只是闭了眼,没有答他。

四阿哥只觉得心头狠狠一疼。他伸出手,叹了叹琉浅的鼻息。后又拉着琉浅的手抚摸着她的脉搏。泪似乎又这样不争气的涌出眼眶。这一夜,似乎要把他的泪流尽了。

“琉浅,放心,我会将他交给璃墨好好抚养,他的名字,就叫弘历。”

雍正年间,每每皇上批改折子批了一整夜,都会在破晓时分走到门外,望一望那日出。

“琉浅,你说陪朕看日落的人,都是陪朕看着这个世界是怎么荒凉起来的。那么,你现在看见了吗?看见朕,看见没有你,对于朕,这个世界有多荒凉了吗?”

而因为琉浅的死去,当年的换子案便死去了最后一位证人。而八阿哥是绝对不会失去璃墨的,所以,即使最后他失利,也无法将四阿哥绊倒。

之后,四品典仪凌柱之女被封为熹妃。而熹妃的儿子四阿哥弘历在雍正去世后,顺利登记,年号乾隆。

当苏起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的布置少了奢华,却多了几样异样的东西。起寒进前一看,原来是电视和电脑。唉,在那边待得太久,连电视和电脑都快忘记长啥样子了。

等等,等等,琉浅不是死了吗?

那我呢?

“寒寒,醒了,快起来吃饭了。”

“起······起来吃饭?我睡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啊,只有一夜啊。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快起来,别废话了,今天你要考期末考试。”

听妈妈这样说,起寒只得匆忙穿衣服,吃早饭,然后去上学。

迷迷糊糊地考完了试,看见对面迎面走来一个人。

“嗨,起寒,考得怎么样?”

“璃墨······。”起寒的嘴巴张的很大。眼前这个人,打扮时髦,却还是璃墨的眼鼻。璃墨果然是美人胚子,怎样都好看。

“什么璃墨啊,你怎么每次见我都郊外什么璃墨啊。我小蜜啊。”

是,没错,是小蜜,可是,怎么会,怎么会和璃墨长的这般想像。

小蜜和璃墨一样都是极俏皮的性子,见了欢喜的人便会说个不停。

“我每次见你都叫你璃墨吗?”

“是啊,这几天你很奇怪啊,说话像个古人一样,我记得你一开始还会不小心见你妈妈喊娘呢。”

“什么?”

我完全不记得我见了妈妈喊额娘啊。难道我梦游?不会啊,那也不可能对答如流啊。难道······

正在起寒猜测之际,忽的迎面走来一对男女。起寒见小蜜的眼神有些僵硬,便转头去看,不看便罢,这一看,起寒的心脏都漏跳一拍。

“十三阿哥和······秀满······。”

“什么十三阿哥和秀满啊,那是袁翼和他的新女朋友。”

真的吗?看来,上辈子我欠你的,你便这辈子还给我了。很公平。

“走啦,不要理他们。”

“小蜜,你的男朋友是不是长了一双狐狸眼?很是聪明机警?”

“喂,我没得罪你吧,干嘛把我男朋友的眼睛描述成那个样子啊。“小蜜抱怨到。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小蜜悻悻地嘟囔。

是这样,大家,都进入了下一个轮回,却又是被命运拉在了一起。但是奇怪,是因为魔镜的魔力吗?我在那个时代的时候,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们了。

“不说我了,我们去看看和你聊得很投机的历史老师。”小蜜转了话题。

“和我聊得很投机的历史老师?”

“是啊,这短时间你说话像个古人特比对清朝的历史特别了解,和他聊的很是投机呢。”

“啊,他来了。”说着小蜜向前望去。

是他。是他。是那副熟悉的面孔。琉浅,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一定是借用了我的身体,进入了我的生活。

那么,你自然要与这张脸孔聊得投机。

“起寒,上次我们聊到的关于雍正皇帝的事情······。”

“其实雍正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呢。”起寒望着那双她无比熟悉的眼睛。

“嗯?虽然我是专修历史,但是,你好像了解很多呢。”他笑着,绅士而温良的说道。

纳兰琉浅,谢谢你,让我记得他,记得他最后拥抱我的温度。

命运,这是我唯一一次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下一个轮回里,还能遇到他。

谢谢你们。上一次他抱紧我,可是,却没能留住我。

这一次,我会狠狠地抱紧他。

绝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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