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一群朋友到山冈上去远足,绿草盈盈,人烟稀少,下午的太阳还是一样的,一切晒得暖乎乎,很惬意。这山并不很高,这上面还种着一些作物。
我的朋友们不知道什么缘故,开始摘作物上的豆子,像是找到了免费的宝一样,越摘越欢。我看着他们,想着,这不是该是别人种的吗?不能摘吧?
就这么想着,突然山冈下的电线杆子旁,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叔大喊一声。我知道大事不好了,于是一群人四下逃窜,四分五裂。我冲下一段坡,沿着一条没引起注意过的小泥路,到了一处阶梯,我顺着就走了下去,可是路越走越怪。接着是一处无遮无拦的阶梯的终点,没有路了,可是我也无路可走了。我突然看到有那么一条正好贴着这断壁的往下的梯子,现在想起来好像跟我高中宿舍的梯子有点像,不过它涂着的是粉色的油漆。它有点奇怪,梯子每一步的间距并不一样大,它也很长,不过应该因为是梦的缘故,我爬的相当轻松,很快就到了下面。下面大概是个游乐场还是公园的样子,我赶紧就近窜进了一个没有门板的小堡里。里面相当宽敞,有几个台子,上面摆着满了故事本,我瞄了店老板一眼,一个瘦瘦的有点胡茬的戴眼镜的中年大叔。接着我做做样子拿起来一本翻一翻,从封面看,这些书的版本都很久远的样子,排版不像现在流行的书,像是上世纪的风格。这应该是给小孩子看的,内容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用色五彩缤纷。看不下去了,我合上书,放下。我在想要不要脱掉我的绿色卫衣,可能那些追捕我的人就认不出来我了。突然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走了过来,我反射性吓得跑了几步,她注意到了我,我内心极为慌乱不过还装作尴尬地说了一句“阿哈哈因为以前被警察追过”。这话想想也是古怪,不过我不等那女警反应,我马上走了。出来外面,到处都是穿制服的人,天啊,都是来抓我的吧。我假装是在跑步一样,以不是很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但居然这么快就又回到了我跑进来的那条小路,现在也想不清楚我是怎么到的那里。出路是几个条子堵着,归路也一样。而且一个貌似认出来我的只穿了便服的男人,朝我一指,仿佛开号令让他们来抓我。我试图绕过他们跑掉,不过他们的人真是太多了,我始终绕不开,且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危险。一开始认出我的那个男人,突然对我压低声音说“往那去,村里的人都知道,那边有小路,可以绕出去的。”他突然以一种表现得特别亲切的甚至有口音的话语说给我,我真是有点奇怪,不过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朝他所说的一条,小路中间的岔路跑去。实在是一条莫名其妙的岔路,我先前没有印象这小路还有这一岔。
这岔路没再有分岔了,只此一条,跑了一段,就是一堆低矮的建筑群。最近的是一个平房,当我到达门口,我萌生了一种感觉,这就是个监狱,他不过是把我直接骗到这里,还省去了押送我的麻烦。我突然觉得我完蛋了。那个男人很快出现在我的身边,仿佛知道我不满意这么个结果,于是给我列了另一个选项,他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建筑门口。门开后,我只见里面是一圈的环路,围绕着中间是一个半径很大的深井。往下看,都是白花花的碎屑,好像是焚烧后的屑。
我就跳了下去。我没有自我疑问,没有犹豫,没有看那个男人是什么表情。我只是就这样跳了下去。
下一刻,我成了第三视角,我看着我在一堆白屑里。然后好像过了很久,这下面的世界已经千变万化,长出高高的草,生锈的大油漆桶上长着薄薄的一层青苔。我没有腐败,我还是那样子躺着。而后我被我的好朋友们发现了,他们把我装进我的小背包里,然后把背包放端正。
我没有印象我是怎样才能被塞进背包里,总之我只看到背包拉好了拉链,挺挺地鼓着,就仿佛被告知我就在里面。
另外,也不知道是谁灌输给我的思维,我灵魂所在的这副躯壳好像是个很美丽的女子,而那个最后给我指路的男人好像是我的男友。我在想他最后是否真正给我指了明路,他是什么意思呢,他对于我的死亡是怎样的反应。不明了,想不透。我很可惜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就这样死了,罪不致死啊。大概是我的害怕和庸碌无恋世,杀了她。
梦里最温暖的就是梦开始的茵茵草地,和陪伴我尸首的那片绿原。我又羡慕我的纵身一跃,那一刻好像非常轻松,不过我怎么会没有一点点恋世的犹豫呢。
大概因为是梦,无痛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