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空有为和朱伏心吃完早餐就来李老师住处找李老师。院门是敞开的，他们俩直接走进去，见到书房门也开着，李老师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师父，我们来了。”司空有为站在书房门口说道。
“哦，有为，伏心，你们来啦。来，快进来。”
司空有为和朱伏心走进李老师的书房，发现书桌上摆了好几本书，有狄拉克的《量子力学原理》、史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费曼的《物理学讲义》、葛莱纳的《量子力学对称性》等。李老师面前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字母、希腊字母和一些数学运算符。
李老师扔下手中的笔，拿起一个皮卷尺，说道：“有为，你过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哦！”司空有为带着一堆问号，走到李老师前面站好。
“伸手……挺胸……转身……”李老师就像一个专业的裁缝一样，把司空有为的肩宽、胸围、臂长、腰围全都量了一遍，还把尺寸记了下来。
“师父，您不是要给他做衣服吧？那我也有咯？”朱伏心笑着问道。
“呵呵，你没有。”
“师父偏心呐！”朱伏心伤心道。司空有为却得意地扬起了眉毛。
“你用不上。”
“师父您这话说得太没道理了。咋用不上呢？我哪天不都需要穿衣服么？”
“不是要做衣服。是要做铠甲。”
“铠甲？！”司空有为和朱伏心俩人都懵了。
“要铠甲做什么？现在又不打仗。再说了，打仗穿铠甲也没用啊，现在都穿防弹衣。”司空有为说道。
“你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李老师说道，“就是要你们穿着铠甲去冷兵器战争时代历练一番，练一练胆量，把你们的战斗精神捶打捶打。”
“等等，等等！师父，我们没听错吧？您让我们去冷兵器时代，难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穿越？！”朱伏心问道。
“正是。”李老师回答得特别平静、特别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可是……这也太玄了、太不可思议了吧？”司空有为问道。
“还好，你没说太不现实、太不可行。我并没有说这事情很平常啊。但它确实是可以实现的，至少从理论上来看是这样的。穿越练功的好处很多。比如说，我从理论上推测，穿越到古代之后，时间会变慢，也就是可以用现实中很短的时间来经历很多的事情；还有，穿越到战争年代，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大量愿意与你格斗的人——这在现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几乎不可想象。真正的难点倒是在于如何实现穿越。来，说一说你们对穿越的认识吧。都有哪些方法能够实现穿越呢？”
“被电击。”
“利用时光机器，像项少龙那样。”
“掉下悬崖。”
“得绝症死亡。”
“战场被杀。”
“跳楼自杀。”
“做梦。”
“被雷击。”
“对对对，这是最常见的穿越方式。”
“好了好了，够多了。你们觉得这些穿越方式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太残忍了。都得把现实世界的自己弄死才能穿越。”司空有为砸吧着嘴说道，“你穿越走了是爽了，可你现实世界的爸爸妈妈、亲戚朋友该多伤心啊！”
“我觉得这些穿越都不讲道理、不讲科学。穿越的技术细节也很模糊，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觉得可疑。”朱伏心补充道。
“嗯，你们说得都很对。为师再补充一点：这些穿越都是被动的。主角都对穿越的原理和过程一无所知，甚至很多在现实世界中肉身都已经消灭了。这样就导致一个严重的问题：穿越之后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中来了。就像人类在当前的科技水平下要登陆火星一样——有去无回。我们现在要做一件开创历史的事情：我们要在佛学和科学理论的指导下，主动地、可控地穿越。就是说，穿越过去了，还能再反穿回来。”
“这……”司空有为和朱伏心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这是一段单口相声，那他们俩肯定忍不住要热烈鼓掌，因为这简直是最精彩的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可李老师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说笑。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我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佛经里早就有记载了。佛经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十方三世诸佛’[1]，就是把时间和空间当作并列的对象来对待的。用量子力学的观点来看，时间与空间本质上都是存在的一种维度。”
“那就是四维空间？”司空有为问道。
“四维那就不叫空间了。XYZ三个方向的立体空间，再加上时间这个维度，那是四维时空。如果用量子力学波函数来描述世界，那么空间和时间都是这个波函数里面的一个变量，两者没有本质区别。但是，两者的改变方式有本质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人类甚至有可能移民火星了，却连最近的过去都无法穿越；同样，这也是人类写出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的根本原因——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想要得到。”
“师父，快说关键的问题，时间穿越的方式与空间位移的方式，本质区别到底是什么呀？”朱伏心急于想知道答案。
“呵呵，别着急，我就快说到了。空间位移太容易了，人类自从诞生以来天生地就会——甚至动植物都会。从某个角度来说，人类文明史就是交通方式变革的历史——空间位移的方式太深入人心了，以致在我们心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定势思维：空间位置的改变一定要通过物质在空间中的运动来实现。正是因为这种偏见，导致人类一直无法在时间的穿越上取得一丁点实质性的进步。昨天晚上，当我苦苦冥想，想为你们迅速获得一颗强大的灵魂寻找一条切实可行之路的时候，灵感在我脑中闪现：时间的穿越绝不是物质的运动，而是思想的运动！”
“思想的运动？！”司空有为和朱伏心都觉得这个结论太不可思议了。
“对，没错，思想的运动，就是要用沉思、冥想的方式来穿越时间的屏障。”李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写满了各种符号的纸拿过来，“我已经看到成功的曙光了。到现在为止，我的计算结果表明，通过沉思冥想来穿越时空，至少理论上是可行的。目前看来还有几个问题有待解决，但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的时间旅行，很可能就要被我们变为现实了！”
注：
[1]“十方”即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上、下共十个方向，代表空间；“三世”即过去、现在、未来，代表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