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粉色桃花,飘飘扬扬洒落下来。
云伶完全被花瓣包围,她眨了眨眼,接住了一片掉落的花瓣,娇嫩欲滴,好似稍稍用力就会毁掉它。
“真美……”她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景南浔望着她怔怔的样子,从身后搂住她柔软的腰身,下颚放在她的肩膀,低声道:“可我觉得,它们没有你美。”
这大概是最普通却也最打动人心的情话。
云伶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真的吗?”
“当然。”景南浔斩钉截铁的说道:“除了你,我看不到任何美好。”
他微微摇晃了一下,一个轻轻地带着珍惜的吻落在她的耳旁,云伶有些羞涩的垂眸。
“第一次见你,只是在想,你哭起来让我很难受。”
他不急不缓的诉说:“第二次见你,分明很普通的容颜,可我不由自主的寻找你的身影。”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想不起来你说的故事,可是你说了,我就愿意相信,我是那个故事里的人,因为……我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情。”
等了片刻,他有些忐忑的将没有回答的云伶转了过来,只是腰间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却发现她是笑着的,但眼角的泪水却不停掉落。
“莫哭。”低叹着吻上她的眼角,她喜极而泣的笑容让他的心越发柔软。
云伶泪眼朦胧的望着他:“那你要让我做你的王后吗?”
“当然要。”他没有丝毫犹豫,更不觉得她贪婪,低沉道:“这天下都应该给你。”
云伶其实真没想做什么王后,可是有哪个女子会不想听如此甜蜜的情话。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挂着幸福而灿烂的笑容扑进他的怀里。
“我相信你。”
景南浔摸了摸怀中的人柔顺的秀发,原来只要听到她的一句相信,他就已经觉得如此满足。
“你还会离开我吗?”他有些不安。
“不会。”云伶坚定的摇头,吻上他的唇角,带着郑重说出一句诺言:“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微不足道。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景南浔满足的叹息:“傻姑娘。”
随后他温柔的加深了这个吻。
桃花树下,如同世外桃源,两人置身同一片天地,再也不会分开。
夜深了,两人手牵着手回到皇城,偶尔相视一笑,默契丛生。
那眼中的情意交织在一起,任谁都看的出来,两人之间的密不可分。
七夕佳节,宫中宴会。
景南浔本想为她准备最美丽的衣裳,大大方方的带着她昭告天下,这是自己最爱的女子。
可是云伶拒绝了,她柔声道:“不急的,我们还有很多敌人,等都解决了,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全天下都知道。”
她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着想,景南浔又感动又是怜惜:“可是……”
“嘘!”云伶俏皮一笑,整理一下身上的小太监衣裳,说道:“走吧,不要耽误你的计划。”
景南浔哪里还会反驳,无奈一笑,只能随她而去。
他没有带云伶,却也没有带旁的妃子,从二人定情以后,就不准备亲近任何女子。
宫中接连失去两位娘娘,王公大臣们的心思便活泛起来,都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王上身边。
是以来之前在家中被嘱咐过的小姐们,便使劲了浑身解数表演才艺。
琴棋书画,各式各样。
奈何那高坐在上首的人,看似欣赏,余光却都在身后的小太监身上。
景南浔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即便她穿着太监衣裳,身姿并不窈窕,可依然叫他移不开视线。
叶楚庭自然是知道她的,不过看了一眼便不在去瞧,以免为她惹了麻烦。
坐在大祭司身旁,大祭司对他笑了笑:“将军骁勇善战,敬你一杯。”
“过奖。”叶楚庭饮了酒,和他寒暄,倒酒时无意间碰翻了酒杯。
酒水洒在大祭司的衣摆之上,顿时一股酒香弥漫开来。
“抱歉,抱歉。”叶楚庭忙去给他掸了掸衣摆,连声道歉。
“无妨。”大祭司心有不悦,可他一贯擅长隐藏情绪,便笑眯眯道:“将军不必介意。”
“为表歉意,我先干为敬。”叶楚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既洒脱又潇洒。
太后欣赏歌舞之后,点出一名女子,问道:“你是哪家的?”
女子略带羞涩道:“臣女乃大长老之女。”
太后满意的颔首,笑吟吟道:“王上,你瞧着如何?方才那一舞,哀家看了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部落与水国不同,这里除了百官,还有长老,凌驾于百官之上,太后王上之下,但权利却不小。
景南浔没什么兴趣的瞥了一眼:“甚好。”
“那不若接进宫里,也给哀家做个伴。”太后笑意深了一些,当然听出他意兴阑珊,可她决定的事也不用他同意。
景南浔支着下颚忽然看向没有表演才艺,一直安静坐着的女子:“寡人觉得她倒是不错。”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女子娇艳夺目,即便是安静的待着也很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大祭司的掌上明珠啊。”太后面不改色,手掌却微微一紧。
“没错,朕觉得她不错,不若让她进宫陪母后吧。”景南浔认真道,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
太后瞧了一会儿那姑娘,便摆了摆手:“还是算了,这大好年华的姑娘,进宫来陪哀家,岂不是糟蹋了。”
景南浔便没有再提,只是心中暗笑,太后会拒绝是必然的,因为那是太后与大祭司的女儿。
太后当然不会同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无用的傀儡。不过用来挡一下太后试图给他塞女人却是足够了。
云伶上前被他斟酒,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如此也不怕暴露了。
谁想他得寸进尺,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捏了一把她的腰身。云伶微微一颤,险些将酒洒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他们已经行动了。”他忽然敛下得意的神色,一本正经道。
云伶几不可见的点头,她是知道的,在这热闹的宴会背后,大祭司的府中这会儿怕是已经翻了天。
果然不过片刻,一个小厮匆匆而入,在大祭司身旁附耳密语。
云伶一直在瞧着大祭司,就看到他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惊怒的看了一眼景南浔。
如此表情,说明景南浔的人成功了。
景南浔也注意到了,看着大祭司还冲他慵懒一笑,敬了一杯酒。
大祭司的脸色瞬间铁青。
此时顺子也凑了过来,对云伶低声道:“得手了,搜到了权杖与其他大臣往来信件。”
云伶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不和景南浔说,反而与她说。
顺子垂首后退,心里也是苦巴巴,他也是没法子,王上的吩咐谁敢不听呢。
云伶只能再度借着布菜的举动靠近景南浔,低声道:“成功了……”话还没说完便感觉手背被迅速的滑过。
她一下便将所有言语咽了回去,接着低头美眸狠狠瞪他,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别闹。”
见景南浔无辜的看着她,顿觉无力,觉着大概也不用说了,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干脆后退站在他身后,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出来!
大祭司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坐立难安,不停的摆弄酒杯。
景南浔心情极好,便关切问道:“大祭司可是不舒服?”
大祭司实在坐不下去,干脆顺着他的话,揉了揉额头露出一抹疲惫:“回王上,臣的确有些不舒服,想要先行回府。”
景南浔还没有说什么,太后隐晦的打量他一眼,说道:“既然大祭司身子不适,那便退下吧。”
大祭司舒了一口气,躬身道:“多谢太后。”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都顾不上王上还没有应允。
景南浔却略带玩味道:“寡人还没有同意,大祭司就要走了吗?”
大祭司一愣,显然没想到以往纵容的王上忽然发难,若是以往他定能察觉不对,如今却顾不得那么多:“是臣疏忽了,请王上应允。”
景南浔瞧他看似恭敬,实则急切,便不急不缓得道:“恐怕,大祭司是走不了。”
大祭司骤然抬头看他,眸子微眯:“王上此话何意?”
太后也望着景南浔,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景南浔微微眯着眼,殿外忽然冲进来一群侍卫,迅速的将大祭司包围。
众臣大惊,望着这变故一时反应不过来。
大祭司到底城府极深,即便到了这步境地,仍然能够面不改色,问道:“王上这是做甚?可是听信谁的谗言,对臣有所误解?”
他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便瞬间会意,也对景南浔温声道:“王上定是误会了什么,大祭司忠心为国,可是部落的功臣呢。”
“是啊,大祭司不可能犯错的。”
“定人有小人陷害!”
此言一出,大臣们也跟着议论纷纷起来,显然有一部分是偏向大祭司的。
景南浔也不反驳,就那么看着他们,直到议论声在他分明充满笑意,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目光中逐渐安静下来。
太后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她亲手扶上王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