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
收了步青州的书，我心里也难安。
想来想去，我有了个折中的主意：“多少钱，我转给你。”
“一张嘴就钱啊钱的，你钻钱眼了啊，言小小？”步青州大长腿交叠，径直坐到我床沿，“你整天窝在家里闷不闷啊？我这几天刚好有时间，可以陪你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我没理他，拿起那十几本书，用手机计算器开始算书的价格。
十二本，一共是九百三十六块钱。
我打开微信，开始加他好友：“步青州，赶紧通过一下。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不欠我，我欠你好吧？”他嗓音格外慵懒，迷人。
我后退到门口，与他故意拉开一定距离。
这个时候，他的微信好友已经通过验证，我给他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这些书应该是你托熟人买的，我运费一并转给你了，你记得查收一下。”
他双手抱怀，歪着脑袋笑吟吟打量着我，“我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容淇的。”
“什么消息？”我的心莫名紧张起来。
他浅笑一声，“言小小，我现在忽然不想说了。”
又绕弯子！
我的直觉告诉我，容淇一定有事。
“步青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知道他在吊我胃口，没有急着追问下去，“我要开始温书，你该走了。”
“对了，小小，准备报考哪所大学的研究生？”他没有离开的迹象。
我忽然想刺歪他一下，笑回：“京城政法大学。”
“是准备与容淇双宿双飞了？”他不怒反笑，“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言小小，给你说个内部消息——容淇参加了白吉甫的学术研究，他们的研究窃取了南大杜伊然教授未公开的研究成果。现在杜伊然在向白吉甫研究所追责。白吉甫已经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容淇这个得意门生身上。”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这两周我与容淇断了联系，步青州的话我也难辨真假。
在容淇眼里，白教授是个令人敬仰的长辈，他对白教授言听计从。
就算他们窃取了别人的研究成果，白教授总不会把容淇推出去做替罪羊吧？
我冷声呛步青州，“你说得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信不信随你。这件事是昨晚在我们律师圈子里最先传出来的，估计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会被媒体给捅出来。”步青州意味深长地挑眉，“如果容淇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名，等着他的将是巨额经济赔偿和牢狱之灾。”
听到这儿，我的心跳骤然慢了半拍。
因为步青州不是个打诳语的人，我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他。
容淇！
我用手机拨容淇的电话，一次又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放下手机，我开始思考步青州刚才的话。
“小小，杜伊然教授已经把这桩官司交给了京城最擅长打产权官司的律所。现在的容淇只有一条路可走——”步青州说到关键时刻，故意闭嘴。
我急切地问：“什么路？”
“自然是找个好律师，把他身上的罪名转嫁到白吉甫身上。其实这种案子对我来说，很好驾驭。”
步青州话中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
但这所有的一切，在没有得到容淇亲口印证之前，我依旧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原本平静无澜的心，被步青州的一番话扰得烦乱不堪。
我开始撵他，“步青州，你走吧。别忘了把那个微信红包收了。”
“我马上走。小小，我有种预感，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他起身，“这两天我会留在麟市，所住酒店和房间号已经发你手机。”
他走出我房间那刻，我用力把门关上。
越是联系不上容淇，我对步青州的话越是深信不疑。
这夜，我抱着手机辗转难眠。
凌晨，京城一个网站就爆出“白吉甫学术研究所人员窃取南大杜伊然教授未公开学术研究成果”的消息。
文章的字里行间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容淇，白吉甫则成了无辜的背锅侠。
短短十几分钟，这个消息被许多大中网站转载，点击阅读量破了千万。
网上的评论留言十之八九都在骂容淇不择手段……
那些尖刻的口诛笔伐，令我不寒而栗。
如果容淇不能证明他的行为是在白吉甫的授意之下做的，只怕他这辈子在学术圈里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容淇的前途，事业……
我不敢再往下想。
想来想去，我又开始拨容淇的电话。
铃音响了几秒钟，我竟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小小。”
他语气疲惫得令我心疼。
我本来一肚子话要跟他说，但真到这个时候，却不知所云：“容淇，你……没事吧？”
“我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现在整个学术网都在对我进行讨伐。小小，对不起，我令你失望了。”
“容淇，千万别这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们想办法就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我怕刺激到他的情绪，问得很小心。
他颓败地说：“小小，现在白吉甫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我想证明自己无辜也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容淇，别这么说——”我哭着劝他，“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是白吉甫授意给你的，我们总能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白吉甫在让我接这个学术课题的时候，就已经为他自己留了后路。如果杜伊然没有发现，他就坐拥这项研究成果；现在杜伊然要走法律程序，他就把我和两个师兄推出来做了替罪羊。”
“我们该怎么办呢，容淇？”我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绝望。
“还能怎么办，只有找一个好的辩护律师了。”容淇语气怅然，“我爸已经替我咨询了几个有名的律所，打这种产权官司要砸很多钱。但现在问题的症结是——就算砸钱，我的官司也不一定能胜诉。”
这个时候，我忽然 想起步青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