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儿没有理会蒙格尔的意思,她把手伸向秋儿,说道:“秋儿妹妹,我真不是在做梦吗?”看到陆枫儿安然无恙,秋儿一脸讥笑地说道:“你当然无恙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这位蒙格尔亲王不会饶过本姑娘,便是你的父亲陆少白亦会把本姑娘五马分尸的。”听这意思陆少白似是对秋儿做过什么事情,想到陆少白对秋儿的无情,陆枫儿那张俏脸便沉了下来,回头瞪一眼蒙格尔:“你们对我秋儿妹妹做了些什么恶事?”蒙格尔一脸无辜的说道:“不关我的事,我看你昏迷不醒,御医均束手无策,便差信使请你父亲请秋儿姑娘来看病,不想到他竟劫持了秋儿姑娘。”这话甫一出口,陆枫儿差点没气昏死过去。拉了秋儿的手一脸沉痛的说道:“妹妹,姐姐替父亲与你先告个罪。”这并不关陆枫儿的事,虽然陆少白十分可恶,但若不是自己抱着一颗赎罪之心,他若想胁迫自己来东蒙亦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时看陆枫儿如此模样,温和一笑道:“枫儿小姐不必难为自己,若不是本姑娘感念枫儿姑娘的姐妹情深,是断不会受他胁迫的。”陆枫儿看了一眼一旁的蒙格尔,见他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秋儿见他们如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接口道:“如果王爷与枫儿小姐感念本姑娘此来的不易,可否卖一个面子给秋儿?”两人齐声问道:“有事直管道来。”“当初替本姑娘嫁来东蒙的月儿姑娘可好?”蒙格尔想到自己下时愤怒致使月儿遭受了许多罪责,脸上就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在到是在,只是,”秋儿就知道月儿来此既不然全身而退,必会受些责难,然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便继续说道:“王爷开恩,当初月儿亦只是受了秋儿的蒙蔽,可否看在本姑娘的薄面上,放月儿姑娘回国?”蒙格尔一听这话,立时叫道:“好,只是月儿已经做了本王的女人,若她想回云周国,本王自当成全。”说罢冲门外高喝一声:“来人啊,有请月儿姑娘。”
时间不大,便看到一袭粉色衣袍的月儿一摇三晃的走了进来,与之前的稚嫩有所差别的是,也许是怀过孩子的原因,小小年纪竟让人看到了成熟女人的味道,之前脸上的红痘痘亦全部消失,这一段时间由于蒙格尔并未对她进行排斥,身子保养的还算不错,小模样也水灵了一些。进到屋来,对着蒙格尔盈盈下拜,蒙格尔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子处哼了一声道:“秋儿姑娘说当初你是替她嫁过来的,如今特意来接你回去,你可愿意?”那月儿听闻此言,眸子里立时贮满了泪水,恶狠狠瞪了秋儿发眼,这让秋儿的小心肝猛然收缩了一下。继而放低了眼神,滴滴珠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湿了地面,只听她嘤嘤啜泣着说道:“月儿是王爷的女人,难不成王爷不肯要月儿了不成吗?千不怨,万不怨,月儿只知道嫁夫从夫,既是嫁了王爷,自是一心侍候王爷,再不敢生其它的非份之想,如今王爷说出这等狠话,月儿还不若一死。”说着话,抬起身子就欲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蒙格尔即便是对她再无情义亦不能放任了她死在枫儿的屋子中,眼疾手快,一把接了月儿,那月儿委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正想诉一诉这万般的委屈,不想蒙格尔微一皱眉,一把甩开月儿,吩咐一声:“来人,既是月儿姑娘不愿意回云周国,那便送回她的住所,好生伺候着吧!”秋儿无奈的看了陆枫儿一眼,心道:“这下你可有好戏看了。”陆枫儿低垂着头颅亦不知道想些什么,看月儿一众人等走干净了,方抬起头来,轻声对蒙格尔道:“我还有些事情与秋儿妹妹讲,王爷自去歇息去吧!”蒙格尔看一看陆枫儿,再瞧一眼秋儿,似是下了极大决心般,才出得屋门。
蒙格尔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个相谈了些什么内容,只知道那一夜那屋子里的烛火一直燃到天明。天亮的时候,秋儿吃罢早饭,便要起程回转,至于陆少白她亦不想理会与他了。将要出门时,蒙格尔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万两黄金的银票,讪讪道:“本王劳烦秋儿姑娘,实不忍,区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秋儿看一眼陆枫儿,陆枫儿冲她眨眨眼睛,秋儿笑着接过来,继续说道:“王爷再给秋儿一张,本姑娘替你解除明年夏天的瘟疫,如何?”一听说明年的瘟疫,蒙格尔即是一怔,从来都是神人方能预测这些的,她一个黄毛丫头,怕是在忽悠自己吧!陆枫儿一听嘴角一阵抽搐,这丫头这一世变得竟是如此贪财了,看到蒙格尔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伸手从蒙格尔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道:“妹妹只管收着。”秋儿笑道:“多谢姐姐姐夫赏赐,不过看起来还是自家姐妹最知冷知热,知道妹妹如今是捉襟见肘的,一出手就是万两黄金,姐夫以后可要学着对小姨子大方些才是。既然钱都已经掏了,那本仙便开始施法了。”蒙格尔听这姐夫叫得舒服,看一眼陆枫儿心道:虽然这姐姐没妹妹妩媚,也不失为一人间奇女子,若两者兼得,便不枉此生了,想到这里偷眼看了陆枫儿一眼,见陆枫儿正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不禁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陆枫儿遂嗔笑着对秋儿说道:“这一世你这嘴皮子倒越是利索了许多呢!”蒙格尔一时竟有些听不明白她们姐妹两个说些什么,只是木然的站着做陪趁。秋儿忽正色对蒙格尔道:“明年黄流水泛滥的季节,这一块地方将有一场瘟疫,这是一种潜在的病毒,先前几年虽发生过但并不厉害,这种病传染性极强,受病者只是一些体弱之人。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这种病毒本不易传播,但因为枫儿姐姐自小身子弱,又兼之长途疲累,来到这里后竟先行感染了这种病症。而明年黄河水泛滥之时,便是这种病毒肆虐盛行之时,怕到时候这里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受此病毒的迫害。要姑娘看在你这两万两黄金的面子上,替你开了一个方子,在病毒未泛滥之前,提前准备好这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递于蒙格尔,冲二人摆了摆手,打马而去。
蒙格尔手里捏着那张尚带着秋儿温热体温的纸张,一时竟有些呆了,他在想,这话说的神乎其神的,真的假的啊?陆枫儿看他发呆,狠狠踩了他一脚,道:“别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的妹妹。”蒙格尔一时回过神来,笑道:“你乖乖地说,昨晚她对你说了些什么话语?为何一觉醒来,你对本王的态度就不同了?也不嚷着要跟秋儿姑娘走了?”是啊,昨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似乎说了很多,也似乎什么也没有说。枫儿只记得秋儿是这样教导她的:“说什么债不债的,你不欠我的,我亦不欠你的。在这些惨剧中,我们都是无辜者,如果父母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们都不会选择那样的父亲,设若真有亏欠这一说,也是你的父母欠我的,既然你认我是好妹妹,我便也诚心让你做我的好姐姐,只是再不要说这等话来,我不喜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运,此一世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原先那个陆枫儿的生寿本已经到了极点,你也不必伤心难过。前一世因为妹妹,你无有结过婚,此一世莫不是上天许了你一个如意郎君?世上都道好男人难寻,我看蒙格尔亲王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你昏迷的这许多日子以来,他都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这些有眼睛之人都是会看得到的,有心的人都是会感受得到的。至于他有那么多的妻妾,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若想一下子得到彻底解决也是不可能的,运用你二十一世纪的聪明智慧一步步来解决吧!”
陆枫儿正自沉吟间,忽见远处几骑战马呼啸而至,从马儿带起的雪沫中,可见马上之人的急迫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