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庆宫。
正值金秋,菊花开的正盛,桂子也送来奇香。侍女们在花间嬉戏,追逐着。
杨金英走来制止她们:
“喂。都疯了!你们别闹了,等一会那个爷来了,踢死你们!”
王槐香说:
“我看不会来,他不是又迷上那个白胡子老道了吗?秋花,你说呢?”
“我可说不好,我看他越来越迷那道就越贪!”
徐秋花说到。
“说不定会贪到你身上呢!”
王槐香又挑逗。
“槐香,你要死了,谁喜欢他贪,谁是小狗!已经脱了裤子献了天葵,还不够寒碜的……”
秋花愤愤地说。
“口是心非吧?”
槐香故意开玩笑。
“看我打你这个小蹄子!”
秋花起脚去追打槐香,二人跑来追去,嬉闹不止。
忽然一声吼:
“皇上驾到——”立时都愣住了,畏惧地后退着,还是金英机灵,忙说:
“还不就地跪下!”
说着,她和王槐香,徐秋花都跪在当院花下了。
这时皇上被崔文引着,侍卫侍女护佑着来到院内,呼叫着:
“爱卿哪里?爱卿哪里?”
曹端妃被呼唤,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正在梳妆的她,一边拢着头发,插紧金簪,一边跪下,后面跟着的关梅秀,姚淑翠也都跪下了。
“哎呀,万岁爷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臣妾也好有点准备,你看你看这般狼狈,让陛下笑话了!”
曹端妃娇滴滴地说。
皇上向前随手把曹端妃拉了起来,亲昵的端详她:
“……嗯,爱卿越随便朕越喜欢,挺漂亮,挺漂亮嘛!”
“皇上快进来,快进来,金英告诉臣妾说皇上要来,臣妾已经给皇上准备下好吃的了!”
她一边搀着皇上走进屋里一边说。
皇上很高兴地坐了下去:
“今天那些臣子不识时务,又扰乱朕心,把朕气的半死,连晚膳都不愿用,就到爱卿这里来了……”
曹端妃添彩地说:
“皇上一到臣妾这里来,一切郁闷就都烟消云散了,是吧?”
皇上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吩咐崔文:
“你回乾清宫吧,把侍卫侍女们都带回去,朕要安安静静地睡在这里……”
“是。”
崔文从袖子里拿出一粒丹药递给皇上,随后就出去了。
“皇上还饿着,这可非同小可,让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端妃转身呼叫:
“金英!”
金英低首躬身走进来:
“给万岁爷请安!”
说着跪了下去。
“哦!”
皇上和善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还不快把我专为皇上煲好的参汤端上来,还有那些皇上爱吃的糕点。”
金英随即站起来又招呼梅秀,姚淑翠一起跑进厨房,一次又一次端汤,点心。
皇上注视着金英,微微点头。
杨金英又端一碗粥献上:
“这是娘娘亲手熬得紫米粥。”
“很粘很清香!”
曹端妃补充说,怂恿皇上喝下。
皇上喝了下去,而且一点不剩,感慨的说:
“爱卿说的不错,确实很香,一碗足矣,俗话说,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一点不假。整天摆上满桌子的佳肴,一百天不换样,真腻烦死人了!”
“那陛下以后天天到臣妾这来,保皇上吃的香,睡的好!再吃点糕点,喝点汤……”
皇上打了个哈欠,饱暖思**:
“什么都不想吃了,给朕一杯陈酿好酒吧,要温的!”
金英又急去端来一碗冒气的开水和在开水中烫着的一壶酒,放在皇上面前,然后一旁低首躬身。皇上瞅着他,夸奖地说:
“小丫头很麻利嘛!为什么那次祭坛上,把茶碗掉了,给朕添乱?”
金英谨小慎微地回答:
“那一次……是奴婢看见小姐妹梅秀快要晕倒,上去扶她,一时不慎,掉了杯盖,奴婢不是故意的!”
“哦,这次看护那只大福龟不错嘛!”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以后更会好好的伺候皇上。”
端妃也在一旁附和皇上。
“好,一切都不要逆着朕意……”
皇上有了困意。
“奴婢知道了。”
金英走上前去,到了一杯热酒给皇上。
皇上把崔文留给他的那粒丹药送到口中然后把杯中的热酒一饮而尽:
“好好,朕要去睡了……爱卿过来陪朕……”
端妃帮助皇上把龙袍脱掉了,然后扶皇上走入内室,伺候皇上脱去内衣躺下,然后她悄悄走了出来:
“金英,你,梅秀,淑翠还有那几个小丫头都不要睡,在这屋里屋外值夜,精神点儿但不要出声……”
“是,主子放心!”
“那我去陪皇上了……”
端妃一边解衣一边走进了内间。
夜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微风吹着院里的花朵,叶子微微颤动。
梅秀,淑翠,金英在屋里呆坐着,时间久了,梅秀,淑翠打起了瞌睡,金英掣肘心事重重,念着父母。
忽然从内室传来皇上粗声粗气地声音,还夹杂着端妃的呻吟声,还有好似狮虎爆吼的声音,金英转头用目光扫视内监的门,她多少悟出了:是皇上热酒烧身,药劲儿发作,正宠幸端妃,她顿时红了脸,躲在屋子的一角,不再望那内间。
梅秀,淑翠依然打着瞌睡。
内间突然安静了,却传来皇上的声音:
“杨金英,拿酒来!”
金英一愣,本能地去倒酒,但当她走到内间门前,又站住了,很清醒地对里面说:
“皇上,奴婢不好进去。”
“朕要你进来!”
“那太给娘娘难看了,奴婢不能那样做!”
“进来无妨,敢忤朕意?”
“请皇上善解人意,做这种事,怎可有别人看着,大家都难为情!”
“那朕召幸你,你快进来!”
“请皇上原谅,奴婢还小,恕难从命,况且把娘娘置于何地?”
“朕要你这个贱胚子进来,快进来!”
金英为难起来,这是梅秀和淑翠已经被惊醒,也都听明白了,直示意她不要进去,并悄悄走过去附在她耳边说:
“槐香,妙莲都听说过,他如狼似虎,糟蹋人……”
“怎么还不进来?”皇上怒了。
“请皇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给皇上跪下了!”
金英噗通跪了下去,梅秀淑翠也陪着跪了下去。
皇上只披一件内衣一脚踢开了门。
怒冲冲地撞了进来:
“大胆贱婢,竟敢忤逆于朕,三宫六院众多嫔妃,有谁敢说一个不字,锦衣卫,来人!”
没人答应……
皇上又命梅秀淑翠:
“你们过来!”
他指着金英:
“你们把这贱胚子的裤子给扒下来!”
她俩不敢违命,但又不好伤了姐妹之情,迟迟疑疑。
皇上仍怒吼:
“上去扒!”
梅秀淑翠都匍匐在地大声哀求:
“皇上饶了她吧!”
“皇上饶了她吧!”
这时端妃一边穿着内衣走进来劝解:
“皇上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回头臣妾劝她顺从陛下就是了!”
皇上一手把端妃推向一边:
“这就是爱卿你调教出来的软硬不吃的黄毛丫头?朕今天要看看她吃硬不吃硬?!”
皇上转脸再一次命令梅秀、淑翠:
“立即扒掉她的裤子,杖刑!”
梅秀淑翠还是不动手。
“动手!”
皇上威吓她们:
“再不动手,朕叫锦衣卫上来,先杖责你们!”
金英唯恐坏了计划中的大事,自己退掉裤子,露出后背和臀部。
“皇上不要脸面,奴婢还要什么脸面?”
金英俯卧在地,扬起脸说:
“你,你,你要我们这些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丫头,到无梁殿去贡献天葵,做成丹药,吃了我们身上来的东西,又要撕裂我们身上的肉,陛下呀,想必你也有姐妹,你也会生闺女……”
端妃在一旁插了进来,责备金英:
“金英,这是在哪里?对谁说话呢?怎么这么不识相?你坏了我的大事了,打碎了我的梦!”
“你想往上爬,奴婢却认命,愿下地狱!”
金英豁出去了。
“你这么嘴硬,我可救不了你了!”
皇上气急败坏随下令:
“快拿棍子杖死她!”
梅秀,淑翠只好从门外拿来棍子,但踌躇不前。
皇上大吼:
“打!”
梅秀淑翠只好拿起棍子但都下不了手,只是轻轻地打下去.
“重打!”
她们哭着泪流满面,闭着眼睛重重地打了下去。
所有灵庆宫的侍女都来了,惊恐地站在门外。
金英后腰上,屁股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但她却一声不吭!
梅秀、淑翠泣不成声,都昏倒在地上了。
端妃不咸不淡地说:
“快给皇上认个错吧!”
梅秀淑翠也爬过来向皇上叩头:
“请皇上饶了她吧!”
“她不是忤逆皇上,是她不懂事,就饶了她吧!”
门外的侍女们也都跪了下来向皇上哀求,其中也有探听风声的张金莲随帮唱影跟着跪下。
皇上不听她们的,却问金英:
“你还硬也不硬?!”
金英仍不吭声,只抬头,两眼怒目凝视着皇上。
“再打!往死里打!”
皇上怒不可遏。
梅秀、淑翠有气无力的又打了一阵,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摇摇欲坠了。
“皇上,别跟一个小丫头气了,跟我回屋,臣妾好好的伺候皇上。”
端妃又劝又拉皇上向内间走。
“朕早就没兴致了,全让她给搅了!”
“别急嘛,她是个雏儿,还嫩着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去,迟早她得就范,先进去,臣妾陪皇上进屋,对饮到天明!”
继续往里拉皇上。
皇上的气好似消了一些,他转头下令:
“好了,留她一命吧!看她今后还敢……”
端妃已经把皇上拉进了内间。梅秀和淑翠随即扔下棍子,急忙抱起金英血肉模糊的身躯,三人抱头痛哭。
还是王槐香徐秋花提醒了她们:
“还不快点把金英姐搀到下房来,我们找翠莲讨药,快快给金英姐治伤!”
关梅秀姚淑翠一边抹泪一边扶起金英走出门外,门外的姐妹们又一齐把她送到下房。夜深了,院内的花朵,叶子都被秋霜打蔫了,上面的露珠不时地落下来,像宫人的眼泪滴滴答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