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容命双花从马车上拿下了一条薄毯,接过来盖在了浑身湿漉漉的江怀芷身上。瞧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柳应容的心中既是心痛又是自责。
一场踏青之游就此落下了帷幕,众人皆是不欢而散。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柳应容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从得知究竟是何人要加害江怀芷。
细细想来江怀芷待人极好,平日里也很少露面。若说是因为左相府与人结仇,仇家来寻仇也是说不通的。
江怀倾名声在外,自幼便是太子身边的陪读,更是皇上青睐的驸马人选。相比之下,对江怀倾下手更能大伤左相府的元气。
另一旁的柳应臻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却无人知晓他心底究竟想了些什么。
京城宴卿楼中的天字号客房里,裴钧手持白玉折扇,虽然面上带笑,但眸中目光极冷。
黑衣人跪在地上,迟迟不敢抬头看向男子。
“王爷恕罪,属下无能,没能解决掉那个公主。但是......”
上等的青花瓷茶杯在面前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飞溅在了脸上脸上,黑衣人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裴钧青衣墨发,桃花眼中紫瞳流光微转,眼下一点泪痣平添了几分妖治。本就绝色的皮相却又气质清冷,宛如月光般高贵出尘。
手中白玉折扇一转,裴钧冷笑着问道:“本王是命你们把她带回来,何时说过要她的命?”
听了裴钧的话,黑夜人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一旁的玄度抽出了佩剑,剑出鞘便见血封喉,转眼间黑衣人就已瞪大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自门外走进了两个人,把黑衣人的尸体拖了出去。玄度瞧着裴钧一副头疼的模样,跪下来主动请缨:“王爷且放心,属下这就去把云华公主带回来。”
“不必了,本王要亲自会会这个小公主。”
......
步入初夏的日子里,天气开始有些闷热。窗外蝉鸣声声入耳,叫的柳应容心生烦闷。
幸好傍晚时左相府就派人进宫送了消息,说江怀芷只是受了风寒,休养上几日便好了。
虽然听见话是这么说的,但想起昨日江怀芷回府的苍白面色,柳应容心里还是放不下。放下了手中的团扇,转头叫双花去库房挑选了几样补品,打算明日去左相府登门拜访。
而柳应臻因为今日同柳应容一起去了郊外踏青,乾清殿内的奏折堆成了小山高,只得放弃了睡眠时间连夜批改。
心中担忧着江怀芷,柳应容昨夜几乎一夜未眠。本想着今日起得早,同柳应臻用过早膳后再启程也不迟。双花却告知她柳应臻批改奏折一夜未归,宿在了乾清宫。
柳应臻虽然人未出现,但在得知柳应容要去左相府后,便派了司阶在暗中保护着她。
“停车。”无意间瞥见街头的一家琴轩开了门,柳应容出声叫住了车夫。
双花随她踏进了这名为‘司音斋’的琴轩,低声问道:“公主怎么想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