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皇帝和摄政王这次意见倒是统一,拿六座城池换一个公主,华夷要是知道他儿子敢这么做,非得给气活过来。”皇上冷笑着嘲讽道。
西漠先皇华夷也是个硬气人,当年征战四方好不威武。后宫佳丽无数,子嗣可谓是硕果累累。奈何性子多疑,那几个成器的儿子被他杀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华子衡。
他也知道这儿子难成大器,临终前便封了个摄政王辅佐华子衡。华子衡登基后倒也是开了窍,不在是从前那般只知花前月下。但同摄政王可谓是水火不容,凡是里都得争个你死我活。
想到此,皇上心中也是心疼华夷的那些个惨死的孩子们。虎毒尚且不食子,身为天子纵然多思,但也不应当对自己的孩子赶尽杀绝。
“此番西漠的确是大手笔,但长姐不应当成为牺牲品。”
听了皇上的一番话,柳应臻眼角不由得跟着抽了抽。华夷当年执政主战,东黎则是秉仁,按理说两国应当势如水火,却不知其中达成了什么默契,竟一直相安无事。
柳应臻说的言之凿凿,确实戳到了他的心里。西漠开出条件自然足够丰厚,但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不可贵?东黎此时兵强马壮,也是无畏他们西漠的。
皇上瞧着伏在地上的柳应臻,心中打起了别的主意。此番难得他放下了身段,可得好好把握住了机会。
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吊足了他的胃口,半晌皇上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太子,是这东黎未来的储君,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的。”
柳应臻听明白了皇上话中的意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儿臣知晓,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儿女情长这些优柔寡断本的心思本就不是你该有的。”
顺着灯光赶来的皇后正巧听到了这一切,不顾小全子的阻拦,随即推门而入。
此时她皇后的架子摆的十足,回首淡淡的递了一个眼神,小全子便讪讪收回了手,还替她关上了房门。
走近后朝皇上福了福身,抬头已是眼眶微红:“陛下说的当真是言之有理,自古帝王最无情,皇上当年为了稳固朝政弃了臣妾的泠儿,如今又要为了几座城池弃了臣妾的岁岁吗?”
皇后说的声泪俱下,几欲心碎。瞧她伤感的模样,皇上也顾不得柳应臻如何了。连忙上前拥皇后入怀细声哄着,转头厉声叫他退下。
见皇后来了,柳应臻心里松了一口气。有母后在此,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也过不了这一关的。闻言就要起身离开,却被皇后开口叫住了。
“等等,母后随你一同去看看岁岁。”皇后幽怨的瞪了皇上一眼,随后推开了他的怀抱,抬手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这么多年来,这是向来温婉皇后第二次在他面前发脾气。皇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这样看着母子二人离开了。
皇上悠悠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却是夜不能寐。江山和感情,果然是千古君王们的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