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木柴在火焰中作响,火焰肆意舞动着,偶尔会触及悬其上方的烤肉,让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从外形上看,那块烤肉生前应当是一只兔子,只不过现在已变得金黄,不复活泼。
这只烤兔不断地被一双眼睛瞥着,这双眼睛关注烤兔的生熟的同时,也不断环视四周早已熟悉的山洞洞壁,洞口外的草木,以及脚下流淌着的小溪。
那双眼睛逐渐被小溪所吸引,目光汇集之处,是一名幼童的倒影。倒影中,那名幼儿通褐色的肌肤,显然是长久以来被太阳照顾的结果,浑身上下仅有一条用草绳和叶子扎成的草裙,一头蓬乱的长发被草绳随意地束在脑后。
“啪!”
那幼童突然拍向自己头顶,随后开始抓挠起来,像是在自己头发里面寻找什么东西。没一会儿,手便放了下来,但掐住了什么东西。幼童定睛一看,是只虱子。
“嘿,蛋白质到手!”
说罢,便把虱子往嘴里一塞,咀嚼起来。
那虱子似是勾起了幼童的食欲,少年回身捧起兔肉,估摸能吃之后,吹了几口气便大口啃食起来,不时还拿起火堆旁青色的果子吃上几口,调配口味。没过多久,满是肥肉的烤兔就化为一堆兔骨。
幼童吮吸几下油腻的手指,把兔骨往小溪中一丢,自顾自地洗起手来,虽然手上的油腻感并不能减轻多少,胆好歹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卫生。
洗完手,啃着剩余的青色果子,幼童走到了洞壁处,拿起一块石头,在洞壁上划了四条竖线的地方划出一条横线。放眼望去,这片洞壁上已经有一百余个这样的标记。
“满两年了啊……”
幼童望着洞壁上的符号,自言自语。
“上个月开始换牙,说明我现在大概八岁左右,两年前我六岁……唉,哪个天杀的东西能把六岁的孩子丢在渺无人烟的丛林里啊,得亏我还有点野外生存常识,换个其他人怕不是早没了?”
幼童摇了摇头,走到篝火的另一旁,那里有一处石头堆建起的围栏,里面养着十几只大一点的兔子,还有几十只小的。
拾起兔子粪便往洞口外小溪里一丢,又丢进去一束草叶,再往篝火里添进几块木料,幼童便躺在了干草铺成的垫子上望着洞顶发呆。
“已经往西、北、南各探了二三十公里,别说人影,连路都见不着,还差点被狼啊豹子啊逮着,真是……过两天准备东西去东边碰一碰运气吧,一直待下去也不是个事……”
幼童说着,从身底下抽出来一本书。
“老子是学医的,又不是学考古的,这鬼画符一样的书看也看不懂,撕也撕不动,当时身上就只有这么个破书,就算是绝世武功我不也只能感瞪眼么……”
“老天爷啊!给我一个白胡子老头吧!给我个面板吧!给我个金手指吧!好歹给个什么前世记忆什么啊,再不给我真活不下去啦!哪有这么穷酸的穿越啊!”
这段话幼童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回应他的只有在洞中荡漾的回音。
“罢了,先睡到中午,再出去找木头和草料吧。”
这么说着,幼童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便均匀起来,应是去找周公诉苦去了。
“咚”
“谁?!”
幼童一下子被吓醒,两年的野外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稍有动静便惊醒的习惯。
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火在烧,水在流,洞里好像没什么状况。
“奇怪了……”
揉了揉眼睛,到小溪旁洗了下脸,逐渐清醒后幼童将目光转移到洞口。
好像多了个东西……
脑袋看不着,有两条胳膊,两条腿……
是人!
幼童急忙跑了过去。
有脑袋的啊,有就好,别突然出现个无头尸体,那才恐怖呢。
把趴着的人翻过来,幼童观察起来。
“唱大戏的?”
打眼一看,这人穿着长袍,跟自己印象里唱戏的差不了太少,就差化个妆了。那长袍破破烂烂,本是蓝色的,却被血染成红褐色和红色相间,还有鲜血从破烂的地方渗出,血腥味扑面而来。面相看是个青年,不过一脸惨白,紧闭着双眼。
“龟龟,这得出多少血能把衣服染成这样啊,没死吧?”
幼童伸手按在青年满是血污的脖子旁。
“还好,没死,不然天上没掉下来馅饼掉下来个死人可太有意思了,虽然是个唱大戏的,至少还是活的,先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吧。”
说着,幼童架起昏迷青年的双臂,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点将人挪到洞中草堆上后开始上蹿下跳折腾起来,留下一地长长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