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寻根境修士?”
聂白两手交替持棍,空出来的手不断甩动,缓解酸麻感。这了真子只是挥动一下拂尘,力道却如此之大,若非自己看出微不可查的气流波动,他很有可能会被了真子一击得逞,打飞到擂台外。饶是如此,他也暗自震惊刚才了真子那一击所蕴含的力量之大,竟是将自己的双手震得酸麻不已。
“贫道虽与离身境相差丝毫,但的确是寻根境修士。聂公子真是好本事,贫道这记‘隔山震’遇到境界比自己低的修士时从未失手过,却被聂公子轻易接下。”
那眉清目秀的都是语调听不出喜怒,聂白只当是在夸他。
“嘿嘿,我本事是有一些,但可不止这些。你本事不赖,我得拿出些真本事咯,小心了!”
聂白眼睛一亮,话音刚落便冲向了真子。了真子见聂白急速靠近,对着他再度横甩拂尘。有了刚才的经验,聂白未等那股灵气波动到自己身前,便将脚步一扭,躲开那一击,继续向了真子侧方靠近,速度比之前提高不少。右手高举,化雷鸣已然使出,砸向了真子。
了真子发现聂白速度再度提升后,面色凝重,来不及挥动拂尘,左手化掌,朝聂白皮下的铁棍隔空一抬。
真是奇怪,其他人的灵技都是能够看到轨迹甚至是形状,但这家伙除了能够看到空气的细微波动,根本看不到灵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聂白开启灵眼也没有看到灵气,却感到自己落下的铁棍仿佛遇到了莫大的阻力,心中疑惑万分。使出化雷鸣,虽随时可以通过六月天变招,但此时聂白确实热血上涌,面色狰狞起来,持铁棍的双手非但没有消减力道,反而更加用力。
“破!”
聂白大喝一声,铁棍遇到的阻力瞬间被这一击破掉,铁棍再度飞速下落,劈向了真子。
了真子面色再变,通过左手那一抬他为自己争取了刹那时间,右手拂尘已是赶到,向那匆忙铁棍一挥。破掉阻力后的铁棍背身力量已十不存二三,又被拂尘隔空一扫,聂白便在另一股巨力下飞弹而起,身体后仰,露出破绽。
了真子怎能轻易放过如此良机?先是左手自左向右向聂白一拍,再用拂尘自右向左扫向聂白,一时间聂白竟被了真子的灵技两面夹攻。
聂白虽然看不清了真子的灵技,但他紧盯了真子的动作。见了真子如此行为,他毫不犹豫,脚踏后闻步法,眨眼间后退一丈,间不容缕地规避掉了真子的夹击。动作不停,在一声巨响中回到了真子面前,使出流云,横扫了真子。
硬碰硬,聂白还真没怕过谁,何况对方还是灵修!
聂白本以为这场比试会随着流云停留在了真子身前一寸处停下告终,但他还是小瞧了了真子。了真子不仅反应过来,并且及时使出看不清形态的灵技,将聂白流云荡飞。
嘿,我就不信了!
自己的攻势被了真子三番五次抵挡住,聂白动了些许真火,不断攻击、躲避、近身再攻击,如此反复,在了真子周围不断转圈。就算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他聂白依旧孜孜不倦地不断攻击了真子。如此,这场比赛,终于变成一场消耗战,是看了真子灵气先消耗殆尽,还是聂白体力率先不支。其实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灵修与武修在擂台上对决的情况,只是聂白先前遇到的灵修大多无法避开他的追击,放不了聂白风筝,而被聂白快速击败。只有遇到像了真子这种没有用身法与聂白拉开距离,而是用灵技与他互相攻防,打得有来有回,才会打成如今这般局面。
如此精彩的近身攻防,擂台下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与聂白交过手的弟子大多暗恨聂白藏拙,害自己白白交出分数,而未与聂白交手的弟子则倍感庆幸,没有上前送分。这其中,有二人脸色最为精彩,一是马嵩,此刻他面如猪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日是他先下的战书,为的便是要拿聂白立威,为此他事前没少动用力量,打听聂白底细。但谁能料到,这个在观星宗门毫无背景、只通过他人直接认输夺得宗门大比头名的家伙,实力如此夸张?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是在昨日交流会上下的战书,与会弟子皆知,威名未立,却平添自不量力的头衔,他羞愤难当。
这该死的家伙!竟是扮猪吃虎!让我成了他的垫板!
人若是仅凭自己的主观感受去想事情,往往会将事情想得偏离事实。就如马嵩这般,明明是自己先暗算的聂白,到头来却认为是聂白的不是,最是让人不齿。
而另一名表情与众不同的,便是姬灵儿。她星眸死死盯着聂白,面上却挂着神秘的微笑。她可不是观星宗弟子,自家门派已有五人折在聂白手上,她竟然笑得出来,实乃匪夷所思。
盏茶时间在轰轰烈烈的响声中过去,聂白与了真子的消耗战即将终结。此刻聂白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手上的动作比起最开始慢了半分不止,而他的对手了真子状态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面色已苍白如纸,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灵气殆尽的样子。见聂白仍在攻击,了真子一咬牙,积攒出最后的灵力,向聂白奋力一挥——
“嘭!”
又是一记对拼,聂白被意料之外的力道震退数步,了真子趁此机会,连忙将左手抬起。
“我认输!”
在众人以为他要使出别的灵技时,了真子忽然对东风盈喊道,让擂台下的众人大跌眼镜。
了真子,作为三化道观最为重视的外门弟子,竟然被聂白一介武修,硬生生耗尽灵气而认输?
“聂公子实乃天纵奇才!贫道输得心服口服!”
虽然面色苍白,但了真子此时却笑得极为开心,好像输的并不是自己似的。
“呼……呼……道长谬赞了!若道长再坚持两个弹指的时间,输的恐怕便是我了!”
费好大劲才将气喘匀,聂白与了真子客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