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三校峰参加宗门大比,到击败高宏彦下山,聂白总共也没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站在路上,聂白看了眼天色,时间尚早,便再度回到炼器堂。
“这不是聂白吗?上完擂台了?感觉怎么样?输了也没关系,下次大比咱们接着参加嘛!第一次参赛,倒在第一轮,不寒碜!”
炼器堂掌柜见聂白面无表情地进来,以为聂白第一轮就倒下了,估摸聂白开得起这种玩笑,便拿他开涮。
“啊?谁说我输了?我赢了呀!”
聂白一愣,旋即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努力睁开自己的死鱼眼,试图用无辜的目光看着掌柜。
掌柜一听,聂白竟然挺过第一轮了,面带喜色,为聂白感到高兴。
“行啊你小子,二十出头,刚进了外门,就能进大比第二轮,有潜力!改天请我喝酒庆祝一下啊!”
“好说,好说!等我这次拿了宗门第一,我酿的酒,你随便喝!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滴酒不沾的!”
“切,你要是能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拿外门第一,我江逸云名字倒着写!”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你就等着改名吧!吕长老在么?”
同聂白开着玩笑,江逸云听聂白问起吕长老,看了眼柜台里的光幕。
“在呢,快去把好消息告诉他吧,他方才还在念叨你大比的情况呢!”
得知吕锤子竟如此关系自己,聂白心里一暖,随即前往自己熟悉不已的房间。
“唔,这个时候过来,是大比完事了么?如何?过没过第一轮?”
吕垂正对一把长剑做着抛光处理,见聂白进门,平淡问道。
“还行,赢了。就是第一轮时间有点太长了,明天之后才能比完第一轮,就是不知怎么才能在七天之内在近两万的选手里头决出名次来……”
“后面几天一天会比两三轮,甚至三四轮呢,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安心休息就行。”
吕垂仔细检查着手中的长剑,为聂白答疑解惑。
“啊?那这样不是对先进行比试的选手有利么?休息时间更多啊!”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话不是你说的么。不过你倒是可以看一下,以往取得好名次的人,可和比试先后没有关系。只要实力足够,用最少的体力去解决对手,那些休息时间,足够了!”
聂白听罢,点点头,知道吕垂说的有道理。
“啊,对了,长老您知道高宏彦这人么?”
吕垂目光依旧停留在长剑上。
“知道,怎么了?”
“我今天的对手就是他啊……”
“什么?”
吕垂一下子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起聂白。聂白被吕垂的那奇异目光盯得有点发毛……
“什么什么啊?”
聂白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会是重名吧……”
吕垂目光低垂一下,随即又看向聂白。
“你今日的对手,可是那终日身穿蓝衣,武器是桃木柄长剑,面色和善之人?”
聂白被吕垂一番话绕得云里雾里。
“我哪知道他平时穿什么衣服啊,不过今天那人的确是穿着蓝色衣服,用的佩剑我看差不多是桃木柄的,至于面色和善……我倒是觉得那人挺可恶的,瞧不起人啊!”
“哦?此话怎讲?”
“算了,我从头跟您讲吧……”
聂白将之前比试的过程讲解给吕垂。
“原来如此……没想到高师侄让了你三招,真就被你三招击败了……阴沟翻船了呀!”
吕垂听完聂白讲解,悠然一叹。
“是啊,让他瞧不起我!还让我三招,若真不在三招内解决他,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一想起高宏彦说着“在下打算先让聂白兄三招,以示在下对聂白兄的谦让”时那副模样,聂白就有股无明业火油然而生。
瞧不起谁啊?真是的!
“他可不是瞧不起你啊……”
吕垂见聂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苦笑一声。
“那高宏彦,可是对谁都这么做的啊。而上次大比,他也就是这么做的,仍旧夺得了宗门大比外门第一!”
“啊?”
聂白听罢,愣住了。
“他在决赛也这么干?”
吕垂看着聂白,面色怪异地点点头。
“脑子有病!”
聂白眼睛一白,便下此定义。
让三招还能赢,说明拿下第一对他来说毫不费力,但他却依然要让三招,这不是耍帅是什么?
吕垂对聂白的反应已是见怪不怪,毕竟一年多的相处,哪怕他知道聂白的脾气与常人有所差异,也习惯了。
“那高宏彦,年纪不到三旬,便已是武境塑脏的境界了,还不加他那培基的灵修修为,实打实的天才!据说掌门都已决定,在他晋升到脏变期的时候,亲自教导他修行,收入门下!纵观观星宗立宗后万年历史,能有此殊荣的弟子,加上他,不过四个人!而他那三位前辈,可都是让观星宗飞速发展,奠定如今四大宗门之一的功臣啊!尤其是在他之前的那位,也就是上上任宗主……”
吕垂目光看向屋子镂空的顶部,恍然出神,目光中有追忆,有尊敬,以及……一丝狂热。
聂白头一回看到吕垂如此失态,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好奇,震惊于有人能让吕锤子这种满脑子只有炼器的呆子都无比崇敬,好奇与那人究竟是什么实力,以及高宏彦真正的实力究竟几何。毕竟自己算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虽说成王败寇,赢了就是赢了,但终究没有和高宏彦拉开架势打,不知他的身前。
“咳咳,说得有点远了……”
吕垂发现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试图化解尴尬,整理一番自己的表情后,才再度发话。
“而且,那高宏彦还是溟国现任大将军,高沛的第三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那高沛不仅祖宗是溟国的开国大将,家族世代也在为溟国打江山,立下千古基业。说实在的,溟国如今割据云烟大陆半壁,高家当记首功!更何况,高沛还在几十年前那场宫变中,有从龙之功……另外,高宏彦和应王,私交也是极好的……你现在知道,你所赢的高宏彦,是何许人也了吧?虽然他这次阴沟翻船了,但能让他阴沟翻船的你,也不弱啊!”
说着,吕垂竟然向聂白竖起大拇指。
不就是官N代么,有什么的?不过也难怪见到他的弟子全都拍他马屁,想来追他的姑娘绝对不会少了。唉!哪像自己,连关系好点的姑娘,都……
一想起冯琇莹的事情,聂白就深感无力。吕垂见他那副沮丧的模样,还以为是他知道自己赢得侥幸了,点点头,感觉聂白是个可塑之才。
“好了,你不用想那么多了,能赢,就是好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聂白想起冯琇莹,就再无谈心,见吕垂赶自己走,也就走出屋子。
“啊,你知道炼器堂后门的位置么?”
就在聂白要关上门的时候,吕垂突然开口问道。
“啊?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知道就好,行了,快走吧!”
“哦……”
莫名其妙!
关上门,聂白兴致缺缺,往自己新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