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殊目光灼灼，那双眸子染上熟悉的温柔。
秦夙移开视线，道：“花言巧语信手拈来，殿下也不知道是对多少人说过了。”
“王妃难道不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么？书中，自然也……”
这边二人旁若无人，那边奋力表演的几人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秦悠自是有嫡女的自傲，不愿与庶妹一较高下。更何况，连庶弟都出现了。
“小姐，这七公子他……”
绿衣婢女手指颤抖，话都说不全了。
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他这算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吧！
没有琴声，秦芷一个旋身，以最美的姿态结束。只可惜，姿势摆了许久，某人并未看上一眼。
“小姐，莫不是外面传言都是真的？这秦王殿下他真是个……”
说话的婢女忍不住捂嘴，她不敢去看秦芷脸色。
姐妹二人相继带着婢女离开，唯有那个小小少年乐此不疲。甚至，越发往司云殊二人所在的凉亭走来。
秦夙双拳紧握，终是忍不住，看了那灵动的少年一眼。
五官清秀，面容白皙。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额前沁出细细的汗珠。
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他偷偷地看向司云殊，却刚好对上某人戏谑的眸子。
“殿下不想让人过来瞧清楚？”
明明不想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话语止不住地往外跳。
“瞧什么？”
秦夙不想理他，既烦那道总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可心里，却又不自觉地涌起一丝丝甜蜜。
朗诵许久，也没得到半点关注。
少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看了看凉亭里的茶壶，忽然上前一拜，道：“五姐，姐夫，荣儿念书有些渴了，能否……”
大约是被那声“姐夫”给取悦了，司云殊难得给了他一个眼神。
少年一扬唇，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王妃，你说呢？”
“随你。”
说罢，猛然起身走出凉亭。
司云殊一愣，跟着站起来。经过少年身旁，笑道：“你五姐体谅你，把整个凉亭都让给你了。”
少年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忍不住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坐下倒茶品茶。
“王妃走这么急，是要去方便么？”
秦夙步子一顿，忍不住回头看向司云殊。
“本王觉得奇怪，你与兄弟姐妹竟无半点相似。”
秦夙心里一紧，道：“大约是，我肖母多些。”
……
这一顿回门宴，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出了秦相府，司云殊便借口有事，让秦夙自行回府。
秦夙倒是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醉月楼。
雅间
连星面色沉冷，身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回主子，尾巴都扫干净了。”
秦夙点头，想起秦王府地牢里还关着的那三个人，有些头疼。
“还有事？”
连星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秦王府守卫森严，属下传递消息多有不便。”
哪怕是现在有了秦王府地图，想要摸进去，也非易事。
上次交手，他能够全身而退，还多亏了有人拖住。
“那些人先控制住，暂时别让他们出现在人前了。”
秦夙并没有接话，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仔细想想，那三人困在暗卫地牢也算好事，省得出来被人发现，还要他来扫尾。
“是！”
连星应下。
“怎么？”
“主子，摘星阁传来消息，有人出黄金千两，悬赏秦王的人头。”
秦夙手一抖，猛然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底，一抹寒光闪过。
“知道是谁吗？”
摘星阁是秦夙创立的情报组织，有时候也顺手接些杀人的任务。
“那人很隐蔽，一时间还查不到。”
到底跟主子有些关系，连星还是让人查了一番。
“让人留意，都有谁接了……”
秦夙想了想，“把名单给我就行，其他的不必管。”
那人，大约也不需要自己这么操心。
连星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好奇，自家主子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虽然只是搜集名单。
……
司云殊半夜才回到秦王府，换了身衣服，来到书房。
眸底掩饰不住的暴戾，看得人心惊胆战。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书案，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声轻响。
这些声响，又一下下落在了书房外躲在暗处的暗卫心头。
尤其是，那几个跟着司云殊出门的暗卫，回来后只觉得到现在心还没落下。
整个王府，就像是陷入了暴雨前的宁静。就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了。
“来得有些晚！”
书房里忽然传来司云殊的声音，一道黑影落在了书房。
“见过主子。”
面对司云殊的询问之色，黑影低声道：“不愧是主子调教出来的暗卫，果然心思敏锐。”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发现了。
“你这是在嘲讽本王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属下这是真心称赞主子。”
书房中的烛火摇曳了一下，房门大开，另一道黑影冲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卫一楞了一下。
“主子。”
“卫一，你老了。”
卫一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辩驳。
若是眼前这人是来偷东西或是行刺，只怕等他赶到已经晚了。
“带着人回暗卫营，好好的训练吧！”
司云殊本没有想过这么快换人，可收到的消息不容他慢慢来。
虽然今日她以身为饵，在城外引出不少亡命之徒，很是痛快地打了一架。
可这秦王府不止她一人，她冒不得险。
“是！”
又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想来，不必看，也知道是哪方占了上风。
“本王累了，你们自行处理。”
……
天还没亮，李风满眼不舍地看着卫一，一阵唏嘘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也别觉得寂寞，说不得过些日子我就去陪你了。”
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卫一难得露出一抹笑容，道：“嗯，我等着你早日回来。”
李风那叫一个气啊！
“兄弟，回去后，把你的脾气收一收，到底是被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