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一路上带着自己的部队,将欧阳杰拴在背后,快马加鞭,朝着西方狂奔而去。
大半夜的时间,直到月儿高高的挂起,方才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座城池的轮廓,叶茗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他松气的时候,背后的欧阳杰一大口鲜血再次吐出,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了,叶茗把心一横,反正现在就算是停下来也只是耽误时间,倒不如拼一把,赶紧回去。
叶茗双腿夹紧马肚子,重重的踢了一下,只听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再次加速。
“快开成门!我是叶茗,速速开门,十万火急!”
叶茗一路高声呼叫,城门也是顺势打开了去,叶茗等一行人进入城池,好在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否则又要多费一番手脚。
走进城里一路前行,大约狂奔二十分钟,终于是来到了一家医馆门口。
只见一个道骨仙风,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在收拾,准备关门了,直到看到叶茗到来,还不等叶茗说话,看到他背后的欧阳杰,眉头紧锁,急切的说道:“快快将他放到屋里,平躺在床上,颜雪速速准备银针,备用特级金疮药,再拿我追命丸来,抢一下时间,试试能不能将他的命给追回来,动作要快,再晚点老夫也束手无策了。”
老者说完之后,转过头再对叶茗说道:“叶茗皇子,国王最近身体欠佳,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老夫自会打理,明日再来,老夫就不送了,请慢走。”
老者言语之中送客的意思极其明显,叶茗也不好反驳,只好说了一句:“那便麻烦老神医了,明日再来拜访。”说完之后。走出了房门。
叶茗叹了口气,只听他后面的军医悠悠的说道:“这慕容春真是的,也不问什么原因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叶茗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慕容老先生医术独步天下。我想他也只是救人心切而已,平常他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先回宫吧,我要准备迎接父皇的洗礼了。”
也就跟他说的一样,回去之后,先是挨了一顿骂,紧接着罚了二十军棍,而且不接受任何人求情的那种,任何人说都不好使,最后就是,谁求情连他一起打!
为的就是,以安慰那阵亡的一百多名士兵的亡魂,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葬送一百多人,对于他们这种小国家来说,那可是致命的打击。
他们就和古月国一样,兵力只有区区三五百人,所幸并没有什么国家来他们这里侵略,要不然,也是一天的时间就会被攻破。
叶茗躺在床上,苦笑连连,趴在床上,不敢翻身,二十军棍,在身上打着火辣辣的疼。
在士兵面前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否则的话,他这一个将军的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唉……慕容神医啊,您老人家可一定要把他给治好啊……我不夜国一百多名士兵可不能就此葬送啊!”叶茗趴在床上,低声呢喃这。
而另一边,慕容春之所以能够称之为神医,除了他的性格古怪之外,其医术也是极其高明的。有着“续命大师”的称号。
而他在不夜国这么久,也确实医治好了不少别的大夫宣布了结果的病人,导致他的名声大作,很多人宁愿排着长队拖着,也不愿意去找别人救治。
最主要的是他人品简直好到爆炸,赠医施药那就是家常便饭,但是偶尔也会收取一些货币的,毕竟他们也需要生存。
在帝魂大陆之前由滅朝统治的时候,货币早就已经进行了统一,硬通货就是,魂玉。
魂玉通体生红,是一个约摸直径一寸大小,厚度大概只有五张纸厚度的红色玉石。握在手里有一种温柔的感觉。同样也可以碾碎了,磨成粉末,让人服用,入药。可以说是达到了货币与医术的完美衔接。
但是大多数人只能拿他当做货币来使用,极其少有医生会拿这个东西来做药引子。
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货币,有的人自己花都不够用,怎么可能会这么浪费呢?
也有的人是因为不懂,不懂得其中的缘由,所以不做。
但是慕容春能够称之为神医,自然有他的独特之处。
只见他双手之中拿着几块魂玉,用力一搓,便是将之搓成了粉末。
而后那个叫做颜雪的女孩也是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把药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银针,金疮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材摆了一桌子。
慕容春眼神微微眯起,伸手解开了欧阳杰的衣服,胸口一个小窟窿赫然印入眼帘,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说道:“这小子,命真好,要是再偏离个半寸,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箭上也没有毒,就是失约过多,加上过度劳累,伤口伤及心脉,好在你遇上了我啊!”
说完之后,伸出手,后面的颜雪也是特别乖巧,递给了他一瓶金色的瓶装药,上面写着一个极字。
欧阳春先是帮他清理了仔细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势,还有那已经凝结的血痂,随后才开始慢慢的给他倒上了金疮药。
要不是说着金疮药被他称为特级金疮药,效果就是不一样,白色的粉末刚刚倒出来的时候,一股扑鼻的药香味儿便是传来。
随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紫色的木盒,里面装着一粒金色的弹药,掰开欧阳杰的嘴,让他含在嘴里。
然后开始金针渡穴,金针插在他身体各大穴位,算是在做最后一步的治疗。
一边治疗一边对颜雪说道:“你看看,这小子就是典型的命硬,看他的打扮,很可能是个刺客。被叶茗皇子给救了回来。好像有点跑题了,我想跟你说的是,对待病人,一定要细心,不可以粗心大意,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而且,也要量力而为,不能所有的病人都医治。”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停,片刻后,紧接着说道:“如果这个小子被射中心脏,或者是在箭上被喂了毒,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救治的,因为到时候肯定是个死人,不用救了。”
颜雪在后面认认真真的听着,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别处,心不在焉的说道:“知道啦,爷爷,您都说了好几千次了,这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您啊,还是安心给他治吧。”虽然说的时候,话语是挺不耐烦的,但是语气之中却是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慕容春眼瞅着差不多就要治疗结束了,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一抹为老不尊的坏笑,说到:“小丫头片子,你觉得那叶茗皇子怎么样?我看得出来,他倒是挺中意你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一听他这话,颜雪忍不住直跺脚,脸上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个老家伙,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出嫁呢,我得守着你,万一你以后没人送了怎么办?”
这句话听起来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比他们爷孙二人来说,却是另外的一种感觉,而且感觉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慕容春也不再多问,嘿嘿的笑了笑,转头拔掉欧阳杰身上的银针,让颜雪先行出去,随后帮着欧阳杰把浑身是血的衣服褪去,开始做了一些清理,包扎,做完这些,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颜雪啊,辛苦你一下,今晚你可能要守着这个小东西了,估计明天正午十分可以清醒,明天我要进宫一趟,给国王开点药。到时候你把我已经碾好的魂玉粉,炖点补血补气的药品,给他服下。爷爷我老了,就先去睡觉了。”慕容春说完之后,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叫东西也都不收拾了。
颜雪一个人在大厅里坐着,倒也是显得十分的无聊,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明月,任由阳光洒落在屋里,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慕容春早早地起来,先是看了看欧阳杰的伤口,发现已经基本上处理好了,只要静等复原就好。走的时候都没有叫醒颜雪,因为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
到最后,阳光照射进来,刺眼的阳光将她从睡梦之中惊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美眸,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倒是把欧阳杰给扔到了一边。毕竟一个身受重伤而且处于昏迷状态的人,应该还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盯着。
“慕容姑娘,可否给我拿点金疮药?昨晚刚刚受刑,今日前来讨要些许。”门口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此人正是不夜国的皇子,叶茗。
慕容颜雪头连抬都没抬一下,只顾着自己抓着药,说道:“皇子殿下,您自己拿一下吧,反正您也知道在哪里,我现在要给病人熬药了,没空陪你,不好意思啦。”
“朱果一枚,灵芝一枚还有龙涎果一枚,然后……”
自己自言自语的时候嘟囔着一些药材的名字,偶尔还拿小称称一下,毕竟药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吃,尤其是对于这种虚弱的人来说。
叶茗苦笑的摇了摇头,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哪里有些小问题,喜上眉梢,惊喜的说道:“那个人好了么?有没有醒过来?”
慕容颜雪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柳叶眉微微皱起,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减缓,看来是已经十分熟悉的原因。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最后还是说道:“爷爷说中午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醒过来,所以我得赶紧给他熬药去,失血过多,气血不足,需要修养很久。对了,你的金疮药我就不帮你上了,待会拿回去自己上吧。”
叶茗看了看手里的瓶子,突然想到昨天慕容春说过的那个特级金疮药,不由得有些心动,搓了搓手,讨好一般的说道:“那个……慕容姑娘,你看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对吧?那个特级的那个,就偷偷的帮我上一点呗?我想慕容神医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慕容颜雪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当她正打算去后厨,路过里屋,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是发现里屋有个人穿着黑衣服,在床上坐着,努力的扶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可是虚弱的身体让他实在无能为力。
慕容颜雪连忙将药放下,冲进屋内,娇斥道:“不许动!给我老老实实的躺下!”
欧阳杰听到这一声怒斥,本来就虚弱的他更是被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嘭的倒在了地上。
抬头看了看慕容颜雪,惊为天人!一身白色的素裙穿在身上,小手插着腰,两片浓浓的柳叶眉紧紧的皱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粉雕玉琢的脸蛋,十分可爱。
欧阳杰深吸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全身忍不住发抖,对着慕容颜雪抱拳,恭声说道:“承蒙姑娘活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现在有要是在身,不便久留,待他日事情办完,定当前来感谢大恩大德!”
慕容颜雪可不吃他这一套,多少人都说过这句话,可是基本上没有一个言而有信的,出了这个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少跟我来这套,老实的给我坐下,呆在床上不许动,我给你把把脉。”说完之后,抓住欧阳杰的手腕,开始认真的把。
叶茗此时也走了进来,看到欧阳杰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也算是能够给他的父王有个交代了,不管有多大的能耐,最少不是一具尸体。
欧阳杰见到来人,连忙扶着桌子站起身,对着叶茗说道:“多谢叶茗将军搭救之情。”
慕容颜雪见状,站起身来,对着叶茗说道:“你出去出去!好不容易亲自诊断一个病人,你成心捣乱!快出去……”
三句两句将叶茗赶了出去,留下欧阳杰一个人有些后怕。
亲自诊断一个病人,还是好不容易?看来这个小女大夫有点不太靠得住,得想办法开溜!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那个……大夫……请问一下,我这一身,不是您帮我弄的么?”惊怕之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慕容颜雪甜甜的笑了笑,娇滴滴的说道:“放心啦,才不是我弄得呢,是我爷爷弄得。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比我爷爷料想的恢复的早了好几个小时。”
欧阳杰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说自己是她好不容易治的第一个病人,那这一身的药和包扎,可就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