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立冬目带凶光,谷雨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真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姐姐保护的小弟弟了。谷雨怔怔地望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立冬意识到自己刚才过分了一些,冲着姐姐做了一个鬼脸,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地解释道:“姐,别生气嘛!我就是觉得好玩,偶尔抽那么一两支烟,吃吃喝喝都是蹭人家的,打牌的钱,也是我自己打桌球赢的。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拿家里的一分钱。”
谷雨甩开立冬的手,面带愠色,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心疼那几个钱吗?我是怕你跟那些人学坏!如果将来你要有个什么好歹,对得起我们姐弟三人这十几年挨过的苦吗?”
谷雨对立冬的管教越来越力不从心,曾几何时,在弟弟面前,她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可如今,她说一万句,弟弟也未必能听进去一句。当然,立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她,但往往口头服从,背后依旧。
半年多的时间里,因为赌桌球,立冬把对手打得头破血流;因为出老千,又被人家逼着磕头求饶;因为打群架,一个星期不敢归家;因为醉酒闹事,谷雨不得不替他赔偿别人的经济损失。这些日子,除了没日没夜地经营自己的小店,就是替弟弟不停地擦屁股,不停地给人赔笑脸、赔不是。
夜深人静时,谷雨总会拿出钟波写给她的信,一遍一遍地读,至少有一千次想给他回信的冲动,说她想念他、想嫁给他,但是,她又一千次地否定自己,决不能丢下弟弟妹妹,她在,家就在;她走了,家便散了。
又一个清晨,谷雨路过立冬的房间里,发现弟弟又是一夜未归,谷雨小声地恨恨地骂了一句,接着又轻叹一声,弟弟不听话,她能怎么办?
到了早餐店,谷雨便开始忙活起来,忽然从每天中午临时休息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谷雨立马警觉起来,这声音不像是老鼠的声音,倒像是有人进入店里,难道是小偷?
谷雨找到一根木棍,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呵道:“是谁?出来!”
见没有回声,谷雨再次吼道:“快出来!如果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骚动,谷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然而,里面传出来的却是立冬的声音。谷雨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切让谷雨惊呆了,窄小的床上,除了立冬,还躺着一个**的女孩儿。
天呐!立冬才多大?
事后,谷雨得知女孩儿叫燕子,邻县通海镇郭村人,比立冬大一岁,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夜。
谷雨很生气,骂立冬这么小就干这种事,立冬立即反唇相讥,说她当初跟钟波谈恋爱不也只有十八、九岁吗?
谷雨一时语塞,她和他的情况是一回事吗?她和钟波是正式见了家长的,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而且现在回过头看,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太小,考虑问题不周全,才会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伤心又伤身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