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退一步讲,即使他不认梅金宝这个岳父,但他是她的老公,客栈的事,他岂能袖手旁观?她不倚靠他,倚靠谁?何况,在这个镇上,他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谷雨想骂杨星两句,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他嫌弃她的家庭,但是谁不是人生父母所养,尽管这个人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毕竟是她的父亲啊!没有他,哪有她?
谷雨愤愤地摔门而去,她一边给酒楼的赵胜利打电话,让他带几个伙计赶往客栈,一边暗想,可能杨星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说不定最终还是会赶到客栈的,以往酒楼客栈出了状况,一般都是由他出面摆平,他不会看着不管的。
谷雨很快赶到客栈,客栈接待处一片狼藉,梅金宝的双手被一个家伙架在背后,神情十分痛苦。谷雨冲上前去,一把将那个人掀开,那家伙恼羞成怒,扬手想打,这时,赵胜利等四人匆匆赶到,他用力一推,将那家伙重重地推倒在地。
赵胜利大声吼道:“干吗干吗?有事说事,不准在这里撒野!”
这时,另一个家伙从里屋翻出梅家老宅的房产证,拿在手里,扬了扬,对谷雨说,梅金宝欠他三十万元,没有钱,就拿房屋抵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谷雨冷笑,此房产证是房管部门几年前重新登记补发的,因为梅金宝失踪多年,户主早已更名为谷雨姐弟三人,根本没有梅金宝的份。
谷雨问梅金宝,到底欠人家多少钱?梅金宝十分委屈地说,其实只借了五万。谷雨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那伙人,泰然自若地说道:“你们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算多少钱?好吧!他欠债不还,算他活该。但是,房子是我的,砸坏的东西,怎么算?如果识相,你们就拿着我给的五万元,赶紧滚蛋,不然,我就报警!请你们搞清楚,这里是仁和镇!”
别看谷雨平时说话柔声细语,可是,说起狠话,却是气场十足,两三句话,就把这帮流氓给震住了。其中一个貌似头儿的家伙走到屋外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就同意了谷雨的建议,拿了钱走人。
梅金宝对女儿千感万谢,恨不得作揖磕头,谷雨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吩咐其中的一个伙计留下来,帮助小妹打扫这边的残局,然后,阴沉着脸,走出客栈。
一路上,伙计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刚才的一幕,见谷雨一言不发,赵胜利示意大伙不要再讲。走了一段,谷雨让他们先走,她说她想一个人沿着河堤走一走。赵胜利有些不放心,谷雨朝他苦笑,说没事儿。
怎么能没事儿?一个生命中早已不存在的人,突然又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他带给你的,除了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今后不可预知的麻烦,然而,这不是谷雨此时此刻心烦的原因,她伤心是,杨星终究没有出现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