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国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三个月前的事。
那天回到家,准确说是回到他自己的公寓里,平时为了忙于工作,便在公司附近买了套公寓。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和老婆正在闹矛盾,只能住在这里。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的“每日焦点”栏目。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当天的新闻,一块天外陨石掉落在南太平洋,引起了巨大海啸,给周边的好几个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闪点即将来临。雷振国边看电视边回忆起那天纪蓝跟他说的话。
“和三个月前的西伯利亚陨石事件一样,本次事件,官方暂未给出明确的解释,天文学家声称,这只是一次偶然的自然现象,但是由于今年起已发生两次同样的事件,已在多个国家引起恐慌。”
电视画面里播放的是在各个国家骚乱游行的画面。雷振国把电视关了,思索着那天纪蓝说的那些话。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了,雷振国看了看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便想把它挂了,但马上回过神来,按下了接通键。
“喂,雷总。”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是纪蓝,雷振国还记得这个声音。
“是我。”雷振国回应。
“出来见一面?”
“位置。”
“南大街33号品彦会所。”
雷振国走进纪蓝订好的包间,纪蓝在门口迎接他,再次见到纪蓝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这几个月来,他见了很多人。
“怎么样,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清楚了吗?”纪蓝还是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雷振国才刚坐好,他便急着开口了。
“你说的是哪件!”雷振国假装不记得。
“还有哪件,就是加入天幕会,把你们的配方交给我们。”
“你们要配方干嘛。”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透露。”
“那我为什么要把配方给你们。”
“我们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你说个数吧,多少都可以给你。”
“都要世界末日了,我要钱干什么。”
纪蓝有些急躁地看着他,显然,除了雷振国,他还约了其它人。这些天,他应该每天都奔波到跟各种大佬的交涉中。大多数应该被他们的预言和曲长信的名气所折服,已经不少人都加入了他们。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知道你们拿配方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有关系吗!”
“有,你不告诉我我不能给你们。”
纪蓝坐在椅子上犹豫,过了一会,靠近他小声地说:“十月份,将有第一黑洞喷发,届时,会有第一波冲击波到达地球,那些喷发物中大部分会在大气中燃烧,不会掉落在地球,但是会引起一波核闪。”
“也就是相当于太空中会有无数颗原子弹爆炸?”
雷振国虽然语气没乱,但是心头大振。心中在盘算着这次灾难带来的破坏,如果真如纪蓝所说,那么到时地球上大部分人将会同一时间患上白血病和皮肤癌。
他终于知道了天幕会为什么对于他手里头的配方这么感兴趣了。
“你们拿配方准备做什么。”
“救人!”
“就这样吗?”
纪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他的话搪塞不了雷振国,只要跟他说实话了。
“我们的计划里只能救十万人。只能救我们天幕会的成员和他们的近亲家属。雷总应该能理解我们吧。”
雷振国听到他的话,感觉头皮发麻,尽管已预想到各种灾难性的后果,当这个数字出来的时候,顿时感觉身体里空荡荡的。
“其它人呢?”
“只能放弃,你知道,这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决定。”
“你们打算怎么救这十万人?”
“我们有诺亚方舟计划。”
“怎么执行的?”
“抱歉,这个不是我的权限。”
“下一次危机会在什么时候。”
“接下来几个月,天空中时常会有流星出现。但是在核闪之前,不会再有陨石掉落在地球上了。”
雷振国在跟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房间里来回跺步,这也是他心中无定见时的习惯,能帮助他迅速回到冷静的状态里。
纪蓝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雷总,你考虑好了吗?”
“我明天给你答复。”雷振国说道。
“好的,我等您的回信。”纪蓝拉开门,迅速离开了。
第二天,雷振国给纪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同意加入天幕会,但是新药正在做最后的调试,需要再过一个月才能给他。
不知不觉中,雷振国已到达指定地点。是一家私人酒庄。
穿着红色衣服的保安做了个停车的手势,雷振国从车内递了块金色的卡片过去,保安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又把卡片递还回去。做出放行的手势,栅栏门缓缓地打开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酒庄,隐藏在四周高大的大楼底下,在闹市之中显得很是低调。牌楼是个混搭的风格,半边飞檐,半边骑楼,灰白的色调搭配,组合起来感觉怪怪的,但是外表还是别有一番古朴的情调。
雷振国把车停在院子里的角落里,下车后,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小姐走过来,把他迎进酒庄。
他们走进大门,下了层楼梯,便走到了里边,酒庄内部比外边看起来的要大,中间的屋顶是一块圆弧形的玻璃天窗,向上突起,这个就是在街道上能看到的风貌。
天窗下面是公共空间,中间的大厅位置是一些中式的格窗把空间分成不同的小块,每个包间都摆着木质沙发,茶几等家具,茶几还有不同的分层,有些上了锁。那些上了锁的,多是些客人已经包年的位置,抽屉里放了些自己收藏的好酒。
两旁有一圈围着的房间,从外面看也是一些讲究的方形棂子,看上去与周遭环境十分协调,但是里面却很隔音,这些是私密包间,这是给客人们临时谈重要的事情用的。
服务员小姐把雷振国迎到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示意已经到达,对他鞠了个躬,然后步态婀娜的离开了。
雷振国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和领带,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阵欢快的脚步声。顷刻,门便开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冲他得意地笑着。
开门的是张楚倩,她乖巧地站在旁边,等雷振国进去后,便出去了,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了。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一个长长的棕木桌子,两旁摆了几个木椅,上面摆了几个灰色的枕头,旁边的嵌入式柜台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名贵的酒,和外面柜台上的酒完全不一样,显然,这是某人专属的房间。
雷振国进门后,看见一个男人就坐在里侧的椅子上。大约六七十岁的年纪,脸上干干净净,头发也打理得极为讲究。
雷振国走过去伸出手,那边也伸出手来,同他握了握手,握手的时候,雷振国能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苍劲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