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透过银灰色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昏暗的客厅,睡着的人儿皱了皱眉头,一个晃了晃脑袋,醒了过来,见另一个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去,轻轻起身,关上电视,抱着被子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折好被子,去到厨房,洗好米,装好水,再加了些红枣桂圆,调至小火慢熬。
等念云换好衣服,整理好自己,检查了整个屋子,再看了看睡着的姑娘,才缓缓出了门。跑到西街,买了姑娘最爱的汤包。
念云将汤包逐一放进碟子,浓浓的香味飘荡在这个暖暖的空间里,就是那个一直睡着人也因为那股熟悉的味道笑着醒来,然后立马爬出被窝窝,轻轻抱住那个盛着粥的背影。轻轻呢喃,啊云,真好。
等两碗粥都上桌的时候,那人还抱着,虽然念云很享受,但还是担心那娃子会着凉。轻轻拿开腰上的那双手,宠溺地抱着她回房间,让她快点整理好自己。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的被子已经叠好放在床上了。她,轻轻笑了笑。快步走至餐桌,坐到念云身旁,看着他喝着自己的粥。念云被盯习惯了,但出于关心,还是悠悠道了句,看碗,勺子都快触到鼻孔了。
念初顿感不好意思,立马打开盖子,夹过一个汤包,细细品起来,没在把眼光投到任何地方,仿佛整个时间只剩下了汤包。念云见此,也不经无奈,好似每次遇到汤包,就是他也是空气了。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厨房。然后一人一杯热茶,坐到书房,捧着书本看。
“想要问你敢不敢……”
“嘟”“姐姐”电话一接通,对面一道声音急急传来。
“怎么了,小雪?”
“姐,如果……”如果后面是一阵沉默,但谁都没有急着打破。又过了两分钟,对面的女孩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突然就一股脑地说清楚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以及希望能得到怎样的帮助。
小雪是昨天在风情街遇到的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因为晚上的那顿饭,她知道了念初是学法的,因此她的问题可以问问念初,也就有了今天这通电话。
小雪原来是金城人,爸爸是驻中东石油代表,妈妈是音乐大学的教授。她爸爸在她八岁那年从中东回到国内的时候失踪了,家里找了好久,等了好久,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四年后,她家里人申请了她爸爸死亡,公告她爸死亡后,她妈妈带着她爷爷奶奶从金城回了老家。又过了一年,她妈妈嫁给了一个生意人,那个人对他们全家都很好,就是爷爷奶奶也被当成了另一对父母。这几年过去,是真真地成了一家人。但就在昨天,那失踪的爸爸回来了,他接受了妻子再婚的事实,也很感激那个生意人,但他想要带走女儿,可惜除了小雪同意,谁都不愿意。毕竟他失踪了9年,他不告诉他们他发生了什么,从外观看他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小雪妈妈怎么会同意他带走小雪,即使是他父母求,但依他这种情况,小雪妈妈实在无法轻易放手。可是他就是不说,这就……
反正现在情况焦着,小雪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她本人还是很希望和父亲在一起,毕竟父亲的孩子只有她了,可母亲还有两个儿子(后爸家的哥哥和同母的弟弟)。鉴于这种情况,念初给小雪推荐了一个学姐(专打离婚官司,这块比较熟)。
电话要挂断的时候,小姑娘弱弱地问了句,我可以跟着爸爸吗?听着声音里隐隐的期待,念初坚定道,可以。小姑娘放心地挂了电话,念初则立马打了电话给学姐说了相关情况,并进行了详细交流。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星期二念初念云又投入到实习的生活中去。
教师办公室,穿着黑色大衣的卷发女性正捧着一杯热水喝着,她是不是瞄着下手忙碌的年轻女孩,似乎再等着机会打算说点什么。
年轻的女孩刚伸完懒腰,教授的声音就缓缓响起。“听你师姐说,前两天你给她拉了客户,叫小雪?”
“也不算吧,我就是让小雪咨询咨询。”
“那你自己怎么看这个案子呢?”
看了看那几根敲着杯壁的手指,默了默,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个案子不复杂。重点在于男方只要能向女方证明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给小雪创造和现在一样甚至更好的物质及精神条件,女方是可以同意男方带走小雪的。”
“只是好的物质条件吗?”
“女方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丈夫照顾,相信让她时不时知道自己女儿过的好,双方是可以协商好的。”
“嗯。”教授肯定了这一点,然后给她说了小雪她们最新的情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男方可以证明资产充足,可以给小雪极好的条件,但无法说明资产的合法来源。所以不管他如何保证资产干净合法,女方就是不松口。师姐正在做男方工作,希望他能好好配合。闻此,念初也只能默默希望此事能早日顺利解决。
“嘀嗒”【初。晚上早点回来。】
“哒哒”【好的,阿云。】
下午五点半,念初从学校回家,第一次没有买菜。十分钟后,刚把钥匙插入锁口,门开了。
穿着流氓兔围裙的瘦高男子,拿着一朵蓝色妖姬站在门后,脸上大大的笑容无不说明着他的好心情。
不等念初反应,那人已将花塞进她手里,耳边是他的呢喃,初,生日快乐,恭喜你21岁了。话毕,他就转身回厨房了。
人影消失,念初放下手里的花,轻轻换了拖鞋,慢慢朝里走。客厅里全是气球,上面都是满满的生日快乐。而餐桌上都是念初爱吃的菜,甜辣甜辣的鸭锁骨,肉质紧实的烧鸡腿,清淡香甜的冬瓜排骨玉米汤,清炒的小白菜,橙黄软糯的南瓜饼,加上那家伙正要端出来的泡椒牛肉。
“阿云,你是不是准备太多肉了?”
“初。不要怀疑你自己,你可以全干掉?”
“可是我还要吃蛋糕?”
看着对面那姑娘的赖皮样,念云认输,顺着道:“知道了,小姑奶奶,你的蛋糕就在厨房里,饭后就能吃了。”
念云果然是最了解念初,噢,不对,是最了解念初胃口的人。那家伙嘴里说肉多,但每盘子都干了一半,大概只有汤和南瓜饼没怎么碰。
饭后,念初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块提拉米苏,坐在沙发上慢慢吃着。突然被一个硬东西磕着牙齿了。赶紧掏弄,发现是个戒指,擦干净,往手指上试了试,刚好。这家话手段老套,还没学到位,关键时刻居然不在场。
念初取下戒指,偷偷将其放在兜里。随后大声喊道:“阿云,赶紧出来。”
刚收拾好厨房的人立马出来,看着那个脸色不明的姑娘,笑着说:“吃到了?那你的答案呢?”
“什么答案?”这小子关键时刻嘴这么严,谁知道你这是不是求婚呀?而且也太没诚意了,不管这小子待会儿说什么,拒不答应。
“初,我们结婚吧!”听着这小子的陈述语气,念初就有点火,这是一种命令吗?
“毕业再说吧!”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得往自己房间走。要关上门的时候,一只大手努力推出一条缝,笑着问道:“你本科毕业还是研究生毕业?”
“你毕业。”
“那是毕业就结婚吗?”
“毕业再说。”
然后那颗戒指回到了念云手里,那道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握紧手里的戒指,心里甜甜的,总算是提到结婚了,虽然要毕业再说,那就毕业再说。唉,这丫头必须推着走,真是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