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芳香从远而来,浸入了这狭小的菜园子,高高的木板块,被推开,这是片荒芜的泥地。
上面横亘着草木,靠西边的狭地有个小木屋,没有门把,能够直通的望到里面的杂乱陈设。
“当年我来这南蛮就是住这,虽是简陋,但又是平静,又是令人心安,也没有那么多事,你说个他们宫廷中人怎么那么麻烦,以前不觉得,现在倒很烦。”
“对,他们是苍蝇,我也觉得他们不应该把您卷进去,这不好。”依在一旁的侍女道,她盘髻着头发,低头道。
“但我还是帮了,所以越加的心烦,现在又后悔了些,本不该帮,为什么要多事,我是自讨没趣吗?”清秀的女声带有不可侵犯之威严,落叶的声也听的起。
脚步细细觅觅在园子里响起,像古时的乐声,说不出的节奏感。
“又听说小国师在回京时遭围杀,这可是真?”柏梦这才转回,两眼明亮看着身边人。
风微微动,衬的两人白衣飘飘。
看着那明目,侍女竟感受到一丝从心的畏惧,小姐总是这样,明明只是个女子,平常也温柔说话声不大,像个大家闺秀,和人也谈的来,但一到真正的大事时,她就又像巾帼须眉,不让男儿分寸,那威势自己是不敢反抗半分的。
“是真的,小国师没有回帝都,转道去了天山。”
“哦,那是如此,这会小国师也气急了,非找他师傅找回场子不成,这么笨拙的刺杀……”柏梦抑了住,眼神从远处的稀荒土地移到了碧蓝天空。
还是这天好,纯净,让人心安。
“他是有把握,可他动错人了,我猜各路大军开到京畿了吧,可谓是杀机四伏,军队可是把好刀,可杀的了别人也能杀自己啊。”她把指尖上的嫩绿树叶碾碎,洒了四周。
“那老爷怎么办?”
“让他闹,都几岁了,还闹荒唐,还不懂得审事势,他想夺这天下我怎能不知,哪怕各路大军都被他收买又如何,以为武就能统天下?得位不正在史上有几个下场好过,他扶个傀儡当皇自然还好,可两位皇子怎可是等闲之辈,小心惹祸上身啊。”柏梦逐渐抬高音调,倒有一种数落晚辈的感觉。
“不过这会我不能帮他,我得去趟南堂寺,这里先交你看看,有事信鸽联系,那些小东西机灵。”
“您的病还没好吗?”侍女担忧道。
“说好了,也没好,都是老病了,有了老病新病就没得过了,这未免不是好事啊,只是有些麻烦,不过无碍,南边的越族回信没?”她白皙的毫无血色的脸又浮现出一丝红润,眼神热灼,好像一轮太阳。
“使者是哭哭啼啼的,野蛮子们不讲礼,以为他是混过去的奸细,便把他毒打一顿……”侍女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
“我是太仁慈了,这群野蛮子看重实力,对他们越狠他们就越尊敬你,越软弱他们就越欺负你,不服的,全杀了吧。”柏梦平淡的望向远处。
“全……全杀了?”侍女的声音颤抖,杀人对她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
她怜悯的看了一眼侍女,点了点头。
对付蛮人只能用血和剑,让他们记住自己的强大,而不是靠自身的委屈求成来和他们相处,当然了,这个想法对于这个天真的丫头来说,根本无法理解,生活在安逸中,怎么知道对付凶狼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