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还都一直不太相信,他喜欢我,他也喜欢我。我们好的突然而然,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那时候我们的朋友都予以了反对,我被锁在了门里,他就站在门外,他们所有人都挡在了我们之间。
一门之隔,他在门外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我哭,无声地哭,哭得嗓子都哑了,我是在替他哭的,我是在为他委屈的,我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倒在了门后,他说啊,其实,苒苒就是他的满天星的,因为珍视了,所以不得不掩饰。
他还说他对我的感觉同我对他的感觉其实都是一样的,心非木石岂无感?
他牵过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那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他说他南宫玉觞,要么就绝口不提那个爱字,任其销声匿迹,一旦说出来了,那是一定会作数的,他向来君无戏言的,他不是老好人,爱他不会轻易说出口,更是不会轻易去表现出来,他很吝啬的。其实他也怕过很多东西的,他敢承认自己活得并没有旁人眼中的那番坦荡,那没什么的。
我曾和他谈论过强者与弱者的问题,我觉得自己是个毋庸置疑的弱者了,我还是很了解自己的,正如这三年来,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然我还未说向其他人证明了,我首先就已经让自己甘拜了下风,我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了。
我说周围人除了我好似都是强者,他说:“真正的强者不是要站在世界之巅去一览众山小,让苍生去俯瞰他,而是那些在上山途中饱经风霜摧残却依旧可以面带微笑的人。那些经历过生活后却依旧可以成为一个温柔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从此来看,苒苒不是一个强者,而我也不是一个强者。是否该要请求这个世界的原谅,我未曾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不,是我们!”
他总能说到我的心坎上,我便就是如此在他的话语中一步步沉沦的。
他从人群中牵过了我的手,也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了,像是私奔一样,我们远离了人群,去了一个暂时不会对我们侧目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花,不多不少再来两个人,和他在一起,心满意足沉溺,我感觉外面的那一整个世界都显得有些多余了呢!
我一直觉得我这样一个人啊,无论再怎么努力地去活,一定都只还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终其一生,都逃脱不掉平凡或者称之为平庸,我认了的,我也早就认了,再没什么雄心壮志或是那个名为期望的东西。但是啊唯有这一样,我深深爱过一个人,这是不需要多努力就有的,这份爱本来就是不平凡的,世间少有的。
即使是这只是一个梦,这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谁也不记得了,包括他包括我都不记得了,那也没有关系的,我不会觉得遗憾的,在某个空间他已然是存在了的,真的曾经存在过,那就够了的。
我也已经愈发不想要去想什么以后了,有过那一段,没有以后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的,我喜欢在路上,在路上沉溺够了,到不到得了对岸也是无关紧要的。
我和他之间的姿态很简单,我们就挑上那么一段长长的路,并肩走下去,可以静静的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也可以畅谈一路,天南海北无所不言。我只贪心那一点,那条路太短了,不够长,我不爱看路的尽头。
我们不同其他的恋人那样亲昵暧昧,当然我们不疏远不生分,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又怎么会是远的呢!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的智商一直是为零的,再多加减乘除一个零,也还是只会是个零的,我不想称之为是恋爱的原因,我称之为幸福带来的副作用,她会让人松懈下来,可能阿觞的脑海里一直有那么几根弦时时刻刻习惯性地紧绷着,突然间得到了释放,而后就被歹人钻了空子。
他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或是累赘的,我可以是个弱者,但我不允许自己弱得只能成为别人的负担,尤其是他的。
那晚,真的是把我吓到了,我生怕他会死的,那样真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我都不敢多碰他一下,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他好,我心疼得要死。他从头到尾只对我说了两个字“没事”。
他抱着我抱了一夜,我迷迷糊糊的,待到我清醒的时候,那黑暗的一夜已经过去了。他脸色苍白,神色却依旧是从容的,让我有些迷幻,是否与我亲近的那个他只是他的一时起意,现在他清醒了,恢复他的理性了,他会后悔了。
即使那样想着,即使他真的是那样想的,我觉得我也不会多对他产生一丝的幽怨,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只想要他好了,不仅仅是感动了,真的只是沉沦了,沉沦得无药可救了,在寻求自我中迷失了自我。
我能说话之后,一股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我从头到尾并没有多遭受过一分的伤害的,我倒更是情愿他所受的这些伤可以由我来代替。
听我说完,他笑了,像是一口淤血终于吐了出来,他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他到此时才说出了那样一句话“我累了”。
是啊,他还知道累的啊,我好笑又好气,他怎么这么能忍的啊,一整夜了,现在才说出了这三个字,我该说这三个字是如此举重若轻的吗?
他往往都是这样,到最后了,尘埃落定了,才说一句“我累了”,不管他其间是有多崩溃,他也不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这样的他既让人着迷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