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里,曲天苍正趴在一个小土坡上盯着前方看,风缱绻发现后悄悄地走向他。
“天苍哥!”风缱绻突然在后面拍了一下曲天苍,害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缱绻!你也太调皮了!”曲天苍跳起来后,看到远方的一只小鹿慌张地跑走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你看看,我等了一天的猎物让你给吓跑了!”
“哈哈哈……”风缱绻大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拍了拍曲天苍的肩膀,“我说天苍哥,你这围猎的技术是越来越差了啊!现在竟然要等一天才能狩到一只小鹿?”
“风缱绻!你知道那是一只什么鹿嘛?那可是豚鹿啊!整个‘麓林山”里也没几只,这就让你吓跑了!”
“啊?真的是珍馐的豚鹿么?”风缱绻自知坏了曲天苍的好事,略带愧疚地说:“天苍哥,我错了,我不知道那是豚鹿啊!你赶紧跟我回去吧,下次我来陪你等!”
“让你陪我等,我还不够照顾你的呢!好了好了,你来干嘛?”曲天苍明显失去了兴趣,一个人走在前面。
风缱绻小跑着跟在后面,笑嘻嘻地挽住曲天苍的胳膊说:“哎呀,今晚不是给你过生辰嘛,大家都在你家忙活着呢。”
生辰……这是我的生辰么?曲天苍皱着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三岁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看他,然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串佛珠,围着他念来念去的,念得他头疼脑热发了烧。
随后,他便听见周围的人都慌乱地说他也躲不过这村里的诅咒,定是活不过三岁。
但到他四岁的时候,全村的人又来了,每个人手上依旧拿着佛珠,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家里就像丰收了一般高兴,大办了三天三夜的宴席,虽然菜饭很普通,但好像每个人都为这个四岁的男娃娃欢呼。
再后来,他每年的生辰都会有很多村民来祝贺,而今天,是他成人的16岁生辰,过了今天,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要成家,要担起家中的担子,从此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而身边的这个妹妹风缱绻,未来可能就是他要娶的人,而他,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个小他三岁的小妹妹,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一路想着,风缱绻拉着他的胳膊说了一路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但进到自家小院后,他便换了表情,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哎呦,咱们今天的大寿星回来了,乡亲们,准备开宴咯!”
“哎呀,三娘啊,您这说哪的话,我才16岁,怎么就成大寿星了呢?我就是个小娃娃,以后还要多靠乡亲们多照顾呢!”曲天苍说说笑笑地领着风缱绻进了院子。
“天苍啊,过了今天你就是个男人了,可就不是男孩儿了,今后还要指望你来照顾我们这些老家伙呢!”粉黛笑着来迎接儿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给曲天苍擦着汗。
曲天苍突然握住了粉黛的手,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生他、养他的人,“娘,您放心,儿子长大了,以后儿子就是咱家的顶梁柱,顶着我爹这片天。”
听了儿子的话,曲凡尘从庖厨中走出来,欣慰地说:“粉黛啊,咱们儿子真是长大了啊……”
“开席啦……”这时,村里的三娘一嗓子喊出来,大家都围到桌子旁,准备为曲天苍过这成人的16岁生辰。
“来来来,咱们都举杯祝天苍生辰快乐!”大家全都举起杯子,说着、笑着为曲天苍庆生。
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劈下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在了曲天苍所在的桌子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啊……”
“天苍……”这时,一位吓坏的村民口中念着曲天苍的名字,然后一脸慌乱地念叨着:“老天发怒了……老天发怒了……老天发怒啦!”那位村民一边嚷着一边跑走了。
然后便又听见有人说:“老天让曲天苍活过了三岁,已是逆天而行,这回他成人之时,老天定是要将他收回了!”
那人语罢便慌忙跑走了,紧接着其他村民也都慌乱地跑回了自己家,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这种时候,只有风缱绻一家赶紧拉着曲天苍一家进了屋,躲在屋里观察起屋外的情况。
随后,屋外刮起了大风,突然一阵马蹄声随即而来,大家都在屋里瑟瑟发抖,不知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近,曲凡尘从窗户缝里向外一看,竟是一大批土匪样子的人骑着马停在了曲凡尘家的小院外。
这时,从马上下来了一位独眼男人,右脸上还有一处刀疤,面目狰狞地大笑说:“兄弟们,看来咱们来到了一个富足的村子啊!还想什么呢?抢啊!”那独眼男人一声令下,粗手一挥,马上的其他人便一鞭子抽到了马屁股上,冲向了村里。
一时间,村里的每家每户中充斥着尖叫、哭喊的声音,曲天苍从后门处看着周围村民的家里,一个个他熟悉的人从窗口处倒下,曲天苍便怒气冲天,想要冲出去和土匪们一决高下。
可他的冲动却被曲凡尘拦住了,“天苍,别冲动,他们只往村里去,却没有攻进咱们这近在眼前的屋子,定有蹊跷,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你好生护着缱绻,土匪们可最爱卷走年轻姑娘了。”
果不其然,就在曲凡尘话语刚落之时,那个独眼男人便走向了眼前的这个小屋,一脚踹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