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喝酒喝了几个时辰,在这过程中也来过几波讨酒喝的人,纷纷向吴笑言道喜,说什么好在没让卢府的人得逞啦,吴老板原来还懂些道家之术,改天可否一观啦等等,好不热闹。
看来昨日的府衙之行,不但没影响“忘忧酒馆”的生意,反而让这‘黎安城’的百姓们更加喜欢“忘忧酒馆”和吴笑言了,就连祁红谷都有人夸他聪明勇敢。
快到晌午的时候,张氏家主带着张王氏和丫鬟也来了,还带了些自家做的菜肴来感谢吴笑言的救命之恩。
“吴老板,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张氏家主不好下跪感谢,只能张王氏代表他来向吴笑言下跪表示感谢。
吴笑言见状亲自将张王氏扶起,笑着说:“你们也不必谢我,这‘回忆酒’只为有缘人而酿制,张老爷早年间与家师有缘,进入了这‘忘忧店’中,几十年后又以‘回忆酒’延续了性命,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说起来在下和小徒倒是应该感谢几位昨日到府衙中为我等作证才是。”
吴笑言眼神示意祁红谷一起向张氏家主和张王氏鞠躬致谢,弄得他们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张氏家主说:“吴老板,你们‘忘忧店’的大恩大德老夫铭记于心,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老夫在世这一个月吴老板尽管提,这李管家的案子还没有真正了结,想必卢府不会轻易罢休的。”
祁红谷看着,这张氏家主不愧是已经活了快百年之人,什么事没经历过?因此也什么事都看得透彻,他说得对,这次李管家的事卢府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他也不会对风缱绻的事善罢甘休。
“张老爷,您的心意我和徒弟心领了,您能延续这一月的生命,那就应该好好享受,还要好好地料理好后事,今后张氏家中就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了,张老爷还要好好考虑啊……”吴笑言示意祁红谷将张氏家主扶到凳子上,然后再给他们上茶。
张氏家主和张王氏坐下后,张氏家主声音虚弱地问:“吴老板啊,恕老夫冒昧地问一句,那卢府的李管家也是来此取过‘回忆酒’的么?”
张氏家主的话让吴笑言和祁红谷一惊,他们和罗仙士互相看了一眼,吴笑言说:“是的,张老爷,李管家是替卢员外取回这‘回忆酒’的,卢员外去世前吩咐过他,所以李管家是想拿卢员外的‘回忆酒’去祭奠他,没想到……”
“原来如此……”张氏家主想了想说:“那吴老板有同样教给李管家如何使用这‘回忆酒’么?会不会是李管家不知这‘回忆酒’该如何使用才会中毒身亡的呢?”
“不会的,当时我把那卢员外的‘回忆酒’交给他后,有问过他拿‘回忆酒’做什么,李管家说是卢员外离世前吩咐他将酒淋在他坟上的,而且师父也说过让李管家事过之后就离开,否则会有更大的祸事上身,难道……”
祁红谷看向吴笑言,原来他早有预言!可李管家却还没来得及离开‘黎安城’就被害了。
但祁红谷的话却引起了张氏家主和张王氏的诧异,祁红谷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师父……”
“无妨。”既然祁红谷无意中说了出来,吴笑言也不能再说什么,“在下只是想到卢府因李管家放走那两个骗子的事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想着让他能找个机会就离开这对他不利的‘黎安城’,没想到还没离开就遇害了。”
吴笑言的解释虽然合理,但经历近百年的张氏家主并不完全相信,他早已看出这里面定是有着什么秘密,“吴老板,您放心,老夫已经是快要入土之人,现下只想帮‘忘忧酒馆’查明真相,不再受那不白之冤,也算是给李管家昭雪。”
“哦?”张氏家主的话倒是引起了罗仙士的注意,“张老爷的意思是,您发现了什么线索?”
罗仙士的话提醒了吴笑言和祁红谷,祁红谷借着替他们倒酒、倒茶的机会向着周边望了望,见还有几名卢府安插的奸细在周围听着他们的对话,故意将茶倒洒,弄湿了桌子。
“哎呀呀,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小的一时走神,我马上拿抹布来擦。”
“算了,那咱们到酒馆里面去坐吧,今日咱们如此投缘,在下就拿出陈酿来给大家尝尝。”吴笑言顺势接了祁红谷的话,趁机让所有人到酒馆里面去说接下来的事,而其他人也明白了他俩的用意,一起走向酒馆内堂的座位。
卢府派来监视这里的家丁们见他们去了酒馆内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在酒馆附近的摊位上盯着,也不敢靠近。
到了酒馆内堂,所有人围坐在一桌,罗仙士看了看外面,然后小声说:“张老爷,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请一一道来。”
张氏家主也把声音降低开口道:“昨日府衙之事结束后,我让我家仆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李管家被发现离世之时是抱着那‘回忆酒’的酒坛的,酒坛里的酒已流失大半,各位不妨去查探一下卢员外的坟头,或许有些‘回忆酒’已经渗入卢员外的坟头土中了,这两天太阳没那么毒辣,或许坟头土内部还残留着一些酒渍……”
张氏家主虽然没有说得那么明了,但祁红谷却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们给李管家的‘回忆酒’被人掉了包?”
祁红谷看向吴笑言,但吴笑言只是点了点头说:“看来你离出师又进了一步。”
果然,祁红谷的猜测方向是对的,的确,李管家拿走“回忆酒”后究竟还去了哪里无人知晓,或许李管家去到卢员外坟头祭拜时坛子里并不是“回忆酒”呢?
“多谢张老爷提醒,师父,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调查一番?”
祁红谷虽然跃跃欲试,感觉有了新的证据,但吴笑言却淡然地喝了杯酒说:“嗯,这件事为师还要再考虑考虑……”
“可是师父……”
“红谷小兄弟,你还是听你师父的吧。”祁红谷还想再争取一番,却被罗仙士阻止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张氏家主立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于是他示意丫鬟扶他起身说:“话已至此,若是之后还有需要老夫作证的,可以让这位小兄弟来找老夫。时间也不早了,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好,多谢张老爷,红谷,送送张老爷。”祁红谷目送张氏家主和张王氏走后,黄力终于忍不住借了“忘忧酒馆”的茅房一用,而祁红谷则急匆匆地回到店里问道:“师父,咱们为何不去调查……”
吴笑言瞥了眼十分着急的祁红谷,说:“你又不想去‘烟笑楼’探查情况了?”
“师父……”祁红谷愣住了,原来吴笑言是想先让他跟随罗仙士去调查风缱绻的事,可李管家的事也很重要啊!眼看就要天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祁红谷十分着急,不知所措时,罗仙士说道:“哎呀,红谷兄,你怎么时而聪明,时而糊涂呢?你师父的意思是今夜我和力大哥先去‘烟笑楼’查探一下情况,然后他独自去卢员外的坟头查探,至于你嘛……就老老实实地留在‘忘忧店’接待有缘的客人,拖到他回来为客人酿制‘回忆酒’。”
“罗仙士,您怎么知道……”正当祁红谷好奇罗仙士怎么知道吴笑言的每一步想法时,黄力从茅房轻松地回来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早间吃坏了肚子,对了罗仙士,你不是说今晚带我去‘烟笑楼’玩玩么,咱们什么时候去?”
“这就去。”罗仙士笑着说,既然他们的话被打断了,那就不必再说,想必祁红谷应该也已经明白吴笑言的用意了吧?
“红谷,打烊。”吴笑言话不多说,向黄力和罗仙士点了点头便上楼去了。
祁红谷只能应声收拾外面的桌椅,却看到刚刚走掉的几名卢府家丁似乎又回来了,他只好将桌椅收拾好后,回了酒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