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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策马迎东风,英雄洒热血

大宋官员满城搜刮财帛,仍然达不到金人索要的数目。

金帅派人带话给赵恒,再不交齐财帛,就要纵兵入城劫掠。

应金帅要求,赵恒再次来到金营商谈,此次他遭受比上一次更可怕的冷遇与折磨。

深红和浅碧将西路军营寨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无论她们是奉了完颜宗旺的命令对我说这些事情,还是她们无心为之,我都洗耳恭听。

完颜宗旺和完颜宗瀚根本不见赵恒,将他安置在斋宫西厢房的一间小屋。小屋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土炕、两席毛毡。屋外有重兵把守,夜幕降临时以铁链锁住屋门,防止他逃跑。

每年正月,皇宫里正是喜庆的时候,到处喜气洋洋、喧哗热闹,而今,赵恒住在家徒四壁的房屋,睡得不好,吃得不好,比囚犯还不如。夜里寒风呼啸,冰冷刺骨,根本无法入眠,白日只有两顿膳食,饭菜又冷又硬,只能勉强入口。可以想象,他腹中空空,挨饿受冻,在金人的囚禁下,饱受前所未有的煎熬,度日如年。

诸位大臣也是如此待遇,涕泪交加,唉声叹气。

我没有去见赵恒,即使我忍不住担心他是否瘦得皮包骨头、是否生不如死。

有两三次,完颜宗旺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的口风,想不想与赵恒见面,我没有正面应答,以别的话岔开去了。如此,他也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原来,我竟然能够狠下心肠,任凭大皇兄赵恒身受金人的虐待与折磨。

过了半月,完颜宗旺对我说,赵恒想见我一面。我说近来有些不适,不想出去吹冷风。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皇兄,当初你可有想过,知道真相后,我会多么伤心,会如何对待你?

金人要求的财帛数目一日未齐,就不放赵恒回去。大宋官员无奈,只有加紧搜刮。开封府派兵闯入民宅抢掠,横行无忌,就像捉拿飞贼逆贼那样凶神恶煞。正月下旬,开封府搜刮到金十六万两、银二百万两、衣缎一百万匹,不过距离金人索要的数目仍然相差很远。如此,金人改掠他物以抵金银,凡祭天礼器、天子法架、各种图册典籍、大成乐器等等都在搜求之列。

上次商谈金人所要求的一千五百名女子,人数未齐,负责此项重任的官员疯狂搜捕城中待嫁女、妇女,只要稍有姿色,即被捕捉,送到金营供金兵玩乐。

以往,金营见不到几个女子,如今,到处可见窈窕、羸弱的身影。她们惨遭金兵凌辱,目光呆滞,蓬头垢面,袒胸露乳,全身瘀伤,也许一夜里被几个金兵轮着羞辱。

看着她们的惨状,我心如刀割。

国破,家焉有完卵?

她们的遭遇,比我还不如。

寻了一个良机,完颜宗旺看似心情不错,我搂着他的脖子,柔声慢语地问道:“元帅,金兵都是虎狼之辈吗?”

他扬眉看我,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若不是虎狼之辈,为何一见宋女,就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眉心虽有笑意,心中却如冰雪。

“你想听真心话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掌心摩挲着我的背,“我麾下的将士东征西讨数载,一打仗至少大半年,在家中与妻小团聚的日子很少,因此,见到美丽柔弱的宋女,自然如狼似虎。”

“那你也是这样的么?”

“你觉得我与他们一样?”完颜宗旺面色一沉,似有不悦。

“若你不是男人,自然就不一样了。”我狡黠地笑。

他铁臂一收,将我压向他的胸膛,“要我立即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吗?”

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即正色道:“元帅,你当真要纵容将士凌辱宋女?”

他敛了不正经的笑,“湮儿,我会宠你,可是大金向来不允许女子干政,我不希望你胡思乱想,你的心里只可以有我,不能有旁的人与事。”

我撇嘴,“我们大宋也不许女子干政,可是元帅,我这不是干政,是为你着想呢。”

完颜宗旺失笑,“你为我着想?怎么说?”

我歪头想了片刻,道:“金兵伐宋,此乃金强宋弱所致,史上乱世、战役皆是如此。元帅兵马兵临城下,搜刮财帛本是无可厚非,但是,纵兵凌辱异族女子,甚至将那么多宋女变成军妓,这……实在令人发指。”

他不语,面色沉敛,似在琢磨我的话。

“不可否认,金兵骁勇善战,元帅治军有术,御下严厉,赏罚分明,不过从纵兵辱女一事便知,金兵军纪并不严明,金兵行径一如禽兽,甚至禽兽不如。元帅乃金国悍将,善战与治军本是名声在外,因为此事,声名更加显达。”

“元帅可有想过,元帅贵为金国皇太弟,是未来的金国皇帝,一生事迹与功过将会事无巨细地载入史册,让后世的人阅览、评说。在继位之前,你是统帅大军的元帅,在攻宋的战役中,你纵兵凌辱宋女的‘丰功伟绩’也会载入史册,那么后世将会如何评说金帅、金主完颜宗旺?”我缓缓道来,力求深入他的内心。

“元帅又期待后世如何评说自己?说完颜宗旺是满手血腥、纵兵辱女的禽兽?还是御下有术、治军极严的金国名将?或者是淫辱大宋帝姬的金贼?”

听完这席话,也许完颜宗旺会雷霆大怒,会赏我一巴掌,但是我豁出去了,不管后果如何,我都要为那些无辜凄惨的宋女说一些话。

他面色沉郁,目光阴晴不定,似在思索。

半晌,他沉声道:“湮儿,你所说的不无道理,我会想想,你可满意了?”

我含笑点头。

我相信他会好好想的,虽然他必须顾及完颜宗瀚。

然而,接下来几日,金兵凌辱宋女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

他需要时间,他要想清楚,想清楚之后要和完颜宗瀚商量,要做出决定,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于是,我继续等。

金营已非往日的纲纪严明、井然肃穆,随处可见金兵搂着宋女衣衫不整地走过,更有金兵追着衣衫破烂的宋女,一旦追上,就对宋女拳打脚踢。

在深红和浅碧的陪伴下,我在金营四处走动,所见所闻皆是骇然。

我看见,形容仓惶的宋女一瘸一拐地行走于风雪交加的营寨,涕泪不止。

我看见,金兵拖着赤裸的宋女尸首走出营寨,抛尸于附近的乱葬岗。

我看见,不堪受辱的宋女,或以额撞墙、头破血流,或以簪刺喉、血流如注,或刀锋刎颈、血水奔流,凄烈的惨状触目惊心,令人不忍再看。

但是,金兵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疯狂。

我想问完颜宗旺有何决定,但是一见他冷郁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这几日,我遇见过阿磐一次。

那日,他正与一名金将说话,我站在距他一丈远的地方,脉脉地望着他。

他的眉目依旧俊俏得令人心动,他的身影依然挺拔得令人目眩,可是他的眼神再也不是辛夷树下的纯净与明澈,而我呢?也许,我的眼眸比他更浑浊。

神思俱灭。

深红和浅碧提醒我该回去了,我压住眉骨的酸涩,正想转身,却见他朝我走来。

他黑若子夜的俊眸粲然流光,好像暗藏着很多话想跟我说,我期待着他开口对我说,说什么都好,紧张得手指微颤。

可是,他没有开口,目不斜视,不看我一眼,面容冰冷,与我擦肩而过。

我明白了,我与他的缘分,便是擦肩而过。

我与们之间的距离,只是一个擦肩的距离,却是一个令人崩溃的距离。

靖康二年二月初八,斋宫营寨举行击鞠赛,邀请宋帝赵恒观赛。

完颜宗旺自然要去斋宫观赛,我送他出门,他再次问道:“湮儿,真的不去瞧瞧吗?总是闷在屋里也不好,应当外出走动走动。”

我笑道:“我怕冷,天寒地冻的,我喜欢赖在被窝里。”

他不再勉强我,我又道:“我做几样好菜等你回来用晚膳。”

他揉着我的腮,轻吻我的唇,旋即迈步离去。

这个白日,我可以随心所欲,无须强颜欢笑,无须伪装自己。

漫步在寒冷凛冽的营寨,我暗自记下营寨的方位、房屋、巡守等等,深红和浅碧悄声嘀咕着什么,我没有理会,兀自记下整个营寨的环境。

巡视、站岗的金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目光垂涎淫邪。

我嫌恶地瞪着他们,目光如霜,他们反而更加轻薄地看着我,一副欠揍的表情。

“看什么看?再看酒挖出你们的眼珠子!”深红泼辣地喝道。

“这三个妞真不错,一个比一个漂亮水灵,兄弟,你说抱在怀里那是什么销魂滋味?”一个金兵摸着下巴、色迷迷地看着我们。

“我和她是元帅的侍女,这位是元帅的妃子,”浅碧双手叉腰,扬声怒喝,“你再污言秽语,我禀报元帅,让你们统统掉脑袋。”

闻言,金兵立即正色,却更有兴致地研究着我。

浅碧将他们的对话翻译给我听,我嗤笑一声,迈步离开。

前方走过一名宋女,那宋女步履蹒跚,发髻散乱,衣衫破烂得无法蔽体,容颜苍白如雪,而那双眼睛空洞得犹如两口枯井,毫无生机。

“真可怜。”深红叹道。

“被折磨成这样,如果是我,早就去死了。”浅碧也叹气。

她们嘀嘀咕咕地说着,我只顾走走看看,没有留心她们在说什么,直至我突然发觉身后很安静,便奇怪地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名金兵,而她们已经被打晕在地。

这两名金兵想做什么?要抓我?

我惊骇地大叫,但是此处已是营寨的偏僻之地,巡视的金兵很少,若想获救,机会微乎其微。

刚刚奔出几步,我的后颈一痛,再无知觉。

有人狠狠地掐着我的人中,我睁开眼,看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阿磐。

他不是去斋宫营寨观看击鞠赛吗?怎么回来了?

见我醒了,阿磐更紧地抱着我,“小猫……”

那日,他与我擦肩而过,面容冰冷,目不斜视,而今,嗓音哽咽,目光深情,又是为何?

我推开他,发觉地上的积雪冰得臀部一片冰凉,“小猫已死,活着的是赵飞湮。”

“我说过,我会设法带你离开,小猫,我做到了,你看看,我们已经远离营寨了。”他兴奋地指着四周,脸孔因为激动而发红。

我惊愕地望着四周,可不是,此处是一片原野,不远处古木参天,枝桠遒劲,并不是我所痛恨的营寨。

阿磐扶我起身,右臂揽着我的腰肢,“小猫,前几日我那样对你是故意的,我们的一言一行,皇叔都会知道,因此我不能跟你说话,不能做出逾矩的举动。”

他未曾忘记过,他会带我离开,他做到了。

我真的要随他远走吗?不再理会国恨家仇,不再保护父皇,不再维护大宋皇室尊严?

一时之间,我不该如何抉择。

他研判着我,颤声问道:“小猫,你不愿随我远走吗?”

“石头哥哥,我走不了,完颜宗旺不会放过我父皇。”我不愿伤害他,很想随他离去,可是,我不能两袖清风地一走了之。

“你可知,无论有没有你,皇叔和国相都不会放过大宋二帝。”阿磐以笃定的口吻道,“掳你父皇到金营,是迟早的事。”

真的吗?完颜宗旺不会放过父皇?

父皇……

他抱紧我,迫使我看着他,“既然我已带你出来,就不会让你回去!”

他的坚决,他的痴情,我无法抗拒,好想赖在他的怀里,再也无须费心筹谋、强颜欢笑,小猫仍然是快乐、骄横的小猫,无所顾忌地和他斗智玩闹。

然而,国破家亡,山河变色,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头是深爱的恋人,一头是至亲的父皇,我如何抉择?

阿磐握住我的后脑,决然道:“无法回头了,皇叔知道你趁他不在的时候逃跑,若是抓到你,绝不会放过你。”

我真的无法了无牵挂地离去,“我走了,父皇怎么办?”

他气急败坏地低吼:“别傻了,小猫,以皇叔的为人,不会为了某个女子而改变什么,更何况是军政大事!搜刮财帛,羞辱你父皇和大皇兄,甚至掳他们到营寨,早已策定在案,根本不可能为你改变。即使皇叔愿意为你改变,国相也不会应允。”

“因此,皇叔不会受你影响,更不会为你改变什么。”他的话,一字字地钉入我的脑中。

“真是这样吗?你没有骗我?”原来,我高估自己了,高估自己对完颜宗旺的影响力了。

“若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永远得不到你。”

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真的没有骗我。

我是否留在完颜宗旺身边,父皇都逃不掉国破家亡的命运,正如我无法洗刷身上的耻辱一样。

阿磐举眸四顾,“再不赶路,皇叔的追兵就追上来了。”

他抱我上马,然后挥鞭御马,驰骋于广阔的原野。

我终究随阿磐离去,怀着对父皇的愧疚,离开汴京。

阿磐断定完颜宗旺会向南追去,因此我们向东行,再折道南下,以此避过追兵。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刺刺的疼,鼻涕不停地流下来,眼角也凝出些微泪水。

虽然阿磐拥着我,可我觉得越来越冷,手足冻得僵硬,已失去知觉,就连脸颊、眼鼻也僵硬得似乎不再属于我。他没有发觉,只顾赶路,我也不想耽误行程,就任凭风寒入侵。

直至天地俱暗,我们才勒马停住。

道旁有一间茅草屋,他栓好神骏,抱着我走进勉强可遮风雪的茅草屋歇一晚。

屋中有干爽的稻草和木柴,应该是为过往的行人准备的。

阿磐架了几根木柴点燃,铺好稻草让我躺上去,然后外出找些吃的回来果腹。

火苗越来越旺,手足渐渐恢复知觉,脑额却越来越疼,身子也越来越冷。

我蜷缩着发抖,想睡一会儿,又担心一旦睡过去,若有追兵追来,岂不是任人宰割?

正当我昏昏沉沉的时候,阿磐推门进来,蹲在我面前,拎着几只小鸟让我看。

我支起身子,环住他的腰身,“是不是下雪了?好冷。”

他连忙搁下小鸟,摸摸我的额头、脸颊,“你全身发烫,该是受寒了。”

“我真没用……受不得一点苦……”双唇发颤,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是我忽略了你,你身子不好,我还拼命地赶路,是我不好。”他抱紧我,无比自责。

“我不冷了……真的不冷……”我安慰着他,却抖得更厉害。

阿磐调整了坐姿,揽抱着我,以自身的热量温暖着我。

仿佛抱着一个暖手炉,舒适温暖,虽然头很疼,身子却慢慢暖和起来。

睡意袭来,我舒服地闭上眼睛,却听见他焦急地叫着我,“还记得那片辛夷树林吗?还记得第一次相遇的蔡府吗?”

我微睁着眼,呢喃道:“记得,你不识水性,我觉得你好笨呢,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他好笑道:“我是北国人,不识水性也属正常。”

“我从湖中拖你上岸,累得我半死,你可真重。”

“当时我也惊奇呢,看你柔柔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可以从湖中救我上岸。”

“可是你的手很不规矩,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我骂你淫贼呢。”

“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泼辣、蛮横的女子,第二次又被你耍得跑了十几趟茅厕,真是倒霉透了,我恨不得逮住你打你一顿。”

说着说着,我又困又乏,昏昏欲睡。

突然,有柔软的唇纠缠着我的唇。

我恢复了些知觉,阿磐温柔地吻我,半阖着眼,眼中的欲望渐渐炽热。

“阿磐……”我推着他,他却抱我更紧。

“小猫,不要睡。”

他湿热的舌尖挑逗着我,我环上他的脖子。

须臾,昏昏的脑子慢慢清醒,我推着他的胸膛。

刚刚与他的皇叔有过亲密,就立即与他亲吻,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我不想这样……

可是,我怎么挣扎也推不开他。

身上燥热起来,他不停的吮吻抽空了我的气息。

就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放松下来,轻绵如风地吻着。

“不要……阿磐……”

“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你,你可知,每个夜里,一想到你皇叔那样待你……我生不如死……我想冲进去救你,可是,我不能明着来……小猫,那种生不如死、心痛如割的感觉,你可了解?”阿磐的声音,低哑而破碎。

“我明白……”心,很痛。

“小猫,你只能是我一人的。”他吻着我的脖颈,很用力地吮吻着,好像要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好像向某人宣告,我是属于他的。

“阿磐,我是你的……可我头疼,我好累……”

他不再吻我,紧抱着我,很快的,我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次日早上。

身上的热度稍褪,头也不疼了,神清气爽了些。

吃完香喷喷的烧烤小鸟,我们继续赶路。

驰骋一日,暮色四合,天色将暗,我们找了一户农家歇一晚。

这户农家只有一对老夫妇,他们热情地招待我们,给我们白米饭吃,在厅房中铺了厚厚的稻草让我们歇息,还抱来一床棉被让我们盖上。

屋瓦遮头,棉被覆身,比风餐露宿强多了。我靠着阿磐,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突然,他手臂一紧,警觉地倾听着什么。

我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面色凝重,恍然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完颜宗旺的追兵终于追来了。

他拽我起来,紧迫道:“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我慌张地披上貂裘,拿了他的包袱,随他出屋。

休息没多久的骏马再次扬啼奔腾,若非神骏,只怕早已累死在半途。

奔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奔腾的马蹄声,震天动地似的,应该有数十骑。

完颜宗旺果然竟然能够猜到阿磐的心思,果然很了解这个侄子。

我慌乱而悲哀地想,追兵已至,激战难免,只愿阿磐不要受伤。

我们的坐骑是神骏,但已奔跑两日,追兵的坐骑也是神骏,只怕不久就会追上我们。

我执缰策马,阿磐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回身劲射,三箭齐发,皆中目标。

接连射箭,身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金兵的利箭也疾速飞射而来,从脸旁擦过,从身侧飞过,从脚边射过,万分凶险。

不一会,金兵将我们团团围困,冷漠无情地看着我们。

若是以前,我必定惊怕,如今却毫无所惧。

只要阿磐在我身旁,就算共赴黄泉,我也不惧。

阿磐从马背上抽出雪亮锋利的钢刀,豪气纵横,“兄弟们,痛快地打一场,如何?”

金兵小将道:“大皇子,得罪了。”

阿磐跃身下马,他们也纷纷下马,准备群而攻之。

一人独对五六十人,怎么打?

这不是找死吗?

下一刻,刀锋迎击,激发出尖锐的“铮铮”声,刀光似练,纵横于渐趋暗黑的野外。

雪花又开始飘落,纷纷扬扬地飞舞,擦过阿磐急速转动、变换的身子而落在地上。

热血飞溅,与雪花混在一起,萎落大地,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金兵一个个倒下,阿磐的招式也慢慢变缓,如此下去,形势堪忧。

刀锋划过,阿磐背部受伤,紧接着,胸前也划开一道刀伤,可他仍然握紧钢刀,与昔日兄弟血拼激斗。

我的目光随着阿磐的身影、招式而转动,不敢眨眼,心揪得紧紧的,悬得高高的,害怕金兵的刀尖出其不意地刺进他的血肉之躯。

如此想着,果真有泛着寒芒的刀尖从背后刺入阿磐的身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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