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凉了,地上有很多的落叶,正午时分,晴空万里,无云。
这是一个二层的酒楼,人并不是很多,窗子开着,风吹在人脸上很舒服。
通向二楼的楼梯突然嘎吱嘎吱想了起来,有人上楼了,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赤手空拳,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头发有些蓬乱,面容却还是非常精神,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很深,但是走起路来却还是很矫健。一老一少慢慢地沿着楼梯上了楼,找了一个不起眼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壶酒,几个菜,两个人便安静地吃喝了起来。
江依尘刚端起酒杯要喝酒时,听到楼下哗啦一声,似乎是桌子倒地的声音,随后听到一阵骚乱声,紧接着便看到三个人走上了二楼。
打头的那人是个鹰钩鼻子,眼眶深邃,腰间别着一对双刀,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招风耳,他的耳朵很大,让人见了很想笑,最后上来的是个干瘪的瘦子,这个人下巴很尖,如果把这下巴往桌子上杵了去,这桌子怕不是要被穿个洞。。
鹰钩鼻子的眼神扫了楼上所有的食客一遍,目光在江依尘和卫通的身上停住了。
江依尘将那杯酒倒进了嘴里,脸轻轻扬起,当他将酒杯放下时,眼神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三个人,他们已然坐了下来。
“这次咱们可是捡到一个大便宜,没想到这次谷主派咱们来,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鹰钩鼻说完这句话,“哧溜”一声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的脸上红红的,像是碰到了天大的喜事。
“谷主?难道是定魂谷的人?”江依尘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倒吸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了卫通,卫通正夹着一块肉往嘴里送,看也不看江依尘,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咱哥仨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奈它是鬼是妖,奈他搞什么名堂,就是阎王老子,碰到咱哥仨,也得爬着走,哈哈哈。”招风耳随声附和道,他说着握了握手里的长鞭,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二位大哥,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回去的路还有很远。”尖下巴的瘦子皱着眉头,似乎有很大的心事。
“我说四弟,你说话总是那么晦气,就没见过你涨过自家威风。”招风耳扭头盯着尖下巴,眉头紧皱道。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尖下巴并不敢直视那招风耳的眼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暗器,轻轻地擦拭了起来。
“让你说,咱们大老远跑来,总算是把谷主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回去论功行赏,这得是多大的功劳,还不能让老哥快活快活?”招风耳还是盯着那瘦子,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看四弟说的也对,现在,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要回去,还需要很多时日。”鹰钩鼻拍了拍招风耳的肩膀,嘴角露着笑意,劝说道。
招风耳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喝酒酒来。
从远处渐渐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在酒楼门口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楼梯又“嘎吱嘎吱”开始作响,脚步很慢,一个人从楼下走了上来。
江依尘首先看到的是他的黑色斗笠,他的斗笠拉的很低,看不到他的脸,黑色的披风随着他的脚步晃动着。
他缓缓地走过了那三个人的桌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似乎秋意更浓烈了几分,一片枯黄的叶子从窗子里飘了进来,落在了那人的斗笠上。
招风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那黑斗笠,那个人没有动,招风耳一把将那斗笠上的叶子捏了起来,缓缓地在那人的面前捻来捻去,嘴角露着轻蔑的笑意。
“飞羽轩的小奴才,来给你雷爷爷磕头,若是你爷爷我心情好了,或许还会留你一条小命。”招风耳的脸狰狞着,很丑。
“东西在哪里?”那个人还是没有动,只是冷冷地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招风耳也被这人问的一怔,那只捏着叶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当然是你们这次去那里找到的东西。”那人又道。
“就凭你?还想要那东西。”招风耳忽然大笑了起来,身上的肉也跟着颤了起来。
尖下巴的眉头却拧地更紧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那句话刚要说出口,但是却已然晚了半分。
一把剑已然插入了招风耳的咽喉,招风耳的身子突然间就那么安静了下来,他的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音,他连死的感觉都没有,却已然死了。
他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血沿着木板流到了楼梯上,楼下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尖叫和骚乱。
那人的剑很快,而且,没有人想到他的剑就藏在他的腰上,一把软剑,披风将那剑柄隐藏了起来。
“你是谁!”鹰钩鼻子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瞳孔却已然缩得很小,他的双手紧紧地抓在腰间的双刀上,刀已然出鞘。
“我只想知道东西在哪,如果你们乖乖地将那东西交出来,我尚能让你们活命,否则······”那人轻轻擦拭着他的剑,手上已然沾满了血,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无言的杀气。
“你休想!”话音刚落,双刀已然斩向了那人,鹰钩鼻的速度很快,就在那双刀即将砍到那斗笠时,那把弯刀便已出手,那人的速度更快,只听“叮”地一声,双刀与那软剑便纠缠在了一起,软剑的剑头带着清脆的呼啸声刺向了鹰钩鼻的脖子。
鹰钩鼻收身回撤,双刀却已然被软剑挟住,眼看那剑锋要刺穿他的喉咙,只听空气中想起了尖锐的呼啸声,一只暗器已从那瘦子的手中发出,那只暗器的箭头翠绿,显然带着剧毒。那人收剑回身,鹰钩鼻左手的刀已然被震飞,又听空气中几声锐响,又是几枚暗器发出,那人的软剑飞舞,转成了一片剑花,暗器一个接一个地被击飞,其中一枚暗器带着风声打在了江依尘右边的柱子上,江依尘的眼睛瞄了那暗器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带着黑斗笠的人身上。
暗器已全被击飞,瘦子的手中仅剩下的一枚暗器却迟迟没有发出去。
那人的软剑化成了一道寒光,飞向了那鹰钩鼻子,只剩下一只刀的鹰钩鼻显然慌了神,他的右手也已然开始颤抖,几个回合下来,他的身上已然被割破了十几处,鹰钩鼻的体力已然不支,一个没留神,那软剑已刺向了他的咽喉。
“等等!”是瘦子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洪亮,已然不再是刚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枚暗器。
剑已然停住,鹰钩鼻的咽喉处已然渗出了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绝望,这剑若是再向前一丝丝,他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二哥,还是将那东西给他吧。”瘦子盯着鹰钩鼻,眼神中流露中一种无奈的悲凉。
“好。”鹰钩鼻子没有多说一个字,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有些修长,外面用上好的布匹包着,鹰钩鼻颤颤巍巍地将那东西递给了眼前的那人。
那人伸手接了过去,软剑也已落下,他将那东西收了起来,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他的脚尚未迈出去一步,鹰钩鼻右手的刀已然挥出,随后只听“当啷”一声,那刀已然掉在了地上,他的喉咙上多了一把剑,一把软剑。
那人轻轻地将剑拔了出去,鹰钩鼻也倒了下去。瘦子的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也充满了恐惧,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任凭那黑披风从他的身旁飘过,就在那黑披风离开他的视野时,他的喉咙里,也多了一把剑,一把软剑。
那把剑从他脖子的后面洞穿到了前面,他的身子也软了下去,眼睛睁地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可是他再也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