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袖抬起脸朝着前边看去,只见一位年轻公子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这不是头天晚上见到的北梁王子吗?现在就出手了。
江盈袖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公子关心,小女无碍。”
然后无视了赫连郓,对着身侧的车夫吩咐,“去衙门报案去,让官差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赫连郓倒是不慌,站在一旁也不动,江盈袖便猜测是他搞的鬼,想英雄救美是吧!她倒要看看赫连郓有多英雄。
江盈袖俯下身子,朝着倒在地上的马儿轻轻抚摸了一下,叹了口气。
赫连郓立马出声,“姑娘可是担心如何处理?不用担心,等官差到了,小王的手下会为你说明情况,不如现在先让小王送姑娘回家?”
江盈袖听了这一番关心话语,便向赫连郓行了一礼,以表谢意,“那就多谢公子了。”
“不过还是等官差来了再说吧,到时候我再回去就是了。”
大雍的民风还没有那么封闭,就算赫连郓今天送了江盈袖回家,只要没什么亲密接触,大家也不会乱传什么谣言的,江盈袖更不会给谣言传开的机会。
她低着头,等到官差过来,说明了情况,让衙门的人帮着把马儿弄回尚书府。
有人同行,就算有赫连郓也传不出什么,真要是赫连郓私底下使坏,她也有法子应对。
江盈袖笑着给了官差银子做谢礼,让尚书府的下人把人送走,这才准备招呼赫连郓。
赫连郓等了许久,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有宋家的秘密勾着,他早就不管了。
等江盈袖看过来,赫连郓立马调整了不耐的神色。
“姑娘,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小王就先告辞了。”这叫以退为进。
江盈袖朝着赫连郓道谢,“今日就多谢公子帮忙了,公子既然有事,小女就不留您呢,请慢走。”
难道她还会留人不成?
赫连郓脸上的笑意停滞,对着江盈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不过他一边走着,还一边向着后边看去,倒是一副不舍的模样。
江盈袖打了个寒颤,突然抖了一抖,“宋一,你去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动作,速来报给我。”
宋一应了一声,动作飞快地消失了。
等到这一天日暮时分,陆远和参考的贡士一起从皇宫大殿到了宫门口,一天的考试终于过去了。
陆远和几个同窗一起聊了一会天,说起自己考试后的打算来,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响。
陆远他们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长平长公主一身戎衣,头戴玄色发冠,骑着马向皇宫驶过来。
一群读书人连忙停下脚步,让出一条大道来,长平长公主骑着马,与众人擦肩而过。
等长平长公主走开,苏群便和几个同窗说起来,“诶,你们知道吗?听说陛下想给长平长公主说亲,瞧中没了正妻的秦尚书大人,结果双方都拒绝了。”
就有人问,“真的假的?那长公主如今是去做什么呀?”
苏群竖起一根手指,“嘘,小声点,我听说陛下没促成长公主的婚事,就琢磨着要给她过继子嗣。”
陆远好奇地问出口,“难道长平长公主没有子嗣,看着不像呀!”
长平长公主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嫁了人的女子,难道没有生育子嗣?
苏群招呼着众人上了自家派来的十分宽敞的马车,坐稳之后才开口回答陆远。
“致之,你有所不知。这长平长公主和定国公十分恩爱,膝下也一个儿子。可惜后来出了变故,定国公战死沙场那一年,长平长公主悲痛欲绝,带着儿子去扶棺回乡,结果儿子也被贼人杀害了。长平长公主扶着儿子和夫君的棺木去了定国公的祖籍安葬。回来后把投身沙场,和北梁打了十多年的仗。”
苏群摇着头,叹了口气,“陛下这是戳长平长公主的伤口呀。”
陆远听了,也觉得长平长公主的命运实在是坎坷,今天的事,也不知道陛下和长公主会不会闹矛盾呀。
若是长公主和陛下起了嫌隙,大雍可就不会太平了。
这样想着,陆远也只是叹息一声,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力保全自己罢了。
而被众人议论着的长平长公主本人,则是骑着骏马进了皇宫。
皇宫的守卫可不敢拦,就算陛下没有宣召长公主,人家照样能够在皇宫随意进出。
长平下了马,让宫奴将马看好,自己走路向皇帝的勤政殿去。
这皇宫里的消息传得多快呀,还没等长平长公主走上多远,这想和她套近乎的,想招揽她的都围上来了。
头一个出现的就是太子了,他和长平年纪差的不大,可惜玩不到一起,只不过是听说了陛下要给她过继子嗣,想推荐人来着。
“长平姑母,小侄给长平问好。”太子向长平行了一礼,很是恭敬的样子。
长平停下脚步,“原来是太子殿下,长平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连忙伸手扶她,“姑母真是折煞小侄了,快快请起。”
长平长公主起身,“不知太子找我有何贵干哪?”
太子殿下一笑,“姑母想多了,小侄和姑母好久不见,特意来问声好。倒是姑母,进宫可是找父皇办事的?”
莫非已经选好了过继的子嗣?
长平也不多说,“正是,我忙着找皇兄,就先走一步了。”
太子连忙跟上,“姑母,小侄明日在府中设宴,还请姑母赏脸来瞧瞧。”
长平长公主脚步一顿,转身朝太子看了一眼,“太子既然相邀,明日我便走上一趟就是。”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太子的身影停在原地。
“倒也不算白来一趟,明日有定国公在,姑母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太子嘀咕着转身走了。
长平长公主接连偶遇了几位皇子和后妃,神情愈发不耐烦了,快步往皇帝所在的勤政殿走去。
守门的侍卫将人拦住,长平长公主朝着两边的侍卫瞧了一眼,伸手将侍卫们撇开,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