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轩离开军营,八山的兄弟托军纪处的人给他带了一封信和一个袋子。
公轩打开信一看,信中道:“一万两银子是兄弟们一起凑了送给将来的公轩夫人买首饰用的,您就代收一下!。。。”
公轩打开一看里面齐崭崭的一百张乾和大银票!他笑笑暗道:“这理由找得挺好!”
他策马扬鞭,准备回圣院看看,走了一截,看见张随云坐在路边石头上等他。
“拜见大帅!”公轩跳下马,行了一军礼。
“我看你意气风发的,不生气啊!”张随云拉住他,笑道。
“生气!”公轩不解道:“为何要生气?”
“张圣教的徒弟,这觉悟就是高!我还怕你想不通了!”
“公轩锋芒太盛,已是烦扰张帅和诸位大修士,日夜忧心不已,哪还敢有什么生气!”
“好!好!这番见你,主要是张圣托我传话与你,叫你不必赶回圣院,可先去红尘俗世历练一番,这里有他的书信一封!”张随云将一封书信交给公轩。
“你这番离去,第八山的兄弟,送你程仪没有?”张随云又问道。
“送了,一万两银子了!”
“这帮抠门,越来越不像话!回去还要敲打敲打!“
”已经太多了!属下哪用得了那么多银子!“
”你家大业大,这点银子怕是塞牙缝都不够,我这里还有800万,也都是你自己挣得,你先拿去填窟窿吧!“
公轩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张帅取笑了,我孤身一人,那有什么家大业大!我修行之人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将军拿去军用才好!“
张随云道:”前番土城撤出的数万人都在西山花门,你可先去看看家人!“
他说完将一个口袋,扔给公轩,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听见还有大量族人在西山花门,公轩心头一热,驭马乘风直奔西山而去。
到了西山花城,城中到处商铺作坊林立,到处风炉打铁吆喝之声,嘈杂喧闹。西山盛产金银铜铁,炼金之术冠绝天下。
问到花门门堂所在,公轩便去门堂拜见花门主。倒了门口,公轩将自己军中腰牌交与门卫,说明来意。那门卫却说,花门主不在。公轩又问花夫人,那门卫打量公轩一番,见他行色匆匆,青衫布鞋不像什么要紧人物,气宇轩昂又别有一番神采,只是素装拿着军牌,又到门堂来寻花夫人,却又于礼不合,犹豫一番后。叫公轩稍等,自去报了值班的门堂执事。
门堂执事听了卫兵转述,一时也是迷糊,叫门卫先带他进来!
”雷轩公子到我花门,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门堂执事请他坐下后,问道。
”一点私事!“
”先生既然私事,却又拿着军牌,与制不合啊!“
公轩一听,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取出自己家族腰牌递给那门堂执事。
门堂执事看了那家族腰牌,惊疑不定!土公家乃是土门嫡系血脉,非嫡系的三代以后都需改族名。只是这军牌上又写着雷轩,两边名字不同。把这门堂执事也搞糊涂了!
”公子在此稍坐片刻,我叫人去请示一下花夫人!“那门堂素来稳重,叫来卫兵拿着腰牌去找花夫人!
过了半刻,门口一阵喧闹,一个素装女子风风火火闯进大堂,叫道:”轩儿在哪?快出来!“
”夫人,这可是门堂!门主有令不得喧哗!”有门堂执事劝道。
“轩儿,轩儿,快出来!”
“花夫人来了,你还不快去见她!”门堂执事说道。
公轩听了赶紧出了偏房,走到那女子面前说道:“侄儿土公轩,拜见大娘!”
那女子一把抓住公轩胳膊,上下打量一番,两眼已是泛红,却又道:“這里规矩多,回家再说!”拖着公轩,便出了门堂。
那女子拖着公轩进了门堂后的一间小院,朝屋内喊道:“娉儿,快去叫你哥和你家相公过来,土公家的弟弟来了!”
一个女子从屋内出来,向公轩行了一粒,匆匆出门去了!那女子拉着公轩到屋内坐下,那女子又仔细看了公轩一番,叹口气道:“我那苦命的弟弟妹妹,见到你长成这般摸样,也必是高兴的不得了!”
“前些日子,你大伯回来方跟我说你,你近日要下山历练,定会来此!我这日盼夜盼,没曾想你这就突然到了面前了!”
“前日离开虎丘军营,就直奔大娘这里来了!”
“你这长相,眉眼像极了你母亲,你父母在我这里一副画像,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公轩出生以来只在襁褓里见过父母,听到有父母画像,心头顿时一热,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花夫人带着公轩到了书房,指着墙上挂着一幅画说道:“这便是你父母初见面时,当时你母亲在院中练剑,你父亲刚好路过就在边上看着!”
画上一个女子,身材轻盈正在舞剑,旁边一个男子一脸坏笑!
“那年,你父亲24岁,你母亲27岁!他也是如你这般从圣院出来,到红尘历练,遇见你大哥,就一起到我家做客!我跟你母亲自小一起长大,他姓顾,我姓陆,都是东江虞门!你母亲醉心武道,是嵩山圣院的弟子!下山比你父亲早几年!。。。”
听花夫人讲父母往事,看着画像公轩两眼潮红,眼角早已湿润。
“我们东江虞门的女子,千百年来从不外嫁,你父亲看中了你母亲,非她不娶,顾家的族长说,你要娶她,也可以,要如你大伯娶我一般,把虞门的同年同等的子弟都打败了就行!你父亲嘻嘻哈哈就把他们一扫而光,输的太惨,顾家族长老大不高兴了!你母亲也气坏了,欺负我们东江无人了,跳上台将你爹打得抱头乱跑,你爹是个风法,跑得快,你母亲追不上。。。你爹一边跑一边叫:那有叫媳妇打相公满地跑的,陆家长辈,你们这是耍赖!”
说到此处,花夫人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爹一天到晚调皮捣蛋,到处惹事生非,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一次他不知在哪找的变形丹,还蒙面装成一个采花大盗,跳到我家房顶上大叫:“听说东江陆家姑娘艳绝天下,秀外慧中,我十一公小二哥,今日特来踩花!”你娘那个暴脾气,一听采花大盗,脑门一热冲出去将你爹打个半死拖回来。“
公轩听着爹娘往事,又温馨又难过!
两人絮絮叨叨许久,不久日已西沉,花竹娉在门外叫道:”娘亲,公轩弟弟,晚饭已经好了!“
一家人坐好,菜肴算不上丰盛,却很精致,只是三个大海碗,吓了公轩一跳。
”公轩兄弟,家母念了多日,说你要来,我们几个耳朵都被她念出老茧了,你今日到了,须得先干三碗,以谢我家母亲眷念之情!“花竹英笑道。
”公轩弟弟,这进门三碗,乃是我们花门的规矩!“竹娉相公花知凡说道。
”你们这胡闹,这花门三碗,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了?“花夫人怪到。
”爸说了,当年公乙叔第一次到我们家就喝了这么大的碗!我可花了不少力气,才到东门集市找到这么大三个!“
花竹娉捂嘴偷笑不已!
”我爸这么厉害!这么大三碗,他咕噜就喝了!“公轩听了花夫人讲了半日父母往事,知道自己老爸绝不会喝!只是一时想不出他怎么逃的酒。
”你爸喝了,他说:天地之间天最大,我这客人再大也不能比天大,这第一碗一定要敬天。把酒往天上一洒,剩了一口,他说:‘老天爷赏脸,这口我就喝了!
第二碗,又说:天地之间地最广,我这客人胸怀再广也不能比大地广,这第二碗地一定要敬地。刷的一下泼了一地,剩了一口,他说:土地老爷给脸,这口我也喝了!
第三碗,我爸就拦住了,我爸说,只能自己喝,不能孝敬祖宗。你爸说祖宗都在祖陵那能跑这儿喝酒了!
他端起大碗,说道:风灵啊,借你的肚子用一下!他端起碗咕噜咕噜喝完,风灵装了一肚子酒,就在他脑袋上飘着!
我爸说你这不算,没喝到肚子里。你爸说:肚子是我身上的,风灵也是我身上的,我张嘴喝了酒存肚子里,还是存风铃肚子里你管得着嘛?”
花竹娉说完,众人哈哈大笑,看公轩怎么喝这个酒!
“老爸珠玉在前,当儿子的自然不能落后!这天地不能敬了,祖宗喝不到,风灵肚皮也不能借用了!好生为难啊!只能硬喝了!”
公轩双手捧起大酒碗,咕隆咕隆喝完一碗,端起第二碗咕隆咕隆又喝完,第三碗喝完。众人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花竹娉走到公轩身边,拉着他衣服左看看右看看,周围一滴酒也没有,肚子也不见撑起来。
“土公家的人个个古灵精怪,这戏法不知道怎么变得,十斤酒就这么变没了!”
土共轩喝完三大碗酒,对二位兄长说道:“二位哥哥,公轩在军营跟那帮酒鬼日夜喝酒,酒量是练出来了一些,十斤酒还是喝的了,再多怕就不行了!”
二人明知公轩必定搞鬼,却找不住根脚,哈哈笑道:“弟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平日里母亲念叨,我等还是不信,如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咱们还是小杯子长流,边吃边聊吧!”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宾主尽欢。花夫人是越看越喜欢,她暗想:“我家婷儿要是喜欢就好了!”
在花门主家住了两日,公轩问的族人所在地,便向花夫人辞行,花夫人一直送出花城,直到看不见公轩身影,这才回府!
从土城还有土原其他地方撤出来的土门族人,一共有10几万,被花门统一安置在西山的一个江边小城翠山,虽说花门供着衣食无忧,但是西山所在,耕地太少,土门大多是种田为生的,一时间也只能是勉强维生!’
在得知土城陷落后,土行达被撤出来的众人,硬是推为门主。只是每日这里要点手纸,那里缺个锅盖的事情,让他头大如牛,这天有人找他解决几条耕牛的事情,他正一脑门懵懂在那发呆了!“老子就懂练兵打仗,这里牛拉屎,那里马放屁的事情,你们自己忙乎去!”
“门主啊,这事还是你的去跟花们商量才行,我们去也没用啊!这眼看就要开春了,不把耕牛的事情落实了,到时候这田地就来不及耕作了!”
“要不,今天这门主就让你当了,你去跟他们商量!人家都说了,这里地贫种不了水稻,你们种点地瓜土豆玉米高梁的不就行了!”土行达哼次哼次的!
“我们大人门吃点还行,娃娃们怎么行了,没有大米馒头,个个面黄肌瘦大肚子!”
远远看见一匹白马,向他奔来,他瞩目一看,大喜过望,一蹦起来说道:“你们别吵了,要牛是吧,明天肯定有人给你们解决了,你赶紧的去把各家的族长都叫来!就说我有天大的好事要跟你们说!”
说完他迎着奔马,纵身而去,马上人看见他跑来,大声喊着:“达叔!”
土行达抱住公轩,锤了又锤,打了又打,又给自己脑门几巴掌,然后很确定不是做梦后。
“轩仔,你跑哪去了,你达叔这一年多,特别是这半年来想你都快想疯了!”
“我在虎丘圣院练功了!”
“哈,你小子在那躲清闲了!不知道你达叔想你想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老天爷有眼,你总算来了,快快跟你达叔去见族长们!”
他拖着公轩进了临时门堂的大门,屁股都没坐板凳上,就拉着公轩大声宣布:“各位从现在开始,门主就是这个了,以后有事都找他,我去弄酒去了,晚上狠狠喝!”
他说完,拔腿就要跑,公轩反应贼快,一把拖住。“达叔,你这是搞什么鬼了?”
“什么,搞什么鬼?门主啊,你回来了,我这代门主自然下台了!”
“我怎么就成门主了,你这闹哪样了?”
土行达在公轩身上一阵乱摸,从公轩脖子那,捻住一根小红绳子,把那环龙玉玦扯出来,举着给大家一看,说道;“各位看见了吧,门主才有得玩意,各位跟门主好好叙旧,我去弄酒了!“
众人看见环龙玉玦,不再迟疑,马上团团跪下,高喊拜见门主!
公轩赶紧松了土行达,手忙脚乱的将大家扶起来。土行达趁着空子,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一群人中有些公轩认识,有些公轩却不认识。
“这达叔也太乱来了,这门主当儿戏一样乱给了,这等重任小子实在承担不了,各位还是赶紧把达叔找回来!”
“其实行达做的也没错,按照我土门的规矩,土公家世代掌管环龙玉玦,每代的嫡子就是土门的门主,其他家的门主,都是土公家人尚未成年,或修为不到火候时的代门主!如今土门遭逢大难,你做为土公家唯一的嫡子,自然就是土门的门主,须得带大家走出困境!重铸我族辉煌!”一位熟知掌故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我!”公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想起追风当年每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公轩心里嘎嘣乱跳!
”做门主确实辛苦一些,不过你年纪尚小,也可委托一位代门主帮你暂时管理大小事务,自己安心修行!“那人又说道。
”哦,那就好,那我还是委托土行达当这代门主,大家有事先跟达叔商量着办!“
众人正说着,门外有人大喊:”公轩,公轩!“
公轩跑出门一看,一大群男男女女青年向这边跑来,为首大喊的不正是土满江他们几个。
众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