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义听完,心想倒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跟着黄袍客,除了正经教学,闲余时也说些琐碎,自此他对世界的认知已大大不同了,至于仙术一说,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只听黄袍客继续道:“你想不想成“仙”?”
“想!”龙义快嘴回道。
黄袍客道:“好,要想获得力量超凡入圣,首须看清这个世界,你且先闭上眼,我带你看它一看。”
龙义依言闭上眼睛,黄袍客伸出大手轻轻按在他头顶百会之上。不多时,龙义便觉有一股热力从头顶传来,被这热气一熏,他脑中思维渐渐混沌起来,只余得一丝清醒恰似魂游太清。此时他五蕴皆无七识尽闭,全身竟有些轻飘飘的。
还没等适应这个状态,他忽觉双脚一空,浑然足下无物,随即一阵剧烈的失重感袭来。
“睁开眼睛吧。”黄袍客的声音从龙义心底传出,显得沉重而模糊。
龙义循言睁开眼睛,眼前现出情景却令他全身一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此刻他飘浮在云上,脚下便是无际平峦的云层,龙义环顾左右四周皆空无一物。他抬头望去,头顶只有浩瀚的星河。现在虽是夜晚,但所见却和往常的夜空不太一样,本该黑漆漆的天空,当下却瑶光万里。
无数的五彩光斓从云层底下透出来,从穹苍顶上洒下来,这些光彩照亮了整个夜幕。
“这是什么?”流光在他身边浮动,看似无形近似有形。龙义忍不住欲伸手捕捉这些光彩,他心念刚动,还未待得抬手,忽然一股巨大的引力,将他往云下拽去。
他飞速穿过云层,轻云拂过之后,眼前俨然是一片大陆,山川河流咫尺见方,无数五彩光点在地表交汇凝聚,形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山河社稷图。
在他的正下方,有一大团极其耀眼的七彩光芒,即便隔着很远,那团光都耀如烈阳、刺得人目眩生疼。而现在,正是那团光芒牵扯着他,将他徐徐带往地面。
当他接近地面时,他看得更清晰了!
他脚下是西夷族人今夜休息之处,在人群一角,有二人一立一坐,站着的是黄袍客,他身上发出极致绚烂的玄光,而坐着的。。。。坐着的竟然是自己。
“你看到了吗?”黄袍客的声音再次从心底冒出,龙义不知所问何指,只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自己。。。”
“还有呢?”
“还有光。”龙义在半空中望着黄袍客,只见他依旧低头手按“自己”的天灵,他身上散出的琉光异彩几近乎有质的晶体,绚幻而圣灵。他面前坐着的“自己”,周身似乎有一裹无形的暗墙,什么鸟光芒都没有!!
龙义放眼四周,除了黄袍客之外,林中每一个西夷族人,或是周身四肢,或是头顶百会,皆有微弱的光芒溢出。余人身上散发的光虽各不相同,但都极其黯淡。
唯独姜临相较众人明亮,他胸口溢出暗紫色光芒,且光芒连结形成了一副古怪的线条图案。
除了众人之外,林中各处还有许多许多光点亮尘,不仔细看都会忽略它们的存在。
“既然看到了,那就回来吧。”黄袍客声音再次响起,龙义只觉脑中浑浊顿失,忽然一阵清明接着五蕴七识复开,恍然天地翻新,突地一抖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他“回来”了。
眼前又回复漆黑一片,待他再睁开眼时,自己仍然坐在地上,似乎从来就没有动过。
“你看到了吧?”这一次黄袍客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清晰真切,与刚才那种心底浮出来的模糊声不同,龙义不知道黄袍客所问何物?于是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黄袍客见他答非所问,知他没有弄明白。于是问道:“你看到我身上有什么吗?”
“看到了,七彩的光。”
黄袍客又问:“还看到哪些?”
龙义指着不远处那些西夷人说道:“这些人身上也有光,不过非常暗,除了姜临,他身上的光比较亮些。”
“嗯。”黄袍客顿了顿,说道:“如果用我师傅话来解释,那么方才是我助你元神出窍。若是换做我师兄,也就是你师叔,他可能会扯到什么精神与意识被电离子化了之类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状态之下,你可以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一切。就好比我身上的光---------那便是我潜藏能量的“具现化”。”
龙义稍稍点了点头,他现在已不算一窍不通,不过那个“电梨子”,他暂时还不能理解,心里不住嘀咕着:“电梨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梨子”。
黄袍客见他没提问,于是继续说道:“藏于我们身体里的能量,从我们这个世界诞生开始,或者说从这个世界的诞生开始,从这个世界所在的宇宙诞生开始,这种能量便存在了!”
“宇宙?那是什么?”
黄袍客抬颌仰头,并没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仰望着天,望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宇宙就是天,就是天道,就是你仰天长望目所能及的一切星空。至于宇宙是什么、怎么形成的?我将来慢慢和你解释,我们现在只说眼下这件事,这种能量!”
“嗯!”龙义点头后,也随着黄袍客目光缓缓抬头望去。
黄袍客仰着头,指着头顶的星空说道:“万物的基础构成,是一种小到看不见的东西-----在我们那里称它作“原子”。你我身体里的每一颗原子,都来自这个星空、来自这个宇宙。它们或许来源宇宙初成时,又或许是某一颗爆炸过后的星星,你左手的原子和右手的原子,甚至来源于不同的星星,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星尘(注1)。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嗯!”龙义狠狠点了下头,一脸认真的指着天上星星说道:“师傅是想说,我们都是天上的星星变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万物都是星尘所聚!那末有意思的点来了,越是古老的星尘,它们越是特别。有一种【古老的星尘】,它们蕴含着奇妙的力量。要说这些星尘,它们散落在整个宇宙里,所以笼统来说,即便在你我体内,或多或少都有它们的星尘碎片存在。”
注1:人体DNA中的氮,牙齿中的钙,血液中的铁,都形成于坍缩的恒星内部。弥散在星际空间中的星尘,经过数十亿年的漫长流浪,最终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可这样认为,我们都是由星尘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