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从前,龙义可没这本事。此刻他已解开天赋,且又曾见师傅耍过,他心里一想,这应该不太难。
于是他朝凤漓说道:“我会仙法,能身如鸿雁矫如猿揉。可惜你不会这仙法,所以你要是跟来,我须分心顾你,这样一来,咱俩都够呛。”
龙义匆匆说完,怕凤漓还不信,于是他霎时间暗运炁息提纵一跃。
凤漓只见龙义一脚青云点地,忽一下离地蹦起数丈来高,形如雀鸟般轻盈地落在一株大树顶上,树枝承着龙义的重量,随着他的呼吸收放,正一上一下地随他摇曳。
凤漓见状,早已惊呆。
龙义站在上面,朝树下的凤漓喊道:“你看,我会这个,若遇险境,我可以逃,但是要带上你,我就跑不了。”说完,龙义又腾地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凤漓面前。
凤漓见他一纵一跃,着实轻描淡写,想来自己决计不能,念及他说的有理,也就不那么执着了。她暗自心道:会仙术很了不起么,等将来我也学会仙术,你就没得理由撇下我了。
正当她盘算着,远方天际没来由忽地一闪,一声霹雳迅雷而至,震得四周树木俱抖,波及山谷皆动。
二人顺着雷声望去,只见天际边一团巨大的雷云,似乎聚集起无数怒雷闪电,密集的紫霆正一道又一道地连环劈落,轰鸣声余震天地。
龙义看着那不寻常的雷击,心中猜到些端倪,他想起那善使雷电的北夔祭师,其族长正是神宫八护法之一。如此看来,那团云之下,有可能正是师傅与其交战之地。
由于山谷挡住了视野,只凭空中距离,一时间难以估计远近,但眺去一看,总不会太过遥远,目测百余里不到两百里的距离。现在他可不同寻常人脚程,这点距离,估摸小半日便能赶到。
于是他知道事不宜迟,得赶紧走了。
他回头一望,见到凤漓呆在原地,她可能正震惊于如此天雷之下。
龙义于是朝她一喊:“我走了。”
他喊完之后,也不等凤漓回他,直接运炁于身,飞也似地往峡谷入口奔去。身后只余凤漓喊道:“喂。。。喂。。。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句“回来。。。”在山谷间激荡数次,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
天际边依然雷声轰鸣,可见那里战况着实激烈,龙义此时穿行在峡谷间,愈发感叹这“炁”的神妙之处。
“真是奇妙的感觉。。。”龙义心中感概,自从解放了这种超凡力量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眼下常人十步之功,他足下只需轻点半步即至。他发足狂奔,却好像在平地瞬移,峡谷间不闻他的脚步声,只空余一道飘忽无形的疾速飞影。
“呀吼。。。”这种若飞若翔的感觉,实在是神妙难当,龙义不由自主引声高吭。
此刻他闪跃如风,两侧山壁在他眼前飞速倒退,很快他便穿过峡谷中段,到了那个仅二人并肩的窄道前。
由于窄道过窄,龙义还没完全适应这个速度,他担心一不当心会碰壁,故而他不觉放慢了脚步。
谁知在这个时候,突然头顶传来巨响,龙义听得动静,猛地抬头一看。
“靠。”
此时情景只惊得他全身一震,崖顶上无数檑木滚石,此刻竟然皆尽落下。
这窄道仅二人余宽,眼看就要避无可避。龙义心想:坏事,要被砸成肉饼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上思考对策,有道是意未至形先动,龙义机械性想到一词形容此刻狼狈----------“抱头鼠窜”,眼下既然无处“鼠窜”,那只好由得他“抱头”掩面了。
其实他低估自己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生死存亡之际,人自会产生应激反应,更何况他是天赋初开之人。在他抱头一瞬,他体内灵炁一荡,诸身穴位自激出一息黑炁,霎时护住了他全身。
“轰。。。咚。。。”呼啦啦无数重物落地声一一响罢,激起漫天尘埃。龙义尚在抱头,听见再也没有声响之后,他才睁眼环视四周。
只见远处巨石檑木乱成一气,但自己身周一圈却什么也没有。他抬头望去,自己脑门顶上方不远,有一块千斤巨石,似乎正好卡在窄道上沿竟没落下,若不是如此,自己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龙义不禁拍拍胸口,感叹时运佑我,亏得未被巨石砸中,万幸连一点伤都没受。
他望着一地的木石,心中不由百疑丛生,他抬首仰望头顶,此时夜深人静,越蛮氏族人都在歇息,到底是谁人将这些木石推下来的?
难道是凤漓?
不不不,龙义摇了摇脑袋,他要把这荒谬的想法晃掉出去。
“唉,懒得想了。”他眼见木石横道,知道已不能像刚才那样如履平地“飘”着赶路了。于是他只好当放慢脚步,扶着崖壁,一步一挨地跨过地上那些巨石巨木。
就这样,龙义又走了半程,地上那些巨石巨木才逐渐不见。
见到通行无阻,龙义心急黄袍客安危,于是再次加快脚步,眨眼功夫,他已经奔出峡谷。
出到峡谷之外,便是那布满红岩之山,这山路本就崎岖,况且多生瘴气,虽然龙义记忆力好,不至于迷路,但是夜晚穿行在遮天蔽月的山林里,目不视物难以走快。
摸黑中,他想起自己已不同于常人,虽然不能像师傅那样会飞,但难道不能跃树而行吗?
今夜月光明亮,只是被浓浓的瘴气,以及繁茂的枝叶遮住。想到此,他不禁奋力一跃,朝着一棵大树顶上跳将上去,这一上树,瘴气都在脚下了,头顶无树遮挡,前路一时如若观火。
此时龙义早已身轻如燕,在几次尝试之后,他便找到了轻身跃行的关键窍门。
得悉窍门后,他更是所向无惧,再不需小心翼翼。他身如飞蝙,在树顶左窜右闪,每次翻跃起身,眼寻落点足下一提,便轻巧地纵到前方树上,如此往复愈见熟练,乃至越行越快。到了后面,根本抬眼都不需,足下便像长了眼似得,一落一个准头,一脚比一脚轻盈。
施展出此等轻身技法,本一日路程的崎岖山路,龙义竟赶在天亮前,翻过了这座山。
此时天刚蒙蒙亮,他从山上下来,顺着路走不远,便是西夷族人的埋骨之地。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地形像是大变了样,和之前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