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义怔怔地望着谷口,夹谷风呼呼而过,薄凉中竟有一丝暖意。
“龙义老弟,怎么了?”二人见其不走,生疑问道。
龙义思考片刻,似乎有了决定,于是他转头对摇风和柢鯥说道:“二位哥哥,我要回去取下行装,看来得耽误一阵了。”
二人见他说要回去,各自并不在意,只是他们不愿见生人,又恐二人离去太久,族人过于担心。于是两人一商议决定先回去,便不在谷口等他了。
那柢鯥把族人居住的具体位置说了一遍,怕龙义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二人才挥手道别先行离去,拣着山间小路一钻便没了身影。
龙义等二人离去后,便独自回到峡谷。此刻他清楚,有些事不说清楚可不行。
想到这他便加快了步子,谁知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谷中很多人声,龙义不知发生何事,于是匆匆赶前想一探究竟。
此时谷中落石遍地,坚固的巨石在两侧岩壁上留下许多碰撞的划痕,可想昨夜惊险程度。龙义拍着胸脯,再次感叹幸运无比。
再往里走一阵,眼前就出现许多人了。这些人正在乱石堆里搬搬抬抬,面孔都很熟悉。龙义记得,在涂山村的酒席间,有不少人还曾和他敬过酒,想来这些人都是涂山一族的,他们应该是来清理峡谷间的落石原木。
众人正在忙乎,突然一抬头,冷不丁见到龙义回来,一个个都呆了半呆,随后忽然一齐喝彩起来,离龙义最近的一位老哥跑上前来,握着龙义的手激动道:“嗨哟我说小仙人,你没事就好,可急死咱们凤漓少主了。大伙也不知这檑木巨石,怎就自己掉下来了。唉,大首领听说昨夜你正好出谷,那可急的觉都睡不着了,连夜把咱们都喊醒,大家在谷里找啊找的,一边清理巨石,一边找到你的尸。。。。哦不,没啥没啥。”
这老哥说的嘴急,脸上的激动显然发自内心,差点都要老泪纵横了,龙义见状不禁心头一热,他感觉这老哥的大手厚实暖和,就和妫驷叔叔的手一样暖和。
那老哥说完,便朝身后大喊,“喂,大伙不用找了,小仙人回来了。”
洪亮的声音传遍山谷,正在搬抬的众人见状,也停下手中的活,一齐朝谷内通传喊去。
那老哥领着龙义一路往回走,山谷中众人听得消息,又见“小仙人”归来,纷纷不再翻起巨石寻找。大伙清出了一条路,有的两两一起将原木抬出山谷,有的十来个人,用木制撬杆在推运巨石。
这些人除了涂山氏族人外,龙义还发现有许多西夷族人在帮忙,他一眼扫过去,眼神终于在人堆中停下。
凤漓就在前面,那条窄道跟前,只呆呆的望着自己。
众人仍旧在搬运清理重物,交错行走络绎不绝,但龙义和凤漓却对视默言,好像周围事物并不存在般。
这姑娘双眼略有浮肿,眼睛红红的,想来是曾哭过。眼下她见着龙义归来,神情中像是松了口气,只不过眼泪却很不争气,不由自主地流将出来。
龙义不知她是喜悦还是悲伤,只见得一个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一个泪人站在身前,龙义很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啥,旁人不知还以为是自己曾欺负于她,这让龙义很无奈。
他忆起儿时哭闹情景,都是姒爷爷抱着他,用手轻轻拍他的背,说些安慰的话,他便不再哭了。
想到这,他也没在意男女之防,于是走上前去,双手一展,凤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义拥在了怀里,一阵男子气息扑鼻而来,说不出得令人舒心,她很是受用,故而止住了眼泪,她顺势将头靠在龙义肩窝里,贴着龙义的耳朵说道。
“我。。。我昨晚,昨晚以为你出事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可。。。”凤漓呢道,后半句却是没说下去了。
龙义见她不哭了,心道这个方法果然见效。此时听她说起担心自己,龙义有些不屑,心想:切,你可就小看我了!昨晚那是太突然,要换做平常,凭他现在的身法,定是随意躲过。
想到这,于是他脸色一变,忽然很正经地分析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师傅教我的仙法可以身轻如燕,一个筋斗就翻出谷去了。”龙义心想,不吹点牛皮,怕是她不晓得我的厉害。
凤漓听他言不搭意,心斥道:好一个朽木疙瘩愚钝直男,可就这样一个男孩,却让自己又爱又惜。此刻见他无恙,凤漓心里自是喜若凝噎,于是她拉起龙义的手,说道:“走,我们回去找阿爸,他见到你没事,定是很高兴。”
正当时身旁众人在搬抬巨石,突然人群中一人惊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龙义和众人顺着那人声音望去,依稀见得一块巨石卡在窄道之上,龙义一瞧便知,定是昨晚没砸到他的那块巨石。当时天黑也没看清,此时天已大亮,现在仔细看去,龙义才发觉这块巨石有些异样。
它根本没被卡住。
它是凭空浮着的!
“奇怪。”龙义心底冒出疑问。
两个好奇的涂山族人爬上岩壁,众人皆围上来,大家仔细看去,只见这巨石长宽与两侧岩壁尚有一指空隙,若是下落,定不会被岩壁卡住。而且这块巨石任意一个面,都没有与岩壁有所接触。
那两个好奇的族人见状,于是拿出撬杆,想用撬杆钩它下来,没想撬杆刚刚碰到巨石,那巨石便“腾”地一下快速弹起,就像是快镜头倒放般疾速飞回崖顶,原来是怎么掉下来的,现在就怎么升回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涂山族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这等古怪之事。
而龙义此时的惊诧程度更胜众人,在巨石飞起之时,他清晰地见到巨石底部,有一圈人型的黑印子,那姿势像极了一个双手抱头的人拓上去的。
龙义望着那圈黑印子,心里浮出一个破天荒的想法,他总觉得,这巨石应该是砸中了他,只不过,他自身的“炁”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效果,最终令这块巨石产生了异状。
他苦笑了笑,心道自己想太多,如果师傅在此,定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此时最伤脑筋的事,不是这巨石的异常状态。他看了眼身旁的凤漓,这姑娘有股蛮劲,实在令人头疼,定要想法子打消她心中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