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恼怒。
“。。。希儿,这不行,你也是我族中人,这个办法不行。”
“阿爸,你可太古板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让龙义就这样瞎子摸鱼一路过去,等于害他性命。再说了,从小你就和我说,我是风狸叼来的娃,祖训这个事,我可没你看得那么重。”
“不不不。。。就算你是风狸叼来的,你生在我族,就要遵守这个约定。”涂山大手一摆,意思坚决反对。
凤漓朝龙义一指,道:“那他是我结义弟弟,我都誓过约,要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可不想那么早死。那只好等你不在时,我再偷偷告诉他。”
“你。。。”涂山一时说不过凤漓,只好憋着脸生闷气。
龙义夹在他们父女间有些尴尬,打圆场的话他也不擅长说,只好干瞪着他们父女斗嘴,假装在与狼崽玩耍。
凤漓见涂山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反正一个劲摇头摆手,知道此事难了。于是她也不避嫌,沉着脸拖起龙义的手就说:“龙义,走!我们到阿爸见不着的地方去,我来告诉你。”
涂山见女儿使出这招,泥古不化的他也泄了气,于是他喊停凤漓,对二人说道:“算了算了,违背祖训的过,还是我来担当吧。”
涂山一松口,凤漓就马上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她回头挽起涂山的手,撒娇道:“阿爸,我就知道你口硬心软。”
“呸呸呸,还不是你这让人不省心的娃,胳膊肘老往外拐,将来把你嫁去姜承兄弟门下,我就不遭你的罪了。”
涂山哪壶不开提哪壶,凤漓一听直把嘴撇得歪起,刚才得意心情瞬间如乌云盖顶。
涂山才不理会她,回过头就对龙义说道:“龙义小侄,祖训我是不能违的,关于太伊山和太哈伊的符文,恕我不能为你说明。不过刚才我想了一通,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趋吉避凶,如何前往太伊山,但是你,还有你身旁的朋友,不能将这秘密透露出去。”涂山说完,眼神又瞄了一眼龙义的背篓。
龙义见状,心里已知道,涂山定是发觉了啾啾和小精细的存在,所以刚才他每每说到嘴边,都有些闪烁其词。
“嗯,我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的。”龙义郑重道。
“我相信你。”涂山微一点头,随后继续道:“那你先听我说说有关太伊山的一些情况吧。”
说罢,涂山便将太伊山秘境的情况一一说来。
原来,太伊山地处北境山区的腹地,穿过涂山的村寨一路向北走,之后的路几乎没有平地,整个北岭全是丘陵。
翻越五座大山之后,便是太伊山秘境的范围,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盆地,早期先祖称那为“盆谷”。
盆谷由于海拔较低,又兼湿气较重,所以常年笼罩着迷雾。越蛮族人曾经一度认为,那里是魔鬼之境。直到祖辈们前去一探究竟,才发现那里其实是一片仙境。
盆谷内的一切动植物,都与外界的不同,有些植物异常巨大,有些动物迥异古怪,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身带五彩,炫目夺人。
太伊山就在盆谷中心一泊大湖中央,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它不高不矮山型怪异。平常的山无外乎皴皴皱皱山峦叠起。但太伊山例外,它山体部分又圆又直又光滑,远远看像一柱被砍了半截的树桩子。
“很怪吧?更怪的是,太伊山无论白天夜晚,都会闪耀五彩光斓。”涂山说道,“我族先辈,在真神太哈伊出现前,称那座山为彩柱山,后来太哈伊降临之后,大家才将彩柱山唤为太伊山。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其实山的主体都在地表以下。”
“地表以下?”龙义想象不到是个什么情景,只好继续听涂山说。
“嗯,再繁琐的细节,我可不能说下去了。龙义小侄,你如果要到太伊山去寻你师傅,我猜你师傅必然在山体之内,前提是如果他是为了那些符文而去。”
龙义恍然一怔,虽然他听得糊糊涂涂,但是涂山最后给的这个信息非常有用,山体之内别有洞天,而师傅大概会在那里。
涂山见他不问,就继续说道:“盆谷以前可任人来去,太伊山湖区也无秘法相护,但是现在不同了,太哈伊将那里保护了起来,再也不能随进随出了。”说罢涂山指着他头上的某一个纹身说道:“你认住这个符文,若是在盆谷里见到它,你必须从它的两侧绕行,千万不要直闯。”
龙义顺眼瞧去,只见涂山脑门上那纹身图案,是一副简单的线条组合,画出来倒是像一面很抽象的“椭圆盾牌”。
“嗯!”龙义记性很好,这种简单的线条一眼就记牢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你再认住这个符文,若是见到就倒转身子反着朝它走。。。。。。。”
“嗯!”
。。。。。。
二人一说一听,顿饭功夫后,涂山将所知的各种关节说了个全。此时龙义才终于明白,要前去太伊山,那个被秘法所保护秘境,到底得有多难。所幸自己回来一趟,否则轻则寻不到地方,重则小命不保。
“这个竹牌你拿着。一进入北岭就是我越蛮一族的领地,北岭山区里盘踞着我族大大小小百多个村寨,要是没有这个,你也许会被当成入侵者对待。”
涂山说完,便递给龙义一块方正的竹牌。
“去吧,孩子。动身前,我让族人帮你准备一些干粮。”
龙义接过竹牌,只见上面也画着一幅符文,不过显然这幅符文画得很干硬,甚至乎龙义有种感觉,涂山身上那些符文是“活”的,而竹牌上的符文是“死”的。
不过有这块牌牌,他便可以畅通无阻,穿行于各个山洼间的越蛮村寨。
所谓大恩不言谢,龙义此刻也想不到太多的谢语,三人一路回村的路上,他已倾他词穷向涂山道谢,涂山只是笑笑,一味地让龙义不要见外。
等三人回到村口,涂山也不作多话,他匆忙让人去准备干粮饮水。
龙义望着涂山离去的背影,不由百感交集。他怀里的狼崽嗷嗷直叫,看来是饿了。
“凤漓,它就托付给你了。”龙义朝凤漓说道。
凤漓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她将狼崽接过,轻轻抱在怀里。
“等我找到师傅,再回来望你们。”龙义继续道。
“嗯。”凤漓有气无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