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秋绕着蛇尸看了一番,同类惨死不但面无悲伤之情,反而一脸厌恶,众人倒是不奇怪,只因大多妖类本体虽比人身更为强悍,但只有修得人身,才能得全神魂经络便于修行,而今她又是女儿身爱美之心实乃天性,在看这丑陋同类难掩心中厌恶。
抽出丝绢掩着口鼻转身说道:“张剑师你看这可是那龙游天所为?”张天擎面无表情说道:“蛇身三处伤口,周边打斗痕迹凌乱,若是龙游天要杀它何须如此费工夫”。
凉月秋笑道:“所言极是,难道是那小贼?可他并无修为啊”,张天擎:“化虚武圣若想提他修为,有何难处,听你说他本就是先天之体,就算以自身真气灌入,强提他到筑基后期也未尝不可”,张擎天倒是没猜错,龙游天确实用了自身真气,只是远远超过了筑基而已。
凉月秋媚笑道:“张剑师果然见识非凡,这般想倒也合理,这小子应是想跑回上云山迷惑我等,您看我们该如何”。
张天擎:“那就去上云山,若是龙游天和他同行,就不必施这等障眼法了”,凉月秋:“那好咱们这就沿河赶过去,他若一人必定跑不掉”。
而现在的梅长青已离那熟悉的木屋不远,虽只是短短数日,但经历却是大起大落,此时回来倒有种游子归乡的感觉,心中难免惆怅和些许紧张,此时太阳已落,月亮正慢慢爬起,那木屋中又亮起微弱火光,想着那盏油灯心中一暖。
整了整情绪大步走向木屋,到了门前屏息听着屋内悠长呼吸声,慢慢举起手正待敲门,屋内却传出熟悉且冷淡的声音:“离开,我早知是你,你不该回来”。
梅长青笑着说道:“依依你听我说,我遇到点麻烦,这里就你一个朋友,我在这避两天就走”,胡依依在屋内却是脸色突然绯红,不料他竟叫的如此亲昵,但想到自己百年道心因他而废,止不住心中恼怒:“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你若在这般厚颜,我就……”还没说完,“依依你先开开门行不行,外面很冷啊,我又被人追杀,你忍心看我曝尸荒野嘛”梅长青嬉皮笑脸的喊道。
胡依依又气又羞,但听他说被人追杀,按下情绪还是起身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他满脸笑意,没好气道:“你若在这般无礼我就把你扔出去”。梅长青再次看她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依依你还是这般美,能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啊”,说完也不管她满脸羞怒,抢身进到屋内坐下。
胡依依忍了忍轻轻关上门,对他去而复返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转身坐回木床问道:“你这几日遇到何事,且说来听听”。
梅长青拿起桌上果子咬了一口,轻声讲起这几日经历,胡依依虽活的久,但却对世间依然好奇,只是为保道心,不常离山,听到梅长青从临水镇到咸阳城的经历,时而紧张时而新奇,说道骂那太监的话时虽有删减,但还是引得胡依依羞笑道:“你这登徒子,话语端是恶毒”,待梅长青说道自己习得九阳炼体神诀时,却是一脸欣慰。
梅长青讲完看她脸色戏道:“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嘛”,胡依依听这话抬手欲打,梅长青连忙溜下椅子作求饶状,又是引得这位小狐仙嘴露笑意,虽道心有了阻碍,但自从遇到梅长青笑的次数却是多了起来。
胡依依就像是一幽静小潭,虽清澈纯净但终是缺了生气,而梅长青就像一尾活脱小鱼,来到其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第二日清晨,梅长青从地上起身,借着朝阳看着这熟悉的小屋,内心一片安宁,这是他这么多天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闭目盘膝而坐九阳神诀随心运转,清晨是元阳之气最盛的时候,淡淡金丝从肌肤毛孔钻入体内,流转全身经脉,最终汇聚于紫府金丹。
睁眼时已日上三更,开了门看到胡依依正坐在草地上发呆,胡依依回头看他莞尔一笑:“那桌上有我刚摘的瓜果”,梅长青:“我不饿,总吃这些你不腻吗”?胡依依:“不会,我踏上修行之道时便只吃这些”,梅长青挨着她蹲下:“你不尝尝别的,怎知是何滋味”,胡依依:“不想尝,也不敢尝,修行之路本就是孤寂之路,既然踏上就不得半途而废”,梅长青:“有个老头和我说过,若是为了修行失了人性,便是长生又有和乐趣”,胡依依面色复杂:“你与我不同,我本就不是人,何来人性”,梅长青面露柔情歪头看着她:“在我看来你就是人,甚至比人更加纯真善良,而且你还生的更美,哈哈”,胡依依看他又是不正经,但想想他说的话,却不经让她心中迷茫,迷茫自己百年来这般孤苦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长生吗?
梅长青转头看着远方鸟群:“我觉得那老头说的没错,你看连小鸟都有家人朋友,若是这天道让人无情,那便不要这长生又如何”,胡依依:“慎言,莫要妄自揣测”,梅长青轻笑道:“我就随口说两句,它还能下雷劈死我”?
“轰隆隆”刚说完天上竟真的滚了一趟雷,吓到梅长青脖子一缩,胡依依被他样子逗得捂嘴轻笑,笑的柔弱两肩微微颤抖:“看你还乱说,只是临近夏日雷多了些,把你吓得,哈哈哈”,梅长青看她笑的开心竟看的呆了,胡依依被他盯的脸上两朵粉云缓缓浮现。
梅长青:“你就应该多笑笑,多美啊,你看那些花看到你,都惭愧的低了头”,胡依依脸色一正:“莫要胡说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若如你所说,那影卫必然势力庞大,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梅长青:“你就不怕我连累你,我要是在你这躲一世,你会不会赶我走”?胡依依:我虽不善斗,但想保命却是不难,只是担心你,我怕什么”,但转瞬便明白他话里有话又羞的低下了头。
梅长青叹道:“依依谢谢你,可我昨晚想了想,是不该回来,当时思绪混乱心中又只想到你一人,却没考虑会不会给你引来麻烦”,胡依依:“莫要解释了,你说的对,连鸟儿鱼儿都有家人朋友,我为何不能有,你也是我在这个世间第一个朋友”。
梅长青知她说出这番话需要很大勇气,说出朋友两字,便与他命数相联,牵扯红尘那道心必定难保了,她越是如此梅长青越是后悔,感觉就像自己欺骗了一个无知少女,虽是无心但终因自己坏了她的道心,胡依依看他懊恼知他心里愧疚,也不知如何安慰,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