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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他们过了溪,翻过望鹅界下方的山脊,向南观察时,发现了山下的动静,看见一队人马沿山谷间的小路蜿蜒前行。王大伙计找到悬崖边的伏击点,准备伏击日军。可当大家在伏击位置埋伏下来,一连串的问题也就接踵而至:新金带来的子弹,好些枪用不上,有两支枪谁的子弹也不能用,简直成了废物;有些火药受潮了,使用前打开药囊一看才发现火药板结成块,使劲捏都不碎,不说爆炸,就算是用火点都点不燃,根本用不了;有的没带铁子,其中有忘了的,也有断了存货的。向家成埋怨王大伙计一开始没把这些情况问清楚,处理好,关键时候出差错。
其实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这些人没一人真正打过仗,连敌人离自己好远开枪都不知道。新金的人打过靶,可麻塘山的人没练过,打猎也只是打打野鸡、兔子之类,连麂子都没打过。老远看见日本人过来就开枪,枪声响成一片,在山谷回荡,日军的排头兵四处张望不知道哪里开枪。
这阵放枪没打着日本人,却惊动了独栗树的B连。韩飞得到报告,立即命令B连派人打探情况。韩飞把这一情况告知殷国志,殷国志说:“听到北方有响声,不知道是枪声。如果是大黄沙出来的接应部队,可以利用一下。”“怎么利用?”“让它到望乡山来,让它上山,然后围起来。根据战局发展想什么时候消灭就什么时候消灭。”“有这等好事?”“人少就可以。”“你觉得接应的鬼子有多少?”“能有多少,都打了半个多月了,他们还能派出多少人来。一个中队,顶多一个中队,不会再多了。让B连上去,抢占有利地形。”“好,依你的判断行事。”
王大伙计听到枪声,吓了一跳,连忙跑下去制止了他们。几个组长赶紧解释,说是他们自己开的枪,没有谁下命令。王大伙计无可奈何,只得要大家后撤,上了山再说。
可这枪声把尾随在鬼子后面的第三小组的十个人给害苦了,他们一听枪响了,以为自己的人真的跟鬼子干起来了,也不再磨蹭,急切地往前走,没走多远又看到了一个乡亲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折腾得不成样子了。大家更是义愤填膺,失去了理智,懵懵懂懂地往前冲,好像冲上去就可以把鬼子杀光似的。这种做法的后果可想而知,十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埋伏起来的鬼子杀死了,还不用怎么开枪,仅用刺刀就捅死了好几个。其惨状不忍细说。
王大伙计对张魁山说,鬼子要是爬坡,走对门鸡脚岭,就抓不住了。跟过来的向家成连声问:“这可怎么是好?”张平化说:“下山坳追过去。”瞿仁华说:“不行,路不好走,遇到鬼子就危险了。”向家成问王大伙计:“你说怎么知道?”王大伙计说道:“围野猪就是把它赶到山坳,两边是人,它就乱窜。这时候,不要着急,不用怕,不要多久,等它……”张魁山不耐烦地说道:“你啰嗦不啰嗦,快说怎么办?”王大伙计连忙说道:“尽快抢占对面那座山。”瞿仁华问:“真要这样做?”王大伙计说道:“站在高处守着,总比从下面往上打好。”黄健拉了一把黄康,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说着就往山坳走去。”张魁山问道:“这边有路?”瞿仁华说道:“有是有,就是难走。”向家成说道:“这样,年轻人走山坳,其余人走望鹅界,从鹅兰山绕过去。要快!”郭四、郭五看着张魁山,意思是问,他们应该走哪边。张魁山说道:“新金自卫队的年轻人也跟着走山坳。过去后,都听郭四的。”
卢波一面带人向东奔袭,一面思考着御敌策略,关键是韩飞的命令奇特,要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它。卢波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有心无心的念叨刚才的命令。刚跑出两里多地,就碰见前来报信的王甲长,王甲长和卢波在温水见过面,相互认识,所以一见面就聊开了。卢波把了解到的情况通过独栗树留守人员向韩飞作了汇报。韩飞立即安排殷国志去B连参与指挥。又命令温水的C连立即进驻独栗树。C连是从鹰形山撤下来修整的,韩飞真不忍心用,实在是没有办法。
卢波到了鹅兰山顶,正不知往那边走,看见有人从下面上来,王甲长拿过望远镜看了看说是张魁山他们。明白了自卫队的意图,没等张魁山他们上来,卢波带人向鸡脚岭跑了过去。刚到山顶,从山腰传来了枪声,卢波下令冲过去。所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冲猛扫,很快就把刚爬上来的十几个鬼子打了下去,打出了草坪。
鸡脚岭半山腰有块约三百米宽的草坪,草坪以下山势比较陡峭,所以草坪是不错的防御阵地。
等卢波安排前沿的一切,回到草坪的上边林地,找到那群年轻人,了解到了他们的伤亡情况:郭五和黄健的弟弟黄康死了,还有好几个人受伤。他们没有乱冲,躲在林子里开枪,可他们的枪法太差,没怎么打着鬼子,倒让自己吃亏不少。好在他们的作战迟滞鬼子,还是有功劳的。
韩飞走进护卫所,征求了覃院长的意见,覃院长说自己去B连,韩飞没让,让王医生带着萧世杰去。
殷国志是在高麻塘听到的枪声。当时殷国志正坐下来休息,向猎户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留在家里没有下山。见殷国志他们过来,一家人客客气气,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还坐过来陪着说话。向猎户说:“听到山谷里响了枪,正不知怎么办,你们就来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女人牵着小男孩给殷国志磕头,殷国志连忙扶起来,一问才知道是王小波救过他们一家,所以这女人见到当兵的过来就让小男孩磕头致谢。殷国志说道:“都是应该的。让你们一家面临险境,就是我们没做好事情。所以我们受不起你们这么重的礼。”向猎户说道:“不能这样说,鬼子丧良心,中国人好心待他们,他们却恶意相向。谁会料到他们会这么很。”殷国志话正要说话,那边的枪声传来了。殷国志赶紧告辞,寻着枪声向山上走去。向猎户提着猎枪赶了上来,说道:“枪声在鸡脚岭,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