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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承?记起刚才遇见的一个熟人来,那人胸前挂着国民党党徽,指挥着那群抬坦克的人。向新有和他谈了很久,指指画画的很有派头。这人没有认出段承?,可段承?记得他。他也是在洗马的村村寨寨混过的。和其他的混混不同的是:他喜欢管闲事,不管什么事他都要出面干预。尽管有点不着调,可久而久之十里八乡没他还真不行。大事小情找不着衙门差役,就去找他,甚至,需找官家解决的事情也请他代为疏通。这样,他渐渐地就成了洗马的头面人物、地头蛇。
雨越下越大,向新有他们跑进一间茅棚躲雨。这时,岳崮山上发生了零星的战斗。段承?问了一些打仗的事,使得向新有慢慢地有了谈话的兴致问,两人之间的交谈随便了许多。段承?说道:“刚才和你说话那人,我也认识。”向新有看了一眼,没有回话,听他继续说。段承?问道:“他衣物上挂着那个东西,你怎么没有挂?”“什么?”“就是当兵的帽子上面的那个圆粑粑。”段承?边说边在自己左胸比划了一下。向新有说道:“他戴的党徽。士兵帽子上的是国徽,能一样吗!难道你们法庭审判不挂国徽?”段承?说道:“难怪在章院长的办公室看见过,法庭也要挂这个呀?”谌玉银冷笑了一下,走到一边去了。
段承?说道:“你看,我能不能加入?”“加入什么?”“你们那个党,带圆粑粑的。”
向新有非常讨厌党员带党徽,这倒不是因为自己是公社党员,而是反感那些把戴党徽看成是一种炫耀,把党员资格当成一种资本的人,他们企图以此获得某种特权,至少使一些人产生敬畏感。向新有认为这种心态,这种风尚不可长,无论是什么党派。
向新有问段承?:“你也想戴那圆粑粑。”“嗯!”段承?点了点头。“那有点难,要中央党部批。中央党部你有熟人?”“有,有。葛长官。”向新有所理解的黄雨燕要他带段承?出来的意思是把段承?和葛勇分开,是让“狼”和“狈”分开,省得他们狼狈为奸。没想到无意中的一句话,反倒使狼和狈有了新的合作机缘。连忙反问道:“你想找葛勇?”“嗯!”“你傻不傻,找他,他又不管这事。”“他是中央党部的,人熟。”“你知道入党主要靠什么吗?”“什么?”“钱。你让葛勇帮忙,别人以为葛勇得了不少钱,又不能直接问葛勇要,所以,一定会拖着不办,故意压下。有句话,你也该听说过,‘同行是冤家’。你说你和李神仙是不是冤家。好像你们还住在一起吧!”“隔壁。”“是冤家吗?”“是倒是是,可我们不是同行。”“不都化水?”“那也不是同行,我们的祖师爷是太上老君,就是你们说的老子。他的祖师爷不知道是谁,可能连人都没有。”“是周文王。”“哦,姓周。哪里人?不会是沙湾太平人吧?”“你说什么?”“没、没说什么。那他的祖师爷,也没有我们的祖师爷资格老。”“你一口一句‘我们’,这‘我们’是指你和你师父,还是你和你师娘?”段承?笑了,说道:“说入党的事呢,怎么说到那事上面去了。要不,我让你来办入党的事,怎么样?”“钱呢?”“我哪有钱。真要钱,我就不办了。”“哪能不办呀!入了党,就可以做好多事,搞好多钱,划算。”“这个我也听说了,可我没有现钱。”“那你看这样行不行,钱我帮你垫付,等你捞到钱了,再给我,你看怎么样?”段承?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连声说“要得”。向新有又说道:“那话也得说清楚,花多少钱,我会列个清单。每隔几个月我还要催账,这也不是逼你,主要是想让你快点掌握捞钱的本事。”段承?又连声说“要得”。
还真不是吴德海说的那样,向新有作弄起人来还真有一套,不过他不会用这一套去作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