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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队由七人组成:男人四个,有刘伟、邝广泉、王大伙计、瞿仁华;女人两个,是谌娟和易腊梅;小孩一个,张魁友;其他人在暗处帮忙。男人们持猎枪和手枪,女人们持卡宾枪,张魁友持小勃朗宁手枪。他们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很快赶到了草溪坪附近的山谷。前面有人过来说,鬼子就在前面,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们停了下来,不待休息,易腊梅便用她铜铃般的嗓子唱起了本地的山歌,王大伙计、瞿仁华则用浑厚的男声应和着,其他人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鬼子离开草溪坪沿黄泥江河谷进发了。他们不明白前边为什么有人的声音;更不知道这声音预示着什么,是吉还是凶。他们循声走过来,不自觉地跟着小分队走向他们的墓地,找不到任何理由。
人都会恐惧,特别是在峡谷里面对直入云霄的山峦时,更容易产生恐惧。恐惧的人往往会寻找可以依靠的力量,可以救命的东西。现在,小分队的存在就是这伙极端恐惧的日军所能寻找到的救命稻草,渺茫的希望。
到了一个地方,刘伟四处张望,对谌娟说道:“不在这个地方打一仗,实在对不住老天爷。”谌娟看了看四周笑着说道:“那就打一仗,你们用猎枪,我们用卡宾枪。魁友到后面去。”邝广泉补充道:“友哥,最好站在亮处,看见打死了日本人就大声叫好。”李伟说道:“你是想激怒日本人。好主意!”
从溪流来看,这是一处急弯,从山形来看,弯道以上,两百多米的长的地方被东面的大山遮挡,没有阳光。从强烈阳光下,转弯过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他们就埋伏在弯道二十米外的地方。鬼子急冲冲过来,还没有看清楚前面的路,一排猎枪打过去,几个鬼子捂着脸,痛苦不堪的退了回去。很快另外一批鬼子冲了过来,他们想在猎枪装药的空隙实施打击。可他们没料到还有卡宾枪,卡宾枪抵近射击又快又准,过来的四个鬼子一个不留,都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正当鬼子被眼前的惨况和远处传来的、回荡在山谷中的小孩子的叫喊声弄得神魂颠倒时,刘伟、邝广泉扔掉猎枪,拿过谌娟他们的卡宾枪,掩护其他人有序撤离了。
鬼子调整力量再次出现在山口时,他们已经站在两百多米以外的亮处,对着鬼子招手了。鬼子头拿起地上的猎枪,迷惘地望着前面的峡谷,没有说话。在这个无名的弯道,鬼子伤了四个、死了四个,而且连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记录战事的日军书记官把这里称为“鬼打湾”,进一步证实了他们对陌生地域的恐惧。
鬼子被这几个“山野村夫”彻底激怒了,有了不杀不足以消弭心中块垒的心情。至于山野村夫为什么会有卡宾枪这一点,鬼子头,头脑不清醒的鬼子头,根本就没有去想,没有心思去想。就军力而言,日军还是信心满满的,卡宾枪不是什么重要的,关乎任务达成、部队生死存亡的事,所以日军没有犹豫、心无旁骛地跟着小分队进入了预设的伏击圈。
其实,进伏击圈的最后一段路是他们自己走的。从黄泥保流下来的、从北向南的溪水,在梓造冲下方,一个叫“江口”的地方,汇入从西北流过来的黄泥江。当小分队走到江口,等候多时的地雷排向排长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沿黄泥江布置的地雷阵,上了梓造冲。鬼子尾随过来,踏响了两颗地雷后,主动向右、向北走进了伏击圈。
当鬼子前锋走到岩板田瀑布,准备攀援上山时,这才发现,一挺重机枪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他鬼子准备从梓造冲上山,也没有成功。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被围住了,只得等待后续部队上来,再作打算。鬼子仍然寄希望于这不过是小股军队和地方武装组成的乌合之众。
到达梓造冲七百米山谷的有三百多鬼子。这只是鬼子的前锋,其后续部队人还在黄泥江沿岸行进。鬼子指挥官希望后续部队能尽快赶上来,而实际上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
鬼子后续部队抬着伤员,背着辎重,战斗力极差,不说正规部队,就是自卫队都可以在不断消耗中消灭他们。这些建制混乱的日军不得不围成一团,滞留在雷打坳下的何家溪。地雷排见机在何家溪至江口的山谷大量布雷,使得两股日军无法靠拢。这样鬼子指挥官等来的不是他们的后续部队,而是一窝蜂围过来的中国人。
韩飞没有下令攻击,他的指示是:“整合力量,围死围牢”,他计划提请空军参战。